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硬着頭皮與另外三人走了出來。
阮修武一見我們四人便知不對,況他以前認識我,覺得我的身影很熟,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不止。
阮修武,不知朱姑娘見過他沒有,他身材魁梧,方臉隆鼻,眼如銅環,腮須似針,極是威猛。我被他瞧了幾眼,心中發虛,眼中自然流露出來。
他手一揚道:“你是誰,給我走近來一點。”
我以爲他出手在即,便想奪門而逃。哪知這一擡腳,已被他看出,一掌向我劈了過來。朱姑娘,他的掌力當然無法與你現在相比,但他畢竟是武林中頂尖的三二高手之一,況以掌力著稱,我怎敢還掌,只想逃出小店。他一掌接一掌不斷劈來,以無形掌力把小店之門封住。我們四人數次前衝,都給他擋了回來。
大急之下,我們紛紛抽出兵器。突然,他臉上變色,大罵道:“鼠輩,竟敢暗算於我。”
我們四人見了,大喜過望,毒藥終於起了作用。原來玄機所配之藥藥性極慢,直待吸收一段時間,滲入臟腑方纔發作,是要叫他吐都吐不出來。
他雖神色陡變,掌力仍是威猛無比。我們趁他一頓之機,搶攻幾招,從小店中奪門而出。此時,店中的夥計小二早嚇得躲在牀底,不敢則聲。
阮修武從後追出,口中狂笑道;“鼠輩,想以毒來暗算於我,哪有這般容易?”突然,一股酒水夾着菜餚從他口中激射而出,如水箭一般直奔我們後背。
我們跳身閃開,幾點酒水濺在頭臉之上,隱隱生疼。
不一時,便離那小店甚遠,而阮修武卻毫無疲像。我們四人都道今日定要畢命於他手掌之下,再也無法返回中原了。
眼見曠野之中,連片林木也沒有,而阮修武已追近,再也逃不了,索性迴轉身來,與他放手一拼。
於是五人混戰在一起。雖然我們以四攻一,我們四人也皆是一流好手,但在他的手下,仍是遮攔多,還手少。
不一會,便有一人中了阮修武一掌,萎頓在地,口中鮮血狂噴。我更加害怕,只道要糟,哪知恰在此時,阮修武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臉如淡金。
我們三人精神一振,緊守門戶,與他耗着時間,以待毒發。
阮修武自然清楚我們的心意,也未想到毒藥如此厲害,如瘋虎一般,掌掌猛劈,掌力撞及地面,霎時間,曠野之中山石亂飛。
過不多時,又有一人被他震出三丈開外,俯地不起。餘下我們二人更是心驚,只盼奇蹟再現。
果然,阮修武中毒越來越深,掌力慢慢弱了下去。漸漸地,以我們二人之力已可與他打成平手。我不由狂喜,大笑道:“阮修武,今番拿命來吧?”
阮修武怒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受何人指使來暗算於我?”
我譏笑道:“阮大幫主,久聞你神功蓋世,我們幾個無名之輩,早就想討教討教, 何必受別人指使。今日得見你的身手,幸何如之。不過,我看也僅爾爾而已。”
阮修武道:“鼠輩,竟敢羞辱於我,看我如何殺你?”突然飛身於空,向我擊來。
但見掌影如雪花一般,漫天飛舞,無從躲處,只得以掌相抵。砰的一聲,四掌相接,我只道完了,哪知出乎我的意料,我只退了一小步,而阮修武卻翻身躍開,手捂胸口,搖搖晃晃,幾欲摔倒。
原來此時他中毒甚深,功力已不及原先五成了。
我大笑道:“阮大幫主,來、來,我再與你單打獨鬥一番。”
阮修武怒道:“沒想到我阮修武一世英名,卻栽在你們幾個無名小輩手中。你究竟是誰?受何人所使?是玄機還是歐陽振雄?”
我心中一凌,原來他已料到玄機可能會暗算於他,眼見他不久將亡,也不辨白道:“阮幫主,我受何人所使已無所謂,反正你註定要葬身川蜀異地,作一個孤魂野鬼,永不能重返中原。待你死後,我再去斬盡殺絕你的那些徒子徒孫,江湖之中,從此再也沒有丐幫這一號了。”
阮修武大怒道:“鼠輩,我先殺了你。”又一掌擊來。
我側身躲過,並不還手。阮修武一掌不中,卻被自己的掌力帶得搖搖晃晃。我與另一人便一前一後慢不經心地出手夾擊,口中冷言冷語嘲諷。
耗了半個時辰,阮修武終於身形遲頓,再也支持不住。我便飛身一掌擊在他的胸前,將他震出數丈,摔在地上,再也不動。
我走到他的跟前,只見他額角青黑,口中鮮血泊泊流了出來。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料他不久即死,便轉身扶起受傷的二人,爲他們療傷。
等我再回到阮修武的面前時,他早無呼吸,已然死去。
這時,一人道:“他武功如此之高,是不是裝死?要不我再刺上兩劍?”
我道:“此毒乃老爺子親手爲他所配,縱是我不打上他一掌,他也活不過多久,何況我已全力擊了一掌,難道他是大羅神仙不成?”
那人陪笑道:‘是,是,龍頭大哥功力絕倫,怎會一掌震他不死,是我多慮了。”
我道:“好了,不要拍我的馬屁了,我們先回那家小店再說。這位阮大幫主,就讓他拋屍荒野,喂狼去吧。”
那人奇道:“爲什麼要回那小店去?”
我道:“店主夥計已見過我們多次,認得我們,怎能容他們活下來。”於是我們四人回到小店中,把那幾人全部擊斃,然後離開。
我以爲那荒野之中,素無人煙,更無武林人士出現,絕不會出什麼叉子。哪知我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想到阮修武居然能一時未死,而且見到了張宣蒙,傳他幫主之位。事後玄機得知此事,大爲震怒,對我大發脾氣不已。”
朱可欣道:“據宣蒙所說,那家小店於次日被人燒燬,不留一點痕跡,難道不是你們乾的嗎?” wωω▪ttκΛ n▪C○
玄武道:“是我們乾的。當日我們走了幾十里路,忽又想到,是不是小店之中還留下什麼馬腳。我便一人回去,一把火將它燒了,連同幾人的屍體。可惜我未再到阮修武所死之處去看上一看,說不定便能碰到張宣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