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樑國天涯宗,位於南海的邊緣。
一道千丈的絕壁,面對大海,波濤陣陣雷鳴而來。
絕壁之上一道古亭,旁邊一塊古老斑駁的石碑,上面用上古文字寫着“雷鳴潮音”四個大字。
衛無忌盤膝坐在古亭中,逆風劍橫在膝前,看着旁邊數人。
旁邊有兩男一女,三名天涯宗虛脈期的修者,神色緊張地望向衛無忌,臉上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都說了我沒有惡意,不要動手了,但你們還要苦苦相逼。”
衛無忌搖頭一嘆,“在下來自天州國,跋山涉水來到貴宗,只是想求見貴宗的宗主,送交一枚玉符。這枚玉符裡面的傳訊,只能讓宗主一人得知。因爲所述之事,是貴宗千年之前的機密,只有宗主才知道……”
說到這兒,衛無忌長長嘆息,“可你們三人,怎麼不聽呢?”
“宗主在閉關,不能見客,玉符我們可以代爲轉交,閣下這是無禮相逼,以爲天涯宗真的無人嘛?等幾位副宗主趕來,你就知道咱們宗門不是好惹的!”
爲首的美髯中年文人,剛纔在衛無忌手中吃了一點小虧,語氣相當地不善。
“剛纔這位道友也說了,宗主是在閉關,但不是閉死關,就請行個方便,代爲稟報,在下多謝了。”衛無忌拱手說道。
閉關有兩種,一種是死關,修者進入一處山洞,封死出口,不許任何人打擾,飲食辟穀,吞服藥丸補充體力。自己下定決心剋期取證,若不突破就一輩子死在裡面,以此激勵,突破修煉上的桎梏。
另一種就是所謂的散關,關在庭院之中,平時不能外出,研習典籍。但遇上急事,可以見客,可以讓下人服侍左右,起居飲食一切如日常一般。
“道友,你不說出所爲何事,我等也很爲難,不會影響宗主的清修。”旁邊一身白衣的華貴女子,上前問道。
“所爲何事,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也只是替人傳訊,送來玉符而已。”衛無忌答道。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一道身影風馳電掣般地掠空而來,數息之間,便到了古亭之前。
兩男一女急忙上前,拱手參見副宗主。
“老夫就是天涯宗的副宗主廖雄海,閣下的事情,剛纔有人傳訊告訴了我。你想見宗主,也不是不可以,若能過得了我這一關,我就帶你去見宗主。”
廖雄海看上去,面相只有五十多歲,身材魁梧,古銅色臉龐,宛若金人一般。他伸手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把巨劍,足以一丈多長,遙指古亭中的衛無忌。
譁——!一道磅礴的氣勢盪漾而去,如波濤洶涌一般,發出隱隱的海潮之音。
“廖宗主好精純的水之意境,令人佩服不已。”衛無忌笑着讚道。
“衛道友說錯了,這不是水之意境。”廖雄海說道。
“哦?願聞其詳。”衛無忌詫異問道。
“你從天州國來,想必是久居內陸,沒有見過大海的壯闊。我的意境不是水之意境,而是海之意境,比起水之意境更多了一種無邊無際的雄偉壯闊!”廖雄海傲然說道。
“多謝廖宗主,在下受教了。”
衛無忌笑着向廖雄海拱手,“咱們就在這兒動手?”
“你們三人就等在這兒,衛道友請跟我來。”廖雄海說完,身形掠過絕壁懸崖,向下落去。
衛無忌收起逆風劍,一步跟上,也跳下了懸崖。
千丈絕壁之下是一片沙灘,不遠處就是大海。一道道驚濤洶涌拍岸而來,捲起浪花沖天而起,發出雷鳴之聲。
“道友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進招了。”
廖雄海站在遠處,背後是大海驚濤。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有一種穿透之力,在雷鳴般的濤聲中,也是清晰可聞。
“廖宗主請賜招。”
衛無忌擡手輕輕拂動,九道劍形劍尖向下,懸停虛空,陣列在他的面前。
廖雄海單手舉起一丈多長的巨劍,向大海遙指,轟隆隆!
身後的大海突然異變,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一線平推,向廖雄海身邊涌來。
殺!!
廖雄海一聲大喝,巨劍揮動,翻滾而來的巨浪,突然騰空而起,從他的頭上越過,宛若千軍萬馬一般,向衛無忌奔騰而來。
呼呼呼!衛無忌站立的身形中,走出數道一模一樣的人形,每道人形向前掠起,順手拿住一柄劍形,向廖雄海攻殺而去。
九道人形,九柄長劍,這纔是真正的九人劍陣。
九道人形掠空而來,幾乎是沒有絲毫的阻礙,便破開了巨浪的攻勢,殺到廖雄海的近前。
“這、這不是幻身!?是劍陣,一人之力,衍化的九人劍陣!”
廖雄海終於發現了自己的錯誤,九道人形施展的是不同的劍式,都是一樣的氣息,不分彼此,沒有虛幻,全都是真實的劍意。
錚錚錚!廖雄海一步走錯,瞬間便落下下風,只能依仗巨劍的龐大,努力遮擋衛無忌的劍陣攻勢。
衛無忌沒有給對方機會,驅使劍陣,暴風驟雨般的急攻,錚錚錚!
廖雄海一退再退,終於失手,被劍陣斬去一隻衣袖。
“廖宗主,在下僥倖勝了。”
衛無忌收劍後退,其它八道人影驀地淡化消逝,唯有使用的劍形,無主地落下,插入地面的沙中。
“衛道友好玄奧的劍陣!令在下歎爲觀止,此戰是在下輸了,我帶你去見宗主。”廖雄海拱手說道。
“有勞廖宗主。”衛無忌拱手還禮,揮手攝住劍形,收入儲物空間。
“請跟我來。”廖雄海也收了巨劍,向前掠身而去。
衛無忌緊跟其後,兩人一起向前,一刻時間之後,來到了一處茅屋之前。
廖雄海請衛無忌在茅屋前稍後,正要入內稟報,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走了出來,“雄海,你來了。”
“參見宗主,這位是天州國來的衛道友,有要事求見,所以我就將他引來了。”廖雄海躬身說道。
老者將眼光掃向衛無忌,衛無忌只覺得胸口一震,心中暗凜,此老者的實力,猶在令狐玄天之上,高出了一籌不止!
“老朽天涯散人,敢問衛道友有何事,不遠萬里來見老朽?”老者一眼看去,竟然沒有看出衛無忌的實力深淺,不由得暗暗稱奇。
“我這兒有一枚玉符,請宗主過目。”衛無忌擡手,將玉符凌空送了出去。
天涯散人伸手接過玉符,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