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辰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看着汪陶月,見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之後才又笑了一笑,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汪大人跟我來,寨主吩咐我帶你去新的住處。”
汪陶月點了點頭,只是對於巫辰一直稱呼自己爲大人甚是不解,尤其是爲何這巫人看起來都有一種要天災人禍?在強顏歡笑着?
這種感覺,只不過有些微妙,汪陶月笑了笑後,便就忘記了這些。
巫辰仍然在前頭帶着路,一路上並不再開口說話,汪陶月也只是在思考着,而那一些酒量強的早已經清醒了過來,看到了汪陶月全都豎起了拇指。
這麼久的日子都過去了,也不在乎多等幾天!現在看來有着一絲希望,汪陶月一定要喚醒冰芸的魂魄。
兩人走了很遠,沿途中穿過了一個石橋,也穿過了一個木橋,最終在那之前所見到的瀑布不遠處停留了下來。
這裡只有一個草屋,房子並不算很大,只有一層,兩間,四四方方,外面僅僅只是一些獠牙皮毛,除了必備物品之外,而裡面更是樸實無華,最重要的是這裡最爲安靜,非常符合汪陶月此刻所想要的居住地方。雖然汪陶月一路上也並沒有做些什麼,但是巫辰仍然是有些膽顫的轉過身說道:“這裡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但我們一直也都還有人打掃,您就先委屈在這裡住下吧,每天三頓我都會派人給您送來吃的。”
汪陶月微微點頭道:“辛苦了。”
巫辰就像是得到了什麼赦令一般,竟是非常迅速的跑開了,留下汪陶月一個人莫名奇妙的看着,而他此刻的懷裡,那個大白此刻仍然在安心的睡覺着。
汪陶月略有所思,便是往屋子裡走去,但走進去之後卻是吃驚了一下,整個屋子的佈置爲何會和大山之外的中原有些相同?
不過這一切既然巫迪和巫辰都沒有提過,他也不好意思提出來,只能先把大白放在了牀上,自己一人看着這間簡陋的屋子,然後隨手打開了那窗戶。
鳥語花香,簡單而又寧靜的居住,是他最爲想要的,當然這一切要把那大白的打鼾聲給忽略掉。
在這個有些陌生的房間裡,只能默默的思念着。
……
巫山入口處,此刻汪陶月曾經尋找過的地方聚集了衆多的人羣,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像是無頭蒼蠅不斷的亂飛着,爲首的大漢更是拿着一把鐵錘,憤怒的在咆哮着,而手下之人則是在這咆哮之下更是拼命了起來。
“巫山就在不遠處,仔細找找,找到了重重有賞。”壯漢拿着鐵錘,除了身邊一個全身都蓋住的人以外,全都被他給轟到了一旁去。
在陽光的直射之下,壯漢赤**上身,一個交叉的疤痕顯而易見,而腰間更是用着豹皮掛着,腳上更是什麼穿着也沒有,一點兒也不在乎地面的崎嶇,再自習一看,會發現身後有着一個奇特的狗頭圖紋。
從種種跡象來看,便可知這個壯漢身經百戰,不難想象,在他的鐵錘之下有多少猛獸全都都死於他的手下。
“該死的,全都給我仔仔細細搜查一遍,這裡曾經是我們的領土,我們一定要奪回領土!他是屬於我們高山族的領土!”
“兩百年了,整整已經
兩百年了,沒想到回來之時竟會是這種下場。”壯漢每說一句便用着他那錘子重重的往地上砸去,引得地面上一陣一陣,令衆人刮目相看,卻也是更加賣力地去尋找。
只不過在他那身旁的被全部包圍的神秘人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彷彿就是一木頭,壯漢看到之後卻也只能是嘆了嘆氣,等待着下屬的報告。
然而,這個壯漢卻像是沒有耐心似的,沒過多久便又開始咆哮了起來,道:“兩百年了,自從我們被那該死的巫族用詭異的咒語將我們的戰士害死,搶去了我們供奉的‘神玉’之後,過了兩百年最苦難的生活,我的將士們,你們想不想報仇!”
