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這次是撐不住了,何止是天昏地暗,還有異常的尷尬,胃酸不斷地翻騰,想要吐的感覺。
“謝謝你,我正好有個朋友來幫我呢,再見。”張倩簡短地幫正宗解了下圍。那個男的透過鏡片看了看他,鼻子裡哼的出了一口氣,在和真夠只能怪示威,彷彿想要噴到他的臉上,而正宗則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無法和瘦高男生的眼神正面地對視,從氣場上就輸掉了。
正宗就這樣用眼神目送着他們兩個人肩並肩地離開了學校。這時候吹過了一陣狂風,翠綠色的樹葉從上面飄落到了正宗的頭上和臉上,蓋住了他微微溼潤的眼睛,模糊了他們倆人的背影,正宗好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宗宗,不是說叫你在爸爸車上等我的嘛,你還特地到女生宿舍門口等我,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拉。”吳昊洋揹着書包驚訝地走出了宿舍門,左手託着自己撲過淡淡胭脂的腮幫子,煞是好看。
可是,這時正宗完全沒有心情去欣賞其他,他只恨自己,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間出來,碰到了張倩和那個男生,他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輸了,雖然一直節節倒退,但他仍然抱有一線生機。
在回家的路上,正宗沉默寡言,只是在聽吳家兩人在說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腦中則不斷盤旋着張倩和那個男生肩並肩地走出校門,以後還會手牽着手,臉對着臉,身體對着身體,再以後那便是結婚、生子。
想到這裡,正宗實在忍不住了,打開了窗戶往外面吐了一把。“吳叔叔,對不起,把你的車給吐髒了。”
“別這麼客氣,都是我不好,今天開的太快了,因爲晚上和別人還有一個飯局,對不住了啊。”吳叔叔反而更不意思。
一回家,正宗扔掉了書包便躺在了寬大的牀上,看着天花板發呆,腦海中的電影不斷地回放着,無法停止,沒有辦法動彈去做任何事情。
這兩天我該如何渡過?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早知道就不回來了,也不會見到這一幕,也不會如此的心痛。正宗眼角的眼淚順勢流淌了下來。
那天他沒有吃晚飯,就這麼躺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正宗的話中沒有任何語氣和活力,輕聲輕氣地,就像個暮年老人,年輕的身體中裝載着一副滿是滄桑的靈魂。
“宗宗,是我啦,你怎麼還在睡覺啊,我快下午了。我爸知道你父母這個週末就出去了,叫
你晚上來我家吃飯,你不要忘記了啊,喂,喂?人呢?”
正宗掛了電話,繼續躺着,他想到了很多港臺劇,瓊瑤的,古龍的,他現在瞭解了主人公無法得到心愛女子的心是有多麼痛不欲生的了。
整個晚飯過程正宗就猶如一個沒有表情的小玩偶,吃着吳太太特地喂他做的紅燒肉和酸土豆絲,誇獎着吳太太手藝好,吳叔叔生意做的好,吳小囡冰雪聰明。
於是,這麼個週末就這樣過去了。
待週日吳叔叔把他送到學校之後,正宗瘋了一樣打着朱文俊的手機。
“你丫的老婆生孩子啊,這麼催命,我又不是你的接生婆!我一會就到了,已經上摩托車了。”
“糟了糟了,你的難度係數越來越高了,簡直可以用HELL等級來描述了,我爲了你的事情越來越忙了,這兩天我就會幫你打聽這個男的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果真是她男友的話,那我就玩玩了”正宗沮喪地低着頭,看着朱文俊扔給他的玉米香腸。
“誰說你玩玩了?有我在,即便有男友,我也要撬了他,來成全你”
“你實在是太夠朋友了,我已經沒有語言可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情了”正宗掛着眼淚水的臉勉強地笑了出來,跑過去準備擁抱朱文俊。
“你洗過手了沒有,不要過來,我新買的襯衫!”朱文俊看着正宗哭笑不得的表情,也顯得很無奈。“你實在太孩子氣了!”
“正宗,過來”門外突然出現了戴負陽的腦袋。
“什麼事呀?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我剛坐車來學校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我們班裡的女同學,閒聊了兩句,感覺出了個事,和你有關。”戴負陽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
“什麼事?”正宗顯然已經對自己的倒黴事感到麻木了。
“你上次將給我們聽的那個夢,張倩他們不知何故,已經知道了!”
“我已經知道了”正宗深色平淡的回答道。
“誰告訴你的?”戴負陽顯然很驚訝正宗已經得到了可靠的情報。
正宗指了指房間裡的朱文俊。
“那你們早就知道了咯?怎麼不告訴我?這樣我可以早點幫你的忙呀,現在都拖了快一週了,你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了!”戴負陽像個長者一般,邊搖頭邊踱步。
“戴負陽,怎麼神秘兮兮地,也不進來說?”朱文俊推門而出。
“UM,沒什麼,我們隨便聊聊呢”顯然戴負陽不想讓朱文俊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
正宗完全搞不懂他的套路。
“陪我下去買點東西吃吧。”戴負陽示意着正宗,朱文俊聽罷也知趣地進了寢室。
“首先,我先替你惋惜。其次,我認爲你找錯了人,你應該第一時間來找我幫忙,而不是朱文俊,以至你錯過了最佳時機。再次,你不能完全依靠在幫助你的人身上,自己也應該尋找時機,擇機行事。最後,你現在應該調轉槍頭了。”戴負陽一下樓,馬上就給湯正宗施壓。
“我。。。”正宗現在更搞不清楚了。“朱文俊說要慢慢來,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否則就會欲速則不達,要循序漸進。”
“聽他放P,他談過戀愛嗎?他追求過女孩子嗎?他知道女孩心理的動態嗎?那他憑什麼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
正宗倒被這麼一問給問倒了“你說的也對,但是我看他是非常認真的在幫我啊。”
“用不用心是一件事,能力又是另一件事。我以前追求過女孩,我也看過很多這方面的文獻,也獨立揣摩過女孩子的心境,雖然我還沒有交往過女生,但是在這方面,我總比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看黃毅書、笑話書的人有經驗吧?要不是我今天特地來問你,恐怕你要一直瞞我瞞下去了,真讓失望。”戴負陽買了一條嗨秋糖果,分了幾顆給正宗。
“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我情商低,你是知道的。”正宗感到很內疚,覺得戴負陽說的很有道理。
“這種事情就應該快刀斬亂麻,事情剛發生就應該及時處理,就能馬上改變你在她心目中的模樣。你這樣拖了又拖,你在她心中的那個泥偶就定性了,很難改變了。”
戴負陽朝天上扔了一顆糖果,順利地用嘴接住了。“爲什麼有的人第一次約會非常注重形象,熟悉了之後反而就無所謂了就是這個道理。一旦心中的那個泥偶被塑造完了,即使有點污點也很難沾染上去。反之,一開始的人偶醜陋無比,之後你再高富帥的形象也難以扳回之前的劣勢,因爲你的小泥人已經幹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正宗聽了又急了,馬上六神無主了。
“你現在還有救的,待我晚自習思考一下,晚上給你答覆,你會盡量讓你成功的,不要聽朱文俊的,這樣只會打亂你正確的思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