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些年裡,陶月在外面一直過的很好,是陶月不孝,讓爹爲我擔心了。”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了自己在翠雲峰的日子,那些有多麼的美好,快樂又有很多傷感的日子。
只是一切不再是從前,他心裡有着太多太多的事,此時此刻,都沒有向爹和蓉兒提起過,甚至他有些害怕,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叛出天玄宗的事告訴爹,這些年來,爹對自己抱着莫大的期望,他又豈能辜負爹的苦心,況且如果讓爹知道自己拜入魔教,說不定會對自己大發雷霆,這種種之事,真的很難預料。
“嗯,只要你過的還好,一切就足夠了,在外面並不同於在家裡,想必這五年來,你也經歷了不少,懂得了不少。”汪頂天點了點頭,道。
汪蓉站在汪陶月的一旁,歡喜道:“哥,只要你回來就好了,從今以後,你就在好好留在家吧,蓉兒可有五年時間沒有和跟在一起了呢。”
聽到汪蓉的這一番話,汪陶月身子震了一下,這次回來雷州城其實只是特意看望一下爹還有蓉兒,他沒有忘記過黑衣女子對他說過的話,他必須儘快回到白雲山聽從冷寒刀的指令,況且這事跟他也有着很大的關係,他必須去南疆尋找回魂秘術,回到家也只是短暫的時間。
想到這一切,汪陶月不知該如何回答,此時爹和蓉兒他們正是高興,他不能這麼快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他們,於是只得平淡地點了一下頭。
汪陶月在家中,剛好凌天和紫鳶又突然來拜訪,便和他們敘舊了一番,其間談論了他們諸多之事,比如凌天和紫鳶這五年是怎麼度過的,還有就是狂門鏢局現在經營的如何,不過凌天和紫鳶也問了些汪陶月自己的事,汪陶月只是簡單地應了一遍,其中並沒有提及冰芸的事,更沒有提及自己背叛天玄宗,拜入聖教的事情。“今日你剛剛回來,乃是你們一家團員之時,那我們就不便打擾,在這裡就先告別了,過兩日再親自拜訪。”聊了好一會,凌天突然微笑着說道。
汪蓉一怔,有些不捨道:“凌天哥,你這就要回去了嗎?”
凌天對他微微一笑,道:“蓉兒,過些天我再來看你吧,你哥今天剛回來,你要和你哥哥好好團聚纔是。”
汪蓉高興地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過幾天你和紫鳶姐姐要再過來看我哦。”
凌天和紫鳶連忙站起身,欲要告別,汪陶月上前一步,道:“那我們就不送了,你們要時常過來做客。”
凌天和紫鳶微笑着點了一下頭,變走出了門外,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哥,你快坐下吧,這五年來,蓉兒都沒見到你,可是一直想念着哥呢,現在你回來了,蓉兒以後就不用對哥牽腸掛肚了。”汪蓉依舊如當年,對汪陶月笑嘻嘻地道。
汪陶月對她微微笑了笑,但其實心裡確有一番難言之隱,又不得不說,他想了片刻,還是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爹和蓉兒,只得搖了搖頭道:“蓉兒,這次回來,我恐怕不能留下陪你了,哥必須要回去,有些事情,哥還沒有去辦,等哥什麼時候辦完了這些事,我
再來回家陪着你吧,以後就再也不離開你了。”
汪蓉卻是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哥,你怎麼了?你剛回來又要走嗎,是什麼事情非要你去辦啊?”
汪陶月平靜地回道:“蓉兒,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哥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總而言之,這件事對哥來說很重要,不過哥答應你,只要辦完了這件事,哥就立刻回來看你,以後就和你一樣留在家裡,不再去管外面的事。”
聽到汪陶月說要離開家裡,汪頂天也是有些小小的驚訝,不解問道:“陶月,你回來還沒有幾天,就急着要走嗎?”
