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從洪荒森林撲面而來,衝擊在城牆之上,蕩起陣陣波紋。城牆之上立着排排的士兵,比直立着,身上散發着一股股凜冽的殺氣。他們都是城門守軍的精銳,負責城防的安全。儘管此時太平盛世,但是職責所在,不敢懈怠。
城門打開,人們魚貫而出,都是些狩獵者,在洪荒森林外圍,獵殺一些低級妖獸,混口飯吃。不少老弱婦孺在外圍採集靈藥,走運的或許可能遇到初級靈藥,便可以換取一月生活費。當然,不少從洪荒森林出來,拖着疲憊身軀,回到了人類的聚集地,甚至不少人身上殘留着與妖獸搏殺的鮮血。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突然飄來一頂轎子,火紅的顏色,一名鐵塔漢子轎子前面驅趕着混亂的人羣,給轎子開路。
當轎子通過城門,鐵塔漢子拿出令牌,使得城門的守衛恭敬的敬禮,然後放轎子離去。
望着平穩的轎子離去,守衛恢復動手,與對面的相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然。
轎子一路前行,在靜心樓前停下。靜心樓,是達摩城的最著名的客棧,其實本身是朝廷的驛站,後來被一些別人用心的人改成了客棧,專門接待達官貴人。
轎子走出一名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拿着紙扇,一搖一擺,好不驚人。他的出現,登時迷住了路過的年輕女子。女子們指指點點,大讚不已。
男子溫文爾雅,對着女子們溫婉一笑,登時使得她們驚叫連連,在豔羨的目光中走進了客棧中。
靜心樓的展櫃是一名中年男子,見進來的是華服貴人,趕忙上前招呼,可是還沒有說話,鐵塔漢子拿出文書一擺,使得他臉色大變,想要出聲,卻被華服男子制止。
“一間天字號房,其他的暫且不需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通報。”華服男子淡淡道,一收紙扇,便踩上了樓梯。
鐵塔漢子一雙銅鈴眼狠狠一瞪,掌櫃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擦汗道:“遵命。”
天字號房間,華服男子打開天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說道:“達摩城雖小,但是商業發達,城主應該獲得不少。”
鐵塔漢子答道:“那當然,杜城主鎮守達摩城這些年來,上供不少珍奇,才保住現在的位子,要不是八王爺那邊的人搗亂,西陲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
華服男子笑道:“不盡然,八王爺運籌帷幄,其實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咱們這次出來的任務,第一是探清楚達摩城的力量佈置,第二,便是幫學院看看有什麼值得招手的好苗子。”
鐵塔漢子低估道:“學院大長老讓少爺幹這個事情,簡直是屈才,少爺大可拒絕的。”
華服男子搖頭道:“你錯了,此事,我不僅要做,而且要做的很好,日後家中的那些老不死的,纔不能抓住我的把柄。況且,杜馨兒也在達摩城。”
鐵塔漢子一愣,隨即曖昧笑道:“難怪少爺選擇達摩城,原來是爲了杜小姐,杜小姐在學院算是天才少女,姿色絕美,老師又是陸長老,前途不可限量……”
華服男子臉色不悅,淡淡道:“杜馨兒身上的特質,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比的。不管她身後有沒有陸長老,都一樣的迷人。”
鐵塔漢子摸着腦袋,嘿嘿笑道:“自然是。整個學院,杜小姐能夠看上的人不多,公子就是其中之一,趁此機會,說不定能夠……”
面對鐵塔漢子的****笑容,華服男子淡然一笑,臉上涌出自信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笑天君,武陵學院的青年俊傑,家世背景強大,在武陵學院有着很大的話語權,深受器重,據說再過幾年,就能成爲武陵學院最年輕的長老。
鐵塔漢子是笑天君的護衛,名爲大牛,擅長防禦,一身的肌膚能夠硬抗敵人的重擊而毫髮無損。
嘟嘟嘟!
房門敲響。笑天君皺眉道:“不是說沒有我的吩咐,不允許打擾的嗎?”
大牛冷着臉打開方面,只見墨宗站在門外,手中拖着一罈好酒,笑吟吟道:“笑大哥,不歡迎嗎?”
笑天君在看到墨宗的時候,臉色大喜,哈哈笑道:“怎麼會,想不到墨老弟居然也在此地,莫非?”
墨宗笑道:“寒舍就在達摩城,墨家就是我的本家。笑大哥剛進城門,下人就發現,於是我帶着好酒,與君共飲,小弟可以進來嗎?”
“請!”笑天君急忙道,“大牛,看座。墨老弟是我的好兄弟,相識兩年,當年****之後,想不到在此地相見!”
