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家、過節

傭兵團的成員聽說要去與龍鬥,有興奮的,更多的還是擔憂,見團長如此“自信”,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在向卡爾小村的路上,劉啓天唧唧喳喳的不停地對劍小天說他有多麼想見到傳說中的神獸。

劍小天對安雅和雪見道:“無論看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好嗎?魔獸森林也不要讓太多人進去。”安雅和雪見一口答應。

一行人穿過狼漠已經十二月二十九日,眼見回家在望,劍小天緊張又喜悅。加快了行進速度。

再次望見那熟悉的村落,劍小天就像進入了自己的武境,心情無比暢快、安靜。卡爾小村一如往常,安詳的坐落在魔獸森林之側,此時已經中午,草屋上炊煙升起,隨風飄散。劍小天示意身後的百十號人安靜。

其實根本不用提醒,沒有一人說話,傭兵的一聲大都在血與火中度過,一年難得有安生日子,此刻見到這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都感到心情平靜,多年浴血拼殺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淨化,彷彿新生。

村裡的人見到這麼多人也不驚慌,一年當中也有人去魔獸森林時路過村子落腳的,只是看一眼,友好地打個招呼就忙自己的去了。

劍小天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半年未見,卻感覺昨日方別,聲音沙啞,喊出一個個名字:王奶奶、雷卡大叔、韋爾大叔……村裡人見到劍小天回來了,高興異常,好像今天就是天啓節一般,拉過去問這問那的。劍小天眼眶微紅,哽咽道:“我小媽媽、小媽媽她還好吧?”王奶奶早就抹起了眼淚,連聲道:“好,好,蘭姑娘她好!就是想你想的緊哪!”有人就要去喊伊蘭。劍小天連忙阻止,道:“不要,我要親自去見小媽媽,也別驚動大家了。”

伊蘭打掃着劍小天的小屋,這屋子半年沒有人住,仍然是一塵不染。快要天啓節了,過去她一個人在雲霧山谷也沒覺得什麼,可自從和劍天南一家邂逅,節日突然有了意義,不再是和一年的360天一樣的枯燥無聊。天啓節就是小天的生日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每天去村口看看,一次次失望而歸。

該做飯了,伊蘭出了屋,感覺村子有些異樣,也沒多想。

劍小天領着衆人向村子裡面走去,終於在一間草屋前停下。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身穿灰褐色布衣的曼妙女子背影,衣衫雖舊,卻乾淨整潔,不掩她的優雅。烏黑的頭髮光可鑑人,挽在頭頂用一條白色的絲帶束住。女子正蹲在地上生火,白玉般的手與粗樹枝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劍小天看着伊蘭,百感交集,半晌才道:“小媽媽……”再也說不下去了。

伊蘭身軀一震,這聲音……多久沒聽過了?曾經多少次在夢中,那個小男孩抱着自己的腿喊“小媽媽”?又有多少次,自己恍惚聽到稚嫩而真摯的聲音?時光荏苒,小男孩聲音中的稚氣不在,那一聲“小媽媽”中的感情可曾變過!

緩緩起身扭過了頭,身後百餘人,伊蘭眼中卻只有一個雙目含淚的少年。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小天……”

劍小天快走幾步,撲在伊蘭懷中,此時他只比伊蘭矮一點點,伊蘭還是習慣性的摸着他的頭。

劍小天在伊蘭懷中抽泣了一會兒,擡起頭對伊蘭一笑,道:“小媽媽,你瘦了好多。”臉上尤帶淚痕,爲伊蘭拭了拭眼淚。

伊蘭止住了哭泣,捧着劍小天的頭,輕輕地道:“我的小天又長大了好多……”

劍小天用力點點頭,道:“小媽媽,小天長大了!”拉着伊蘭的手到劉啓天和傭兵團衆人面前,道:“小媽媽,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我的好兄弟,劉啓天。”

劉啓天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樣子,恭敬道:“阿姨好。”伊蘭點點頭。

劍小天接着道:“這是安雅姐姐和雪見姐姐,後面的哥哥姐姐是她們的傭兵團員,我現在也是安雅姐的‘手下’了。”

安雅和雪見與伊蘭年紀相若,道:“你好。”伊蘭同樣點點頭。

傭兵團無論男女在伊蘭轉身的時候,就震驚在伊蘭的美麗中。雖然衣服土氣,卻更襯托了她出塵的氣質,恍若落入凡塵的仙子。傭兵團女性佔大多數,容貌不錯的大有人在,在伊蘭面前,竟有小小的自卑和嫉妒。

伊蘭略躬身道:“各位都是小天的朋友,原該好好招待,只是地方小了點,大家去廣場吧,小天,領你朋友們去吧。”

