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柔情”
“情人那碧波般含情的雙眸,夢幻般輕輕地囈語,就是柔情”
“劍本無情,爲什麼要叫柔情”
“劍雖無情,人卻多情,因人有情,劍亦有情,是爲柔情”
“不懂”
“那一劍刺出,無聲無息,無影無形,溫柔的彷彿情人的撫摸”
“所以叫做柔情”
“是的”
春日,晨,和風麗日。
軒窗已開,他獨立窗前,呼吸着空氣中瀰漫的泥土花木的清氣。
他依舊是一身黑衣,永遠不變的裝束,手中一柄漆黑的長劍,劍柄漆黑,劍鞘漆黑,全身散發着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長得雖然不是很好看,但也不難看。
臉上有着一股成熟的美,是那種女孩子一看就會着迷的魅力。
他至今已身經大小上百戰,近年來,江湖中不知道燕南飛的人已不多。
正午,春暖融融。
這裡是一處荒園。
他緩緩走過來,對面早已有一人等在那裡。
“燕南飛,你來了。”那人道。
“我來了,你就是一劍無影見血影的杜無影?”燕南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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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很好。”
“很好。”
杜無影以一手“追魂奪命十三劍”擊敗華山高手“行雲流水”陸如風名動江湖,至今未遇敵手,今日的一戰,或許會讓他更加名聲大噪,或許會讓他失去所有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但對於一個劍客而言,追求劍術的至高境界,就是他畢生的目標,即使是獻出自己的生命,那也是值得的,所以他們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便會不惜一切來與之一戰,這就是劍客的世界。
兩個人逼視着對方,兩股逼人的殺氣逐漸瀰漫開來,周圍的蟲蟻鳥獸都已四散奔逃,似已沒有生命能夠經受住這種壓力,天地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凝結。
一片死寂,毫無生命的靜寂,靜的可怕。
兩個人石像般靜立,沒有人動。
動與不動只在一念之間,而高手相爭,勝負也只在一招之間,所以,不動比動更加不易,因爲這一招發出,必定是決定生死的一招。
突然,杜無影動了。劍光一閃,他的身形已如閃電般撲出。
霎時杜無影的劍已到了燕南飛的眼前,眼見劍尖已將刺穿他的咽喉,他仍沒有動,似乎這一戰的勝負已沒有異議。
突然,杜無影的劍已無法再遞出半分,因爲燕南飛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他甚至都沒有看見燕南飛是如何出手的。
劍已入鞘,杜無影倒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不知是驚奇,是悲傷,抑或是不甘。
燕南飛緩緩轉身,臉上依舊是那麼冷漠。
“這麼精彩的一戰可惜沒有人看到。”
燕南飛頓住了腳步。
這句話當然不是燕南飛自己說的,更不可能是杜無影說的,因爲這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
燕南飛轉過身,他的面前已站着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也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這個女孩子看來不過才十六七歲,但她的身體已發育的相當成熟,纖細的腰身,柔若無骨的玉手,白玉般姣好的面容,彷彿是自那九天之上而來的仙子。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燕南飛看着她,神情依然是那麼嚴肅。
“你是誰”。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叫柳青青”。她的聲音輕柔的彷彿三月的春風。
燕南飛的神色似乎有了一絲緩和,當一個少女肯向一個初次見面的男子說出自己的芳名時,就說明她對他已有了好感,至少沒有惡意。
柳青青臉上像是印上了兩朵西天飛來的晚霞,更增添了幾分誘人的魅力。
“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總該也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的,只不過她想讓燕南飛自己說出來而已。
她爲什麼一定要燕南飛自己說出來呢?是不是因爲她已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女人是不是總是這樣奇妙,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有些事情她明明知道,卻還是要裝作不知道。
“燕南飛”。聲音飄來,他的人已到了幾丈外。
他不但劍法好,輕功亦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他自然也明白她是認識他的,只不過他不想與她有太多的糾纏,因爲他常聽別人說,一個男人若想活的自在些,最好不要招惹女人,他相信這話總是有些道理的。
柳青青氣的跺了跺腳,恨恨道:“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她身形一起,宛如燕子般凌空掠去,朝着燕南飛離去的方向疾飛而去。
院子裡的牡丹已開,開的正豔。
院中依然很安靜,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住,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燕南飛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爲他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酒味,若不仔細的人,根本聞不到。
燕南飛緩步走上樓,房中正有一人在喝酒,桌上擺着一碟花生,一隻燒雞,當然還有幾罈好酒。
“你終於來了,來來來,陪我喝幾杯”。他聲音很大,中氣十足,兩道濃眉斜飛入鬢。
江湖中知道燕南飛的人,必定還知道他有一個肝膽相照的兄弟——江上飛。他們都是那種爲了對方可以連命都不要的人,這種友情本是世上最偉大的感情。
燕南飛在對面坐了下來,臉上帶着笑,是發自內心的喜悅,他本不是那種在別人面前會隨意表達情感的人.
他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冷漠,但一笑起來,卻又有一種不尋常的魅力。
在江上飛的面前,他總是會露出久違的笑容。
江上飛一口灌下一碗酒,夾起幾片牛肉塞進嘴裡,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話剛說完,又是一碗酒下肚。
燕南飛輕酌了幾口。他也喜歡喝酒,但從來不會喝的太多,因爲他知道,酒會讓一個人的神經鬆弛,尤其是作爲一個劍客, 酒喝得太多,就隨時有可能倒在別人的劍下。
“三十年陳的女兒紅。”
“哈哈,正是,如此美酒,怎能不多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