第198章 一入風塵深似海
【自古紅顏多薄命,才女之中也大多孤寂,命運多舛。
或許是老天給了她們才華,所以要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於是磨難也伴隨着他們的一生。】
【薛濤是唐朝末期長安人,是薛鄖唯一的女兒。
由於薛濤出生在安史之亂以後,其父認爲那是一段驚濤駭浪的時段,於是就爲她取名爲濤。薛鄖很有學識,對這個女兒也疼愛有加,從小讓就讓她讀書識字,學習詩書。
薛濤也很有天賦,只八九歲的時候就能吟詩了。】
【應該是在她八歲那年的一個午後。
薛勳在院中乘涼時,看着眼前茂盛的梧桐,興致上來了,便吟了兩句詩:“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
然後,他看向身旁的讓小薛濤,於是就想考考她,讓她把詩接下去。
不曾想,薛濤不假思索的便接了一句:“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才八歲的小女孩,才思就如此的敏捷,換作其他父母,肯定應該倍感欣慰。
然而,薛勳非但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滿心擔憂。
他感覺詩中的意思,似乎預示着她將來會淪落風塵,迎來送往,覺得女兒作出這樣的詩是不好的兆頭。
果不其然,薛濤十六歲的時候,成爲了一名營妓。】
【薛濤的父親曾經在朝做官,爲人正直的他得罪了當權者被貶到了成都,後來染病去世。
時年十四歲的薛濤和母親從此過着拮据的生活,撐了兩年,終於還是撐不下去了。
爲了生計,薛濤不得已加入了樂籍,淪落爲樂妓。】
【樂妓和營妓到底是什麼呢?
樂籍制度從北魏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到清朝雍正時期才作廢。
樂籍顧名思義,便是以樂爲專業的人,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負責吹拉彈唱的藝人。
這樣看好像也沒什麼不妥,但入樂籍者都是罪民、戰俘等這些人的妻女、後代,所以說,他們都是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人。】
【營妓,那就更好理解了,營妓便是古代軍中的官妓。
營妓之設,說者謂蓋以慰藉軍士者,始於春秋時代越國。
越絕書雲:獨婦山者,勾踐將伐吳,徒寡婦致獨山上,以爲死士,示得專一也,去縣四十里,後說之者,蓋勾踐所以遊軍士也。此爲營妓之濫觴。
薛濤不僅僅是樂籍,還是營妓,可以想象當時的薛濤有多慘。
當然,有很多人不願意去承認才女薛濤做過營妓,或者說,就算她做過或許也只是獻藝不獻身的那種。因爲她是薛濤,因爲他是千古才女,我們可以這樣往好的方面去想象,但有些事實就算我們不承認,但不代表它不會發生。
李清照是前半生幸福後半生悽慘,而薛濤就從未真正幸福過,這就是薛濤最慘的地方。】
“唉世事無常,這樣的女子恐怕數不勝數吧”
“確實很可憐,一生流落風塵。聽說,她好像是孤獨終老的吧?”
“可惜如此美人,可惜了她滿腹的風情!”
【由於薛濤很有才華,所以達官貴人們舉行酒宴的時候,經常會召喚她來陪酒助興。
或行酒令,或賦詩,或撫琴,或歌舞,而這些正好都是薛濤所擅長的,她應付起來遊刃有餘,彷彿天生就屬於這樣的社交場合。
出衆的才華,美麗的容顏,不凡的交際能力.這讓薛濤的名氣越來越大,甚至有豔冠蜀中的趨勢。】
【那一年,薛濤遇見了第一個影響她生命的男人,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
韋皋智勇雙謀,驍勇善戰,同時也是一位詩人,《全唐詩》還收有他的佳作三篇,他後來更是被封爲南康郡王,真真是人中龍鳳。
在真正認識薛濤之前,韋皋就已經聽說過了她。他很早就想見見這位聲名遠播的才女,於是在一次酒宴上,他特意將薛濤請來,並讓她當場賦詩。】
【薛濤思索片刻後,便動筆寫了一首詩,
名爲:《謁巫山廟》
亂猿啼處訪高唐,路入煙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是哭襄王。
朝朝暮暮陽臺下,爲雨爲雲楚國亡。
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詩中涵蓋了楚襄王夢中與神女瑤姬在陽臺相會,還有宋玉寫《高唐賦》等歷史典故。整首詩行文流暢,語言之美,令人無法相信這僅僅出自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之手。
清麗悽婉而又深沉的句子,令韋皋驚喜不已,忍不住鼓掌叫好!
韋皋至此更是對薛濤愛惜有加,逢人便誇她,薛濤的名聲也因此更勝從前。
此後,帥府每逢盛宴,必點定薛濤到場獻藝,薛濤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因此,薛濤逐漸就成了韋府常客,其芳名才氣也漸漸遠播四方,受到韋皋的特別欣賞和寵愛。後來韋皋更是令她前來府上公幹,隨時聽候調遣可自由出入幕府。】
【時間一長,韋皋對薛濤的才華愈發欣賞與信任,甚至讓她擔任了自己的校書郎。
校書品級雖然不高,卻非一般人能擔任,薛濤也由此開了先河,成爲歷史上第一位女校書。
薛濤和韋皋的關係也一直爲人所揣測,按照常理,他們遠不止上下級那麼簡單,韋皋對薛濤,又何止是欣賞。
他們的事情在蜀中不是什麼秘密,很多想和韋皋搭上關係的人,都會先去找薛濤疏通。
許是越來越飽滿的自信讓薛濤犯了糊塗,那些男人寫詩捧她,她居然敢公然寫曖昧詩回覆,一點都不避諱。
她忘了,是韋皋一手把她捧起來的,想掀翻她,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女人,怎的如此糊塗?”
“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如果不是因爲評的只是“文采”,她肯定上不了榜吧?”
“這也怪不了她吧?畢竟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被那麼多人追捧和愛慕,難免會迷了雙眼。”
“那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禁臠跟別人眉來眼去的?”
“嘿,你還真別說!我就知道一個人綠帽子被戴得老高,卻忍氣吞聲做烏龜!”
“該不會是房”
“噓!!!別說,看直播!”
“.”
【薛濤雖不是韋皋的妻子或小妾,但韋皋對她的感情還是毋庸置疑的。
出了這檔子事兒,韋皋自然非常生氣。
他在盛怒之下,把薛濤貶到了鬆洲。
當然,韋皋或許並不是真心要把薛濤趕走,只是人在氣頭上往往做事就會衝動些。】
“看,我就說嘛.”
“自作自受啊!”
“風塵女子,在某些方面終究還是差強人意了一些.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