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書生
上官雲飛在閒暇之時便給她講講江湖中的故事。舒殢殩獍那時她與上官灼最喜愛聽這些故事了。而上官燦卻對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自去找朋友瘋跑。
上官雲飛說過,若是真的要學樂器,自己倒是可以教,但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能得到鍾俞二仙的指點,音律將能首屈一指了。
因此穆青果見了這二人,這纔想起了往事。
黑衣老者鍾一曲向着谷中看去,那方被燈火照的一片橙紅色。谷中除了流水之聲,一片寂靜。他道”娃娃,你是隨哪個門主而來?你又是哪個幫派的?驊”
穆青果笑道“晚輩無幫無派,只是跟來看熱鬧的。”
鍾一曲哈哈一笑“你這娃娃不老實,這掌門人大會若不是接到請帖的,哪個能來?你別看我們兩個老糊塗了,就來騙我們。”
穆青果笑道“鍾前輩既不信,我說了也還是不信。索性不說了。單”
俞一笛道“我信就是,你是不是知道他們這個大會有陰謀?因此纔沒有喝那酒?”
穆青果點了點頭“我雖不很清楚,也不敢確定。但我知道這谷主他們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突地穆青果似是想起了什麼“只是兩位前輩又是爲何在這谷中呢?爲什麼不去大會之上看看熱鬧呢?今天的比武真是精彩至極了,不看真是可惜了。”
鍾一曲哈哈一笑,朗聲道“你這娃娃不老實,一個人來就來,爲何還帶了個跟班的鬼鬼祟祟的?”
穆青果奇道“跟班?我不明白前輩在說什麼?請前輩明言!”
那鍾一曲朗聲道“既來之則安之,這麼鬼鬼祟祟可不是武林豪傑該辦之事。請現身出來吧!”
江遠諾自認爲藏的隱秘之極,不想還是被發現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出去怕見穆青果。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不出去又被發現了行藏,這可怎麼是好?
正在這時,一人哈哈一笑跳了出去。這人身穿銀衫,頭戴書生巾。正是紫微宮的少宮主蔡逸馳。江遠諾舒了口氣,他還以爲自己被發現了呢!蔡逸馳抱了抱拳“兩位前輩好,小生這廂有禮了!”
俞一笛藉着月色看了看蔡逸馳“好一個俊秀的書生。你鬼鬼祟祟的在偷聽什麼?”
蔡逸馳一笑道”前輩誤會了,晚輩也是方纔聽到琴聲笛聲這才趕了過來。誰知到了這裡兩位前輩就不演奏了。只是在同這位姑娘說話。因此晚輩就沒敢打擾。只想着等兩位前輩講完,晚輩這纔出來。不想明明主動卻成了被動了。”
鍾一曲看了看俞一笛“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比起咱們那時候傻傻的可就不一樣了。”
穆青果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着蔡逸馳,自己一路追蹤而來,一直以爲是江遠諾的這個人,現在如此近的就站在對面。他眉宇間雖與江遠諾有幾分相似,可是細看卻是似是而非了。心中不由的一陣悵然,幽幽嘆了口氣。
蔡逸馳向着穆青果點了點頭。穆青果奇道“那麼多人都醉了,因何你卻沒有醉呢?”
書生蔡逸馳笑道“晚輩素不飲酒,也不吃肉。總是淡茶青菜足矣!因此纔沒着了道道。”
穆青果心中好笑:原來這人卻是個苦行僧般的書生。倒不知道跟那個姑娘在一起,會不會是心中中意了。還只是爲了別的?”
鍾一曲問道“你這書生是哪個門派的?”
蔡逸馳答道“晚輩是紫微宮的少宮主,這次是替家父前來參加掌門人大會的。不想在此得遇兩位前輩。”然後蔡逸馳側頭抱拳道“這位姑娘請了,小生這廂有禮了!”
穆青果險些笑出聲來,微微欠身“少宮主客氣了。小女穆青果這廂還禮了!”
俞一笛嘖嘖而嘆“真是酸不可及,酸不可及啊!我這滿口牙都倒了。”
鍾一曲道“這谷主冷沖天並非善類,既然施毒就是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夫看來,你們還是回到谷中去看一看,也許有什麼變故也未可知。我怎麼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了?”
