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劍訣!衛無忌從古畫領悟的神奧劍訣。
劍氣在黑暗中,衍化成一道光束匹練,彷彿幽靜的長夜,‘門’窗縫隙透‘射’下來的月光入懷一般,飛斬而去。
藍尾翼蛇撲下的身形,驀地一滯,蛇頭與身軀分開,掉落下來。
噗噗噗!蛇身在‘洞’窟中胡‘亂’撲打,藍尾硬骨打在‘洞’窟四壁上,將堅硬的岩石劃出道道溝壑,沙石飛濺。
衛無忌身形向後退閃避開,片刻,藍尾翼蛇停止掙扎,終於完全死去。
一道旋風吹拂過去,衛無忌將毒霧驅散,將蛇頭和蛇身一起收進葫蘆仙境裡面,自己也進到了裡面。
檢視藍尾翼蛇,衛無忌運氣不錯,得到一枚元丹,品質相當於四階。
九重天實力之下的魔獸,大多是凝聚元氣,不一定凝結元丹;煉氣境實力以上的魔獸,則是一定結成了元丹,這是典籍上記載的常識。
除了元丹之外,衛無忌還得到一根藍尾硬骨。這根硬骨有三尺長,通體蔚藍,如翡翠一般閃爍着光澤,彷彿一件‘精’美的壁掛之物。越是漂亮之物,越是致命,蔚藍硬骨蘊含的劇毒,並不因爲毒蛇的死去而減少。
“這根毒骨在關鍵的時刻,有一舉制敵的奇效。”衛無忌戴上一雙獸皮手套,將硬骨取下,小心翼翼地收好。
再看‘插’在蛇身上的箭矢,天煞箭在毒蛇的掙扎中,已經全部變形,不能再用。唯有烈火箭還算完整,可以再次使用。
“看來我得自己學會煉製箭矢啊,這樣消耗天煞箭,簡直是太敗家了。”衛無忌低頭計算得失,所獲之物大於消耗,沒有虧本。
退出葫蘆仙境,衛無忌走出‘洞’窟,向匯合的地點奔去。
一天之後,衛無忌趕到約定的會合地點,一處山嶺的高峰。正往前急奔之時,前方突然幾道強者的氣息,幾聲慘叫傳來,在空寂的山嶺中,特別地清晰。
“不好!是師尊他們的聲音!”衛無忌向聲音方向疾馳而去,遠遠看見幾道身影,急忙在身上加了一道隱匿符紋,潛行過去。
場中四道人影,師尊葛寒‘胸’襟大片的血跡,顯然是被人重傷,已是奄奄一息。聶清儀也身受重創,扶住師尊。旁邊躺在地上的人是葛伯,看樣子是拼死護主,被當場擊殺。
嚴塵站在遠處,面‘色’猙獰,擺出戒備的樣子,警惕地看着葛寒、聶清儀。
“大師兄,你爲什麼要對師尊出手?你忘記你是誰養大的嗎!”聶清儀滿臉悲憤,含淚大聲質問。
“師尊,對不起了,我只是想得到古樹落葉圖,不得不出此下策。”
嚴塵說道,“師尊從小教誨,大道當前,捨我其誰?必當爭鋒,不讓機緣,縱毀天滅地,亦在所不惜!徒兒正是按照師尊的教誨行事。古樹落葉圖是我必得之物,不能落於他人之手!”
“好徒兒、好徒兒,不枉爲師平日的教授……”
葛寒點點頭,身軀內腑的傷勢,以一種‘肉’眼的速度恢復,氣勢達到了全盛。
嚴塵急忙退後十幾丈,擺出防禦的架勢。他知道葛寒用了‘藥’物,要回光返照,行最後的一擊。每個修者都有自己的隱秘手段,關鍵時刻爆發,與對手同歸於盡。
“塵兒莫怕,你過來,我不會對你出手。”
葛寒向嚴塵招手,扭頭對聶清儀笑道,“清儀,你坐好,不用扶着我了,爲師有事情‘交’待。”
“師尊,嗚嗚……”聶清儀大哭起來。
嚴塵站在遠處,不明白葛寒何意,一時間內心忐忑,念頭轉動如飛,猜測對方心思。
“別胡思‘亂’想,爲師有話‘交’待。”
葛寒對嚴塵說完,將目光望向衛無忌躲藏之處,“無忌,你也出來,爲師有許多事情要講與你們知道。”
衛無忌一怔,沒想到師尊葛寒會發現自己,也就不再躲藏,走了出來。
嚴塵看見衛無忌,心中的吃驚不亞於驚雷在‘胸’中炸響,愣在原地,臉‘色’難看,一片青鐵之‘色’。衛無忌冷冷一笑,也不說話,徑直走到葛寒身邊,躬身一禮,坐在旁邊。
不過,嚴塵也是心機之輩,當下按住心中的狂瀾,向葛寒走去。
但他仍不敢靠近,在五丈之外,選了一處方便退走之地坐下,並將長劍出鞘,橫放在膝前,時刻準備出手。
葛寒看了看三人,點了點頭,“我要給你們說一樁師‘門’的公案,向上溯流,爲師的師‘門’原不屬於歸元宗。我的師尊被宗主邀請,才進入了歸元宗,以後收了數名弟子,其中的一名弟子就是爲師。”
“遙遠的歲月不可知,就是很久以前了,古樹落葉圖輾轉相傳,落到師‘門’的一位前輩手中。前輩有數名弟子,他準備在其中選擇一名弟子,將古樹落葉圖傳下去。”
“其中一名弟子,實力最強,悟‘性’也不錯,參悟古樹落葉圖,也比其它的弟子高出不止一籌。不過,不管他再怎麼優秀,但卻始終得不到前輩的認可。弟子心中憤恨,準備殺師奪圖,這個……大道當前我爭鋒,不讓機緣給旁人……”
葛寒說到這兒,眼光掃視,落在嚴塵的身上。嚴塵心中猛然一顫,眼光急忙迴避,不敢與葛寒對視。
“某日,師徒二人行至荒原,這名弟子看見身邊沒有其他人,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便開始下手了。這名弟子的天賦很強,實力爆發出來,竟然不遜於他的師尊,兩人竟然戰成平手。千招之後,師尊力竭,漸漸不如弟子……”
“修者自然有自己的絕招手段,師尊眼看要落敗,使出自己參悟的武技,由老樹落葉圖中,參悟得來的武技!”
衆人聽到此處,都心神大震,一起望向師尊葛寒。就連嚴塵也是一樣,望向葛寒,想聽到後面的結果。
“不料,這名弟子也參悟圖中的武技,看見師尊使出武技,也翻手使出相同的武技,正面迎上!轉眼之間,兩人互拼兩招,勢均力敵,不分高下。”
衛無忌心中暗凜,雖然葛寒敘述中,沒有談及拼殺場面,但他可以想象當時‘激’鬥之慘烈。
“瞬息之間,兩人使出第三招,都是相同的招式。在這一招之下,兩人的長劍都刺中了對方,雙雙一起受傷。不過,就在這時,兩人卻一起愣住,呆滯在原地。然後師徒二人一起棄劍,相互跪倒在一起,執手大哭起來。”
葛寒說到這兒,看向三人。雖然這個師‘門’公案,他知道很久了,但此刻緩緩說出來,內心仍是震動不已,神‘色’一片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