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紗衣,地上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漫天猶如鵝毛的雪花已經停下,雪白的大地被裝飾成冰清玉潔的世界。
鉛灰色的天空預示着屬於雪天的黃昏降落,路上行人極少,或許渴望美好的人們不想破壞這如夢如幻的冰雪王國,所以並沒有在這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他們渾濁的腳印。
然而進入洛水城區範圍的李梓安感受到一股熱鬧的氣氛撲面而來。
商鋪酒樓店家並沒有因爲冰寒的雪天而關門回家抱媳婦,而是更加賣力的招迎顧客的觀臨。
當然這也是趕上了肖家舉辦的盛大“招親”喜事,來往的修行之士極多,三三兩兩的穿梭於大街與酒樓之間。
中域各大勢力已經都入住了洛水城,以及其他各域想要抱得美人歸的才俊也匯聚到了洛水城,因此各個酒樓裡面到處都在談論肖家的招親之事。
李梓安再次返回金福樓時,還好他早已預訂了房間,不然此時想入住像金福樓這樣稍微好點的酒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許只能借宿普通人家了。
夥計已經不在門口等候了,早已侯在大廳之內招呼客人了。李梓安直接走進金福樓,而正在招呼的夥計正巧是去過城南破廟的黑痣青年——黑軍。
黑軍在李梓安剛入住金福樓之時,立刻認出了李梓安。因其見過酒保招待過李梓安,所以其一眼就認出這位出手大方的慕公子。立刻笑臉迎了上來笑道:“慕公子,您回來了!需要小的大廳給您找個位置坐坐嗎?”
李梓安見到黑軍的容顏,頓時想到元寶,小飛他們,嘴角微揚,露出神秘的笑容道:“可以!順便幫我熱壺青稞酒 ,一盤糕點,前面帶到!”
李梓安的到來,頓時引起大廳之內的一些人注意,但是大多數還是選擇了一眼帶過,畢竟李梓安此次化成慕名年紀不大,而對於沒有名氣的青年會來到洛水城,不是來參加“招親”的,就是來看熱鬧的。
而此時慕名顯示出來的實力,也就剛剛達到鬥師的實力而已,絲毫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倒是有兩人引起了李梓安的注意,一桌是獨自一人一桌的白袍青年正自斟自飲的低頭思索什麼?其潔白如雪的衣袍與李梓安一身鵝毛絨袍倒是有點像,只是白袍青年四周隱隱的存有魔發元素的波動,加上那雙細長白皙如女人一般的手指,給人印象極爲深刻。
而另一桌則是三人一桌的三個大漢,其中一個全身肌肉鼓起,欲要撐破其薄薄的汗衫一般魁梧男子,雖然端坐在那裡,但是比起同桌的其他兩個大漢卻要高出很多。而且另外兩人在與其交談的同時,眼神之中露出了恭敬之色,顯然三人以魁梧大漢爲首。
見到李梓安朝其一桌望去,魁梧大漢咧嘴一笑,露出其潔白如雪的牙齒,倒是引起身旁的兩人回頭朝李梓安望來,見到李梓安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則露出疑惑的神色向魁梧大漢看去。
而剛巧不巧的是黑軍將李梓安帶到了白袍青年的桌旁。見黑軍點頭哈腰的說道:“公子,您看這位公子能否借個座位與你拼湊一桌?”
白袍公子先是仔細的看了一眼李梓安,這是他在李梓安進入金福樓的首次擡頭,長相算不得出衆,屬於那種見上一面就能忘掉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類型。
但是李梓安卻知道這白袍青年不是真容示人,應該用特殊的手段易容改裝過,一般人很難發現。但是對於精通醫道的李梓安來講,一眼就能辨別出是否易容改裝過。
白袍青年見李梓安微笑的面容倒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環顧大廳四周,見到並沒有多餘的空位,則輕輕點頭示意,算是同意了黑軍的提議。
黑軍頓時喜笑顏開,大聲感謝之類的道出,而白袍青年始終沒有再看黑軍一眼。
黑軍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的無視,轉過來對李梓安道:“慕公子,請坐,請稍等一會兒,您的茶點馬上送到。”
李梓安對於黑軍並元半絲好感,直接示意其走開。黑軍則陪笑的走開。
李梓安落座朝對面白袍青年點頭示意並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反而白袍青年只是冷着臉朝李梓安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應對了李梓安的友好。
李梓安感受到了白袍青年拒人千里的寒意,只是笑笑,並沒有在意白袍青年的臉色。只是感嘆到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倒是不遠處的魁梧大漢一桌的另外兩名大漢低聲道:“大哥,剛剛那小子並沒有特殊之處,怎麼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似的?”
魁梧大漢對於兩位兄弟的說話完全無視,而是歉意的看着李梓安望過來的怪異眼神露出苦笑之色。
而另外兩名大漢見他們的大哥遲遲未回答他們的疑問,則擡頭髮現他們的大哥一副不好意思的眼神望着他們的身後。
兩人順着視線望去,轉過頭來只見那剛剛進來的鵝毛錦袍青年正眼含笑意的望着他們。兩人頓時面紅耳赤,只能裝傻的乾笑起來。
然而此時金福樓大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大批人 ,且服飾統一,顯然是同屬一個勢力,份數例外的是金福樓酒保也混在這批人之中。
人未進,聲音卻先傳進了大廳:“秦三,今天無論如何,我肖朝陽不會再讓你從我手裡逃走了。給我將這裡圍起來,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
李梓安見到剛纔還傻笑的兩個大漢立刻面色俱變,顯然這位囂張至極的肖朝陽是爲那三位大漢而來。
只見金福樓門口中央出現了一位風度翩翩,羽扇綸冠的錦袍青年,大約二十六、七的樣子。
舉手投足間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股儒雅的氣質,手上握着一把紙扇,人剛剛走進大廳,紙扇輕輕打開,慢柔柔的往其身前拍打,每拍一下,其雙鬢垂下來的髮絲隨風舞動。
只是略有不足的就是那錦袍青年看起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腳步虛浮,以李梓安醫道造詣哪能不知,這錦袍青年是因歡淫無度,縱慾過度而致。
李梓安見到那肖朝陽出場的架式,還真的差點笑噴了。如此寒風凜冽的雪天,竟然有人拿着紙扇出來騷包,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肖朝陽乃是一朵奇葩。
然而在肖朝陽出現之時,李梓安敏銳的發現對面的白袍青年情緒起伏很大,且瞬間能感覺到其周圍溫度的下降。
李梓安朝對面的白袍青年望去,只見其面容有點扭曲, 眼神之中已經佈滿了一條條血絲,甚至於桌下的雙掌已握成拳,其指甲已經深深的扣入了肉掌裡面而面不改色,絲毫未感知到疼痛,彷彿那就不是他的手掌一般。
李梓安暗歎,這下有好戲要上演了。
“肖公子,我秦某人不就是無意間破壞了你一次好事而已,有必要這麼大動干戈不死不休嗎?”秦三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既然已經無處可逃,那麼只好大戰一場了。秦三身旁的兩個大漢也隨着站起身來,冷冷的注視着肖朝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