穆青果覺得自己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不合適,便道“倒不如兩位前輩同我們一起去,也好幫晚輩出出主意。”
鍾一曲嘆了口氣“我們兩個形同廢人,只能給你們增加麻煩。哪裡能出什麼主意了。”
俞一笛道“不錯,我二人是有心無力啊!假如能在晚年替武林再出些力氣,我們又何嘗不願意呢?只是……”
蔡逸馳奇道“兩位前輩爲何這般沮喪?
鍾一曲與俞一笛一直站在原地未曾動地方。這時鐘一曲邁開了步子。只聽嘩啦嘩啦鐵鏈聲響。穆青果與蔡逸馳同時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一條鐵鏈連着鍾一曲和俞一笛的腳腕。兩端分別從他二人的腳踝骨中穿了出去,因爲年深日久,鐵鏈已經像是築在了他們的腳腕之上。這兩人一人動另一人絕不能停下。吃喝拉撒全要在一起。
穆青果驚道“前輩,怎麼會是這樣?是誰這麼殘忍竟然下這麼狠的手?”
鍾一曲冷冷一笑“還能有誰?還不是這裡的谷主冷沖天麼!”
穆青果奇道“兩位前輩的武功想來一定不弱。又怎麼會雙雙受制呢?這個晚輩實在想不通了。”
二驚聞
俞一笛想起了往事,義憤填膺“這也怪我,當時瞎了眼睛引狼入室。想起來那是十年前的一天了。那時也是這樣一個冬天,當時這個慕龍谷還是我們兄弟居住。”
站在他們面前的穆青果、蔡逸馳還有藏在暗處的江遠諾心中盡是一凜,均想道:原來這個慕龍谷是這兩位前輩的住所。
穆青果問道“那這慕龍谷因何又是那冷沖天做了谷主?”
鍾一曲道“那時我與師弟兩人住在這谷中,每日裡以撫琴爲樂。倒也逍遙。突地有一天,這個冷沖天不知在哪裡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倒在了谷口。我與師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山上的草藥都快採盡了,這才把冷沖天那個畜生給治好了。”
俞一笛道”不錯,初時這冷谷主醒了之後倒也千恩萬謝,對我們百依百順。便在這谷中住了下來。誰知後來他欲圖獨佔慕龍谷,竟下毒想害死我們兩個。若不是我們命大早就死了。”鍾一曲道“再後來不知他從哪裡算了命,不能殺生,若不是如此我們兩個早已不在人世了。這冷沖天何其歹毒。竟然使計毒暈了我們兩人,在踝骨上穿了鐵鏈。使我們痛不欲生,又廢了我二人的武功。我二人便變成了現在這樣。”
俞一笛道“他佔了慕龍谷,將我二人困在後山。初時派人時時監視,見我二人十年如一日的練習曲子,便不再理會我二人了。我們雖然想逃離這個魔窟,奈何身無縛雞之力,只有在這裡每日以樂曲度日。”
蔡逸馳聽了氣憤之極“這個畜生,長的人面獸心。有機會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說完他抽出了腰間冷如月寶刀“前輩,我這寶刀什麼東西都能斷開。我先幫你們砍斷鐵鏈再說!”
鍾一曲喜道“這鐵鏈是玄鐵所鑄,我們也試圖弄開過。可是都白費力氣了。你這把刀果真能斷開嗎?別損毀了你的武器纔是。”
蔡逸馳笑道“不妨,晚輩這刀無堅不摧。我來試試看!”
鍾一曲與俞一笛分開而站,蔡逸馳揮刀砍下,只見一串金星。在鐵鏈上砍了一個印痕,但鐵鏈還是沒有斷開。蔡逸馳奇道“這不可能啊!怎麼會斷不開呢!”說完又要砍下。
這時一聲沙啞的聲音“蔡宮主請慢,我來試試!”四人誰也沒料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聽了這話聲盡皆一驚。藉着月色看去,一人踏着月色走來。
四人看去,這人花白頭髮亂糟糟的堆在頭上,鬍子與頭髮連成一片,遮去了大半的臉。身上穿着一身露出棉絮的棉衣。因爲天氣熱敞着懷,露出裡面黑灰色的夾衣,真是邋遢不堪。
蔡逸馳與穆青果同時叫道“丐幫幫主三水公?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鍾一曲和俞一笛聽說這人竟是丐幫幫主,暗暗納罕:這丐幫真是人才濟濟。只看這三水公腳不沾塵,這輕功就是一流的。
江遠諾走到近前,抱拳道“丐幫幫主三水公拜見兩位前輩。”俞一笛、鍾一曲忙還禮道“丐幫幫主客氣了。愧不敢當!愧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