汪陶月嘆息一聲,點了點頭,看着汪頂天,道:“爹,孩兒不孝,不能留下來陪着您了,陶月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這些事對陶月來說很重要,等我辦完了這幾件事,陶月就一定會回到家裡的,從此……從此以後,不再管俗世紛爭,也不去理會那些正道邪道了。”
汪頂天眉頭卻是皺了一皺,道:“陶月,你是有什麼事瞞着爹嗎?不如你說出來,爹好爲你分擔一些,說不定爹能幫到你什麼。”汪陶月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低着頭,無奈地嘆息一聲,對於自己的煩惱,他不想跟爹還有蓉兒提起,更何況這些事,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去做。
“哥,蓉兒身處在小小的雷州城裡,雖然不知道人間事故,但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和委屈,你就說出來吧,難道你不願爹和蓉兒替你分擔一些嗎,爹見識多廣,經歷的事要比我們多得多,不如你就說出來,或許爹真的能夠幫到你,即使不能幫上忙,你說出來,心裡也會好受一些的。”汪蓉勸道。
汪陶月看了看汪蓉,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有種捨不得離開的感覺,可是他心裡明白,明天他就要離開雷州城,要立刻飛回白雲山幽冥派中。
沉澱在他心裡的往事,他究竟該說出來,還是選擇永久地埋葬,很多時候,他還是會那麼倔強,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痛苦,他只要一個人去承受。
汪蓉和汪頂天,都同時看着汪陶月,似乎在慢慢地等待着他。
不得不說,這五年來,汪陶月經歷了太多,而且這些事對是至關重要的,他一直不知道,要該怎麼和爹還有蓉兒提起。
“爹,蓉兒,我明天就要離開家了,不知道還要過多長時間才能回到家鄉。”汪陶月低低地說道。
汪頂天和汪蓉對看一眼,汪頂天先開口問道:“陶月,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急着離開家啊?”
“是啊,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難道就要這麼快離開嗎,蓉兒會捨不得你走的。”汪蓉也是有些捨不得道。
汪陶月深深地凝視了汪頂天一眼,不見他有稍許的動作,而是直接在汪頂天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頭道:“爹,孩兒不孝,陶月讓您失望了。”
汪頂天有疑惑之色,連忙伸出雙手將汪陶月扶起,慈愛道:“陶月,你是有什麼苦衷嗎,你跟爹說,無論如何,爹都不會怪罪你的,這些年來,爹知道你在外面經歷了很多,受到了許多痛苦。”
汪陶月低着頭,似乎不敢去看汪頂天,只是低聲道:“爹,實不相瞞,早在兩年前,陶月就已經叛出天玄宗了,從此以後,不再是天玄宗的弟子,這五年來,陶月的確經歷了太多的事,陶月這樣做也是身不由己。”
聽到汪陶月這樣的一番話,汪頂天和汪蓉都是立即怔了一下,他們還是不明白汪陶月的意思,汪頂天道:“陶月,你,你說什麼,你已經叛出天玄宗了,這又是爲什麼?那這兩年來,你一個人又身在何方,爲何沒有直接回到雷州城?”
汪陶月用沙啞的聲音道:“爹,不是我非要背叛天玄宗,經歷了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天玄宗雖然是我師門之地,但我卻沒有想到,有一個卻因我而死,他爲了救我,竟挺身替我擋去紫陽真人那一劍,陶月永遠也不會忘記,究竟是誰害死了她,在外面的世界中,只有她對我是真心的,可是她卻爲了我而死去,我心中暗暗發誓,要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並且勢必要報那一劍之仇,爹……您告訴我,究竟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是非對錯,難道真的能分得清楚嗎?”
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汪陶月終於勇敢地擡起頭來看着爹,可是汪頂天卻是怔怔地望着汪陶月,似乎對這個兒子也是有着同情之色,他可以感覺得到,在這些年裡,汪陶月經歷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雖然這五年來,汪陶月是變了不少,但心卻依然沒有改變,對汪頂天來說,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陶月。
“陶月,你真的已經背叛了天玄宗了嗎?那你不在天玄宗後,你又去了哪裡了,這天下,除了家鄉哪還有你的容身之處?”汪頂天卻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關心地問道。
面對汪頂天的問話,汪陶月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道:“爹,陶月知道自己有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叛出天玄宗,成爲正道的叛徒,可是當我眼睜睜看着她爲我死去的時候,我再也忍耐不住,發誓一定要爲她報一劍之仇,從今以後,再也不是天玄宗的弟子,跟正道再也無半點瓜葛,這世間,無論正道還是魔教,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只知道,究竟誰對我纔是真心的,至於那天下蒼生,與我又有何干系。”汪陶月把這五年來所發生的事,都詳細地告訴了汪頂天還有汪蓉,甚至是在千崖山得到的黑色珠子和玄虛真經,也都一起告訴了爹和蓉兒,他覺得只要問心無愧,說出來又有何妨,況且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路,他心裡只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去南疆尋找回魂秘術,希望能夠救醒冰芸的魂魄。
汪蓉在一旁聽得怔怔出神,道:“哥,想不到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你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事,這中間的故事曲曲折折,也難怪你已經叛出了正道,蓉兒相信哥,並且會一直站在哥一邊的,哥方纔說得對,這世間何謂正邪,是非對錯,其實又豈能分得清呢。”
汪陶月聽了心中大是感動,從小到大,甚至是這五年離開又重回家鄉,汪蓉還是一樣永遠支持着他,從來都不會改變對哥的態度,不管汪陶月選擇什麼樣的路,汪蓉都會一直鼓勵着他,讓他重拾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