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輕笑一聲，走到銅鏡的面前，拿起那顆灰色的圓珠。笑着對着越莊說道：“這裡面記載的，都是你與靈兒小時候的事情”。
“但是當初你在成親的當日，殺了斬仙城所有的人，飄然離開。曦皇出手，用‘彌天大陣’強行將斬仙城連根拔出，創立的洪荒界”。
越莊木訥的盯着自己的雙手。在那顆灰色的珠子之中，越莊看到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和靈兒的嬉笑，歡喜的日子。
那是從童年便開始的記憶。一幕幕都宛如越莊親身經歷的一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爲什麼會這樣，那裡面的人真的是我嗎？”。越莊木訥的說道。
那男子輕笑一聲說道：“當然是你，你不記得了嗎？滅世子”。
當日獨孤無命，便曾經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是要創世呢，還是要滅世呢”。
當然，越莊是不知道獨孤無命這樣說過。
越莊微微搖頭。他有預感自己的一切都將這個男子的身上解開。我爲什麼會出現在萬年前。
“上古之時，當初天地之間一片祥和，修仙之人天賦異稟。劫皇境界更是數不勝數，但是誰有能知道，凡間本來就是一片被放逐之地”。
“地仙界，那些被自喻爲仙的人，看着凡間越來越多的強者飛昇仙界。他們心中對與這片被放逐的大地，有着深深的鄙夷。自然是無法忍受這羣螻蟻之徒與他們並肩”。
“故而，地仙界的絕世仙君，便派遣下了滅世子，下凡，將凡間一切所有的劫皇境界的強者全部斬殺，凡是有靈之人都難逃他的毒手”。
“這個時候，曦皇應世而出。在滅世子下凡的瞬間，他正處於虛弱之期的時候，便在虛空之中擊殺”。
“曦皇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爲，傳言他乃是地仙界的一位至高仙君，但是卻是放棄了仙位，以逆天手段重生在下界。阻止了滅世子的手段”。
“這一消息被地仙界的仙君知道，數十位仙君強行出手，打亂六道輪迴的秩序。讓滅世子在人間輪迴，勢必讓他完成滅世的使命”。
“而曦皇也是知道這個消息，但是他在人間所呆的時間不多。故而推算出一招險棋，如果成功滅世子便不會滅世，反而會創立一個嶄新的國度，帶着凡間的強者殺回仙界而去”。
越莊木訥的笑了笑，道：“這是好大的手筆啊，以滿天生靈爲賭注來與仙界諸位仙界，玩了一場生死博弈”。
曦皇就是曦皇，那種氣魄遠遠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那招險棋是什麼”。越莊冷漠說道。
男子微微一笑：“自古以來，天地之間的力量源泉無非是天地之間的靈氣。而讓他們不斷成長的卻是：愛恨情仇”。
“恨一個人，會讓人變得無比的強大，爲達到他的目的不擇手段。而愛一個人依然會有這種效果”。
“靈兒”。越莊喃喃的說道。
“曦皇的險棋奏效了。在滅世子沒有甦醒記憶的時候，曦皇便先一步的找到了滅世子的轉世，將我的女兒安排在了他的身邊”。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暗生情愫，也在常理之中”。男子笑了笑。
越莊卻是木訥的走到那顆靈珠的旁邊，看着珠子內演繹着的場場畫面。
“但是這怎麼能逃過仙界的諸位仙君的眼睛，在滅世子與靈兒成親的當日，仙界分身臨塵，強行喚醒了滅世子沉睡的記憶”。
“讓他想起了他自己的使命”。
“這一次曦皇沒有在出手，只是在暗中看着滅世子的舉動”。
“殺戮，開始了。斬仙城之中無一倖免，全部死在了滅世子的手中，包括老夫，當然靈兒也在其中”。
越莊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笑聲之中卻帶着無比的悽慘，道：“恐怖這都是曦皇設計好的吧。讓我在諸位仙君的眼前，殺了我一生的摯愛，從此痛不欲生。那還有心情那滅世呢”。
“曦皇的險棋不在讓我愛上靈兒，而是在讓我殺了靈兒之後，痛不欲生，無心滅世”。
越莊頃刻便想到了曦皇當日的想法。
那男子徐徐道：“不錯，曦皇就是這麼設置的”。
越莊苦笑，如果當日自己殺了靈兒之後，對着全天下的人展開殺戮，恐怖曦皇也不能阻止。而越莊殺了靈兒之後，心都已經死了，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在凡間漫無目的的行走，最後也會變成一座枯骨。
這纔是一招真正的險棋，一旦曦皇失敗了。那麼凡間必定會在滅世子的手中黯然破裂。