劍小天領着衆人到了村子中央的“廣場”,說是廣場,其實只是村民在村子中央開闢出來的一片空地,大家也不講究,席地而坐。拿出乾糧啃起來,心想這麼多人,讓劍小天的媽媽做飯也太說不過去了。豈知,不一會兒,村子裡的村民紛紛來送飯了,有的甚至抱了鍋來,都道:“既然是小天的朋友,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小地方,沒有好東西,大家講究吧。”

傭兵團的個人連忙道謝,劉啓天悄悄對劍小天說道:“小子,混得不錯嘛!沾你的光了。”一邊大嚼兔子肉。

劍小天白他一眼,道:“吃你的吧。”去幫村民一起分發食物了。

劍小天沒有吃飯,與伊蘭說起別來之事,伊蘭聽得曾經小男孩如今這麼了不起,臉上洋溢着自豪。說到伊恩誇獎解毒藥丸的事,伊蘭道:“當然啦!小媽媽我也是十分了不起的呢!”又道:“你說的毒對八階以上的人是沒有用的,那強盜八成被人騙了。小天你的筋脈從小就用各種天材地寶所錘鍊,自然也沒事。只是團裡五六階的傭兵若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對今後的修行有些影響。我給你的藥對那種毒藥只限於去毒,而那毒藥的一特性就是好與筋脈糾結,最好讓那兩位團長給他們用鬥氣梳理一下。”

劍小天道:“可是有那麼多人呢!小媽媽一定有辦法的吧?”

伊蘭道:“那種小毒我還不放在心上,下午我去配些藥。”

劍小天將情形對安雅和雪見說了,二人對伊蘭謝了又謝。雪見道:“姑娘醫術如此之高超,真奇人!”

伊蘭淡淡道:“只是粗通藥理而已。”

下午,伊蘭熬好藥,又提醒衆人要運功把藥力發揮,又與劍小天說話去了。

有了一隊陌生人,小村子陡然間熱鬧起來,傭兵們被村民的熱情所感動,三十日這天,村民都在準備過節之時,安雅和雪見就領人來幫忙了,劈柴、貼窗花、準備過節的食物……村子裡一片和諧。

劉啓天懶得做這些事情,問題在於劍小天家也要做這些事情,無奈只得笨手笨腳的上陣,以前在親王府都是下人代勞,此刻自己做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有了這許多人的幫助,村民們的進度加快了好多,天剛剛昏黃下來,就已經在廣場上燃起了一大堆篝火,準備開始晚宴。

對傭兵來說,數年漂泊在外,在家過節簡直就是奢望;對劉啓天來說,過節是個膩味的事情,這一天,必定有許多人去送禮,巴結他一下,再加上家裡的勾心鬥角,氣氛遠不如這小村子來的溫馨。

傭兵團裡的女子大都似男子般豪爽,喝酒自不在話下,飯未開,酒香四溢。村子裡的男人和一干女子喝的熱火朝天。劍小天雖不喝酒,被這酒香薰得也有些醉意了。

天漸漸黑下來,菜也端了上來。有了下酒菜,氣氛更加熱烈,有些村民開始圍着篝火跳起傳統的舞蹈,一些傭兵姑娘被勾起兒時回憶,忍不住也加入進去,跳起自己家鄉的舞蹈。

伊蘭看起來開心之至,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

劍小天趴到伊蘭耳邊道:“小媽媽,我們要去魔獸森林取龍蛋,想讓小白和阿黑幫下忙,您能找到它們麼?”

伊蘭聽說要去取龍蛋,也沒有吃驚,就像再普通不過的吃飯一樣,道:“嗯,用小白熟悉的藥香可以引它出來,可以讓它去找騰輝。”

劍小天點點頭,看他們狂歡。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聲渾厚的鐘的聲音穿透黑夜從遠處飄來,傳到每個人的耳中,衆人都停下來,仔細聽着一下接一下的鐘聲,遙望着不同的方向,不知想到了什麼?家鄉的鐘聲?家鄉的舞蹈?還是家鄉的親切笑臉?

一直響到第十二下,星羅城方向一聲巨大的爆炸,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幾秒鐘後在空中炸響,煙花翩翩,仿若撒下漫天流星,宣告新一年的到來。

又是新的一年開始了!

劉啓天好像喝了不少,搖頭晃腦道:“小天,咱們都十四歲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覺得全大陸都在給我過生日,今年不同,是全大陸都在慶祝咱倆的生日……”

劍小天衝他一笑,再看其他人,已經有人支撐不住倒地了,劍小天對伊蘭道:“小媽媽,咱們也回去睡吧?”

伊蘭搖搖頭,微笑道:“小天,記得你以前累了是怎麼睡覺的嗎?”

劍小天心裡一陣溫暖,枕在伊蘭腿上,閉上了眼,伊蘭撫摸這他的頭,只覺心中平安喜樂,再也比不上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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