“報仇!”四面八方頓時一陣吶喊,隨後便又是各種尋找的聲音響起。
刺骨的山風吹在了他那黝黑的皮膚上,他卻一點而也沒有感覺,他的眼中只有故土,只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故土。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小心得不償失……”身旁的那人傳出了一個嫵媚的聲音,雖不高,卻也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天不怕地不怕的壯漢聽到這聲音時頓時身體一個顫抖,更是握緊了他的錘子,彷彿身邊的這瘦弱的身影纔是最大的敵人。
確實,不管是他,亦或者是他身後的那幾位首領,沒有誰能夠抵抗得了這聲音,如果不是有把柄在手,或許此刻的他早已經寸骨不存了。
但他仍是定了定神,咬牙切齒的說道:“失去了神玉,就是對我們高山族最大的侮辱和不敬!所以這兩百多年以來,我們的神靈不再眷念我們高山族,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今天都要打敗巫人,奪回屬於我們一族的神玉。“見到身邊人的聲音並沒有發出,壯漢才稍微的放心了下來,繼續說道:“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佔領這一片土地,我們的子孫才能夠得到救贖,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然而他的這個話語卻也只是得到了身旁瘦弱身影的冷笑,儘管如此,他卻一點兒也無法發怒,因爲這是他手上最大的王牌,如果不是有着某些東西的存在,或許人家也不一定會來這邊。
“我們要活下去,我們一定要跟遙遠的過去一樣,好好的活下去。”他有些惡狠狠的說道,同時也希望對方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與以往一樣,有的僅僅只是無聲的搖頭,有的只是冷漠的無聲的回答。
但壯漢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而是繼續問道:“其他三族真的沒有問題嗎?”
或許是瘦弱的身影已經有些厭煩,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所以僅僅只是沒有任何情感的說道:“族長,巫人的所做所爲四族都知道,但四族的所做所爲你自己心裡也是清楚得很,否則又何必帶着我來這呢?”看着那直視着自己的身影,壯漢突然感覺心跳加速,暗自慶幸這人同樣是被咒語給控制了,倘若不是有那面罩,興許自己早已經蕩然無存了。
但這也是自己今天敢於來此的原因,明媚知道自己或許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卻也必須來此,無論是爲了私心,亦或者是爲了子孫後代,他都必須這麼做。
如果……
怎麼會有如果呢,壯漢暗自給自己提了提膽,世間能有那樣的利器嗎?
如果有那麼一天,自
己真的可以放下一切,或許自己也會選擇和他人一樣,掀開這整個面具,一睹那面容,死亦是無悔。
但現在還不行,現在他還有一個重大的對手,那便是處在巫族之中最爲有力的大巫師,巫迪大寨主,同樣也是一族的族長,他的實力絕對也會有所突破,只是不知道和身邊的這位比起來……
一想到結果,壯漢就又忍不住的大聲笑了起來,同時也在不斷的催促着手下努力尋找,甚至是自己動身前往。
“寨主,不好了。”巫辰跑到了石門後面,他知道此刻的寨主肯定還在這石門內思考,非常急匆匆的跑去。
巫迪從思考中醒來,看着巫辰的樣子,不由得嘆氣,道“怎麼了,什麼事情值得這麼慌慌張張的?”
“來了,來了好多……”巫辰有些膽顫的說道。
巫迪示意着巫辰先喘口氣,才繼續讓他說下去,或許是事情太過於緊急,巫辰卻也是無法太急,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高…高山…”
巫迪聽後立馬也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但同樣也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或許是人真的已經太老了,甚至連路都沒有走幾步。
也許這一切都算是巧合?亦或者是命運?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吧。
瀑布前的幽靜小屋。
汪陶月一個人摸摸的坐在房屋裡的桌子旁邊,看着那杯子的茶水,一動不動,時光彷彿是靜止了一班,緩慢,折磨的走着。
在這樣寧靜而又寂寞的時光中,你又會想起什麼?
或許是過往的歲月吧?
是心中難以忘懷的一縷情愫,只是那時刻眷念的女子,一直都被冰封在萬川冰石中。
歲月無痕,帶走的是深深的思念,留下的是那無情的回憶。
少年時的光陰,就像那樹葉一般,飄然而落,然而逝去的,又是什麼。
或許,這便是人生了吧?或許,還是一直不肯淡忘的思念。窗外風景依舊,想必不管過去十年,二十年,這裡一切都不曾改變,那麼改變的,始終都是人,不管模樣,還是……
人心。
直到那緊急慌亂的敲門聲敲起,才讓他從沉思中回醒過來,‘咚咚’的聲音卻仍然在不斷的進行着。
汪陶月走到門前,打開一看卻是那巫辰有些急切的樣子,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巫辰除了膽子小一些以外,並從未過過如此驚慌過。
“寨主,寨主希望您能夠現在就去那祭壇一下。”巫辰有些着急的說道。
汪陶月點了點頭,那祭壇想必就是觀望臺後面的山洞了吧,便也是二話不說,直接跟隨在了巫辰的身後。
夕陽西下,那紅通通的餘輝灑在了大地之上,有誰能知這幻境之內會是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活?
天水寨的巫人中,一個個全都汪續的點上了火把,似乎是在響應着那天空中的太陽,從天上接到地上。
也不知道從那一間間的茅屋之中,亦或許是那一個個山洞之中,所透露出來的又會是什麼養的心情和人生呢?
汪陶月的心情有些沉重,巫辰雖爲着急,卻也並沒有打擾到他,今夜過後,有誰能夠在意自己所曾經留戀過的每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