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早就來到山巔,看見衛無忌對他揮了揮手。
衛無忌看着山巔平地中央,立着三尺高的圓形高臺,直徑大約五丈左右。
在高臺四周的八個方位,立着八根石柱,每根石柱之上,都懸掛着一個竹籃大小的銅鐘,上面佈滿了上古銘文,透出一股不尋常的凝重氣息。
“老龍,你這佈置的是什麼?”衛無忌問道。
“八極妙音鍾,每一座銅鐘,對應一道經脈。八座銅鐘的音紋震盪,可以幫助你煉化經脈。你坐在高臺的中間,運行天音幻世訣的功法,與銅鐘音紋相契,就能成功。”龍天說道。
“中間有什麼兇險?”衛無忌問道。
“突破晉升自然會有一些兇險,不過你修煉的天音幻世訣,會化解兇險。當初聖尊崛起之時,也修煉了這套功法,最後感悟天地大音的道紋,成就聖人之位,最後成爲一代聖尊。”龍天說道。
“聖尊也修煉了天音幻世訣?”衛無忌問道。
“正是,不過小衛,你能不能最後成就,還是要看你自己的修煉。”龍天說道。
衛無忌點點頭,看了看四周的八座銅鐘,開始坐在高臺中央,閉目調息,準備突破。過了一會兒,衛無忌伸手向龍天示意,可以開始了。
龍天手中舉着一根不起眼的槌子,敲響一座銅鐘,鐺!一道聲音震盪,音紋如一線潮水,向衛無忌平推而來。
呼!音紋的震盪滲入身軀,直衝丹田氣海,然後順着右手的經脈,一路震盪而去。
“小衛,我要開始了,如果你覺得抵擋不住,向我示意,我就停下來。”龍天說道。
衛無忌點了點頭,讓龍天繼續下去。
鐺!有一道鐘聲敲響,音紋震盪順着左手的經脈而去。
鐺鐺鐺!龍天不斷地敲響銅鐘,雙足經脈、心脈、前脈、後脈都依次震盪,一路暢通。
鐺!龍天敲響最後一座銅鐘,音紋的震盪之力,向中脈衝去。
衛無忌感覺中脈猛然一緊,巨大的震盪之力,將一道主脈,八道輔助經脈,一共九道經脈絞在一起,擰成一根繩索。劇烈的痛感瞬間傳遍全身,他急忙運行功法,配合音紋的震盪,煉化中脈。
鐺!又是一道鐘聲傳來.
音紋的震盪從丹田氣海,順着中脈向上。擰在一起的九道經脈,彷彿被彈奏的琴絃,一起震動,發出聲音。
這道經脈震動的聲音,只有衛無忌自己才能聽見,瞬間便傳到了意識之海,鐺!幽玄的意識之海,響起一道大音,綿綿地震盪開去。
外聲,體外的鐘聲不斷地傳來;
內聲,體內經脈被不斷地震動,發出衛無忌從未聽見過的聲音,震盪意識之海;
內外交加之下,衛無忌有一種崩潰的感覺,但他還是死死地堅持住。因爲他感覺到,在這樣的煎熬之中,九道經脈在慢慢地融合,匯成一道經脈。
“就要成功了!”龍天看着衛無忌的反應,手中敲響銅鐘。
就在這時,衛無忌噗地噴出一口鮮血,端坐的身體,彷彿山峰倒塌一般,偏向一邊。
不好!龍天看見衛無忌倒下,急忙停下敲擊,奔到他的身邊,焦急地喊道:“小衛,你怎麼啦?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千萬不能啊……”
衛無忌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事。
“嚇死我了,你的經脈竟、竟是何等的強韌?沒有全毀,謝天謝地……嗚嗚……”龍天檢查得到結果,喜極而泣。
如果是尋常修者,這一下反噬,基本上就毀了。但衛無忌的經脈經過劍氣淬鍊,強韌程度完全不是普通修者所能比擬的。他取出碧玉葫蘆,立刻進到葫蘆仙境,開始吞服藥丸,療傷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成功在即啊?”
衛無忌晉升被反噬受傷,出乎龍天的意料之外,他也不清楚原因,“小衛,你可是得到天機葫蘆傳承的人,千萬要恢復過來啊,好不容易纔遇上……”
龍天心慌撩亂,不停地走來走去。
三天之後,衛無忌從葫蘆仙境中退了出來。
龍天看見衛無忌無事,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放了下來,“小衛,你沒有事太好了,讓我看看……”
說完話,龍天的身形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道氤氳之氣從衣衫中飄了出來,向衛無忌而去。
“中脈受損,需要療傷彌補,問題不是很大,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就能恢復如初……呵呵,你有碧玉葫蘆,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不幸中的萬幸……”
氤氳之氣圍住衛無忌,繚繞在身邊,龍天一邊檢查,一邊說着。突然,他發出一聲驚奇,不再說話,只顧着在衛無忌身上,反覆地檢查。
“老龍,你怎麼了?”衛無忌被龍天的反常,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衛,你、你竟然是五階下品的根骨?”龍天聲音顫抖,心中的吃驚,彷彿天地崩潰一般。
“對,我就是五階的根骨,用得着這麼驚訝嗎?”衛無忌看了對方一眼,說道。
“你五階的根骨啊,怎麼走到煉脈期這一步的?難怪衝擊虛脈期會失敗。”
龍天差點暴走的樣子,“你可是得到天機葫蘆傳承的人,隨便怎麼也應該是七階根骨啊?我一直覺得八階、九階的根骨,才能配得上天機葫蘆。”
“老龍,是不是我的五階根骨,讓你感覺很失望?”衛無忌心中窩火,大聲說道。
“小衛,我不是……讓我想一想,總之會有辦法的,你先進去療傷修復經脈,我會想出辦法,幫你晉升。”
龍天的氤氳之氣重新回到衣衫之中,來回地不停邁步,不住地搖頭嘆息。
衛無忌看見龍天的模樣,走了上去,放低了語氣,“老龍,不管能不能晉升,我都感謝你。”
“你先療傷,幫你就是幫我,我一定會想到辦法……”龍天點了點頭,在旁邊坐下,低頭沉思。
衛無忌回到葫蘆仙境,開始修復損傷的中脈。
十五天之後,衛無忌修復了經脈,退出了葫蘆仙境,擡眼便看見坐在旁邊的龍天。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天音絕域第八層的深處,有一棵上古的玄音古樹。我實力不濟,一直沒有去過第八層,連第七層也沒有去過,不知道古樹還在不在?”
龍天擡頭望向衛無忌,語氣沉重,“如果古樹還在,樹上生長的玄音果,你若能服下,再加上我八極妙音銅鐘的功效,有八成的機會,可以晉升到虛脈期。”
“老龍,聽你的口氣,要拿到玄音果,很困難吧?”
衛無忌與龍天接觸的日子長了,瞭解對方的秉性。龍天用這種語氣的說話,說明此事相當地不易,有很大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