而此刻，越莊終於也明白了，當日在月華城自己父親爲什麼要恐嚇辛龍星，要是林竹心背叛了越莊，那一刻，越莊的記憶便會甦醒，滅世子便會重臨天地之間。
一切的一切終於解開了。越莊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天歌進入凡間的目的便是爲越莊而來。
而天歌絕對是曦皇座下的一個人物，奉曦皇之命，來到人間。然後曦皇在通過逆天手段，讓滅世子轉世成爲天歌的骨肉。
越莊出生的那一刻，天歌便強行帶着越莊離開。來到封星域想讓越莊安心的度過自己平凡的一身，但是林竹心被極天月宮的人帶走，逼越莊踏上了修煉之路。
天歌知道早晚有一日，越莊沉睡的記憶會甦醒。那時候滅世子便會重現在天地之間，而能阻止這一切的源頭，都會在林竹心的身上。
在越莊踏上修煉之路之後，天歌便消失在封星域。現在越莊想來，那一定是去了極天月宮。
“仙與凡之間的壁障就算是仙君也不可能逾越。但是曦皇做到了，他輪迴在了凡間，還傳下了陣法之道”。
“而滅世子更是萬中無一的神人，他在地仙界出世的那一刻便有着四神來朝，萬靈俯首的氣勢。在加上仙君的瞞天之術，讓滅世子跨越了仙凡壁障”。
越莊譏笑：“神人？一個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控的人，那還有什麼資格稱之爲神”。
“說了半天，你到底是誰”。
那男子笑道：“曦皇在人間的徒弟。守着這破碎的斬仙城數萬年的死靈，只爲等着你歸來，完成當日你對靈兒許下的諾言”。
“我叫棄隆”。
越莊笑了笑，感覺這是多麼滑稽的故事。腦海之中一片的空白，此刻越莊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棄隆笑了笑，凌空一指，越莊的腦海之中便立刻浮現出一片畫面。
“蒼莫，你會娶我嗎？”。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玩這自己的秀髮，俏生生的對着眼前的男子說道。
那個男子微微一笑，那麼的陽光燦爛，捧着女孩的小臉蛋說道：“當然會呀，我會讓你成爲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嘻嘻，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嘀嗒！越莊眼中無力的滴出淚水。看似搞笑的諾言，但是自己的眼中卻是無法止住淚水。
越莊現在十分的感受得了當日自己心中的痛。當日自己對着靈兒許下的諾言，靈兒是有多麼的開心。
直到自己動手殺了靈兒的時候，靈兒都是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深愛的男子，那喋血的臉上還依舊掛着笑容，她依舊會覺得自己深愛的男子會讓自己成爲最美的新娘。
越莊走到衣架旁邊，拿起他本來該在數萬年前穿上的紅衣。拍去了紅衣之上的灰塵，將紅衣穿在身上。
而此刻，棄隆早已經離開了房間之內。
越莊走出房間，在兩個鬼影的引導之下再次來到廣場之上。此刻靈兒依然不在這裡了，越莊的心中突然冒起一陣恐慌，不停的在鬼影之中尋找這靈兒的身影。
“別擔心，她去換衣服了”。棄隆笑道。
越莊笑了笑，實在是不知道鬼靈是如何換衣服的。
越莊肚子坐在高臺之上，看着底下端着鬼燈的鬼影，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的手中的。看着這座在上古之時，宏偉無比的巨城，越莊十分的自責。
想到靈兒那開心的樣子，越莊的心中一陣的苦楚。
片刻之後，一聲紅衣加身，靈兒在兩位鬼靈的代領之下走到了高臺之上。看着眼前的佳人，俏媚的臉上帶着不染塵世般的笑容，嬌豔欲滴的紅脣之上帶着無限的誘惑。
但是那虛無縹緲的鬼靈之軀，卻是讓越莊心中一陣刺痛。
如果說諸天仙君再次出現在洪荒界之中，讓自己殺了林竹心與司徒雪，那麼自己還會有什麼樣的抉擇呢。
“蒼莫，我美嗎？”。靈兒羞澀的問道。
越莊嚥了一口口水，強行將心中的苦楚給壓制下去，笑着說道：“美，靈兒是當今世上最美的新娘”。
靈兒笑了，笑的很開心。無論越莊說的真話，還是假話，在靈兒開來這就是真的。
靈兒開心的笑了一會之後，眼中突然露出酸楚的感覺。如果她現在不是鬼靈之軀，恐怕都已經哭了出來了。
“剛纔爹爹都跟我說了……你…不是他”。
“你是……滅世子，不是……”。
靈兒苦澀的說道。鬼靈之軀，無法滴落淚水。
越莊用手止住了靈兒的話語，柔聲的說道：“我是蒼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