墨宗,青雲門的核心弟子,而笑天君是武陵學院的核心弟子,每年,西陲之地都舉行****,決出天才榜。墨宗和笑天君都在相應的榜單上有名字。笑天君與圖奉賢一個級別,在他的引薦下,認識了墨宗。兩人一見如故,便好友相稱。
“笑大哥來達摩城,小弟一定要盡地主之誼。”墨宗說道,“看笑大哥打扮,估計是有要事,我不便多問,可是不管多忙,笑大哥要騰出時間,與小弟大醉一場,方能解性。”
笑天君哈哈道:“當然,大牛,交代掌櫃的要幾個好菜,我與墨老弟不醉不歸。”
三杯兩盞淡酒,一時間,兩人關係融洽,說話起來沒有絲毫顧忌。
墨宗問道:“笑大哥來達摩城有何需要幫忙,儘管提出,小弟在達摩城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笑天君搖頭道:“倒不是什麼大事情,學院要招生,給了達摩城一個名額,我自告奮勇前來招人,不知道你有何人選推薦的?”
墨宗眼珠子一轉,說道:“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嫌。實不相瞞,我原本有爲弟弟,名爲墨炎,天資不比我差,家族長輩都很看好。”
笑天君眼睛一亮,說道:“如此豈不是正好!”
墨宗眼神暗淡,嘆息道:“可惜的是,前幾天被人謀殺。如今悲痛萬分。若不是聽說笑大哥到來,我還在家中修煉,準備報仇。”
笑天君寒聲道:“是誰,居然如此大膽,殺害墨家的人?青雲門難道不管嗎?”
墨宗苦笑道:“茲事體大,來,喝酒,不理會煩心事。今天只談高興的事情。”
可是墨宗越是如此,笑天君越是好奇,問道:“難道殺害令弟的人,沾惹不得?”
墨宗搖頭道:“什麼招惹不得,不過是達摩城的登徒子,紈絝一個,仗着家中長輩撐腰橫行無忌罷了。”
笑天君眉頭掀起,哼道:“豈有此事,以你的本事不能擺平?”
墨宗嘆息道:“我弟弟死在南家的少爺南華手上,兩人如今勢同水火,不死不休。暫時不能動手,等到我爹佈置完畢,再動手不遲。”
笑天君點頭,明白家族之爭,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尤其是多事之秋,免得落下把柄,於是說道:“來,喝酒,哥哥陪你一醉方休!”
酒過三巡,氣氛差不多,墨宗看着笑天君,突然道:“杜馨兒已經回到了家中,笑大哥可知道。”
笑天君微笑點頭。
墨宗喜道:“原來,笑大哥是爲了……”
說到一半,墨宗急忙打住,道:“杜馨兒,跟笑大哥簡直是天生一對,如果我是女孩兒,定是愛上笑大哥。像笑大哥這般俊傑人物,在整個西陲之地,還是少有的。如果杜馨兒腦袋沒有問題,肯定會接受笑大哥的愛意。”
笑天君聽得心花怒放,說道:“不錯,我到達摩城一方面是因爲學院招人的事情,更大的原因,是想和馨兒聚聚,看看她家鄉的山水,體會風土人情,好拉進兩人的距離。”
墨宗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說道:“美人配英雄,配得上杜馨兒的,小弟所見,唯有笑大哥。”
儘管拍馬屁的成分居多,可是聽在耳中,笑天君臉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對墨宗的印象越來越好。
“不過呢……”墨宗突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起來。
笑天君心中一突,臉色一沉,不悅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墨宗乾笑道:“沒有,都很正常。”
笑天君哼道:“以你我的關係,還需要遮掩什麼?”
墨宗搖頭道:“倒不是其他,而是我怕說出來,會讓笑大哥誤會。”
“誤會什麼?”笑天君皺眉道。
見笑天君逼迫的眼神,墨宗說道:“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什麼!”笑天君捏碎酒杯,濺了一身的酒。墨宗急忙用絲綢擦拭。
“最近小弟見到杜馨兒經常前往南家,”墨宗察言觀色,見笑天君沒有暴走,繼續道,“居然看到杜馨兒與南華有說有笑,令人費解。恐怕是南華使出下三濫的紈絝手段,博得杜馨兒的歡心,所以……”
後面的話,墨宗不說,笑天君也知道。只見他目光寒光一閃,眼中殺機瀰漫,周圍的空氣陡然凝結。
墨宗小聲道:“小弟惹笑大哥不開心,該罰!本不想壞了酒興,又怕笑大哥說我搬弄是非,嫁禍他人,利用笑大哥,所以開始不敢說,可是不忍心看到笑大哥功虧一簣,所以點醒一下。小弟所說句句屬實,只要在外面打探一下,就知道,杜馨兒的行蹤。”
笑天君已經沒有了喝酒的興致,與墨宗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便送客離去。
墨宗離開靜心樓的時候,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寒聲道:“南華,我看你這次如果化解武陵學院最有權勢家族繼承人的危機!”
說罷,墨宗匆忙離去,回家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