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乞兒何來

一葛悟

穆青果走了過去,解開了小叫花子的穴道。小乞兒長舒一口氣,伸了伸手臂又張了個哈欠。

江遠諾輕輕一拍他的小腦瓜“臭小子,毛病還不少。快說你把我懷中的那物件放哪裡去了?”

小叫花狐疑的仔細端詳着江遠諾,又回過身來看了看穆青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在沉思。然後恍然大悟般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們便是那好心的相公和姑娘。”

江遠諾氣道“你竟看得出來?竟還知道我們好心?你是怎麼感謝我們的?就這麼恩將仇報偷走我銀兩嗎?”

小叫花子嘿嘿一笑“兩位恩公不知道的,我這賭癮發了起來,便是親爹老子都想騙上一騙呢!其實我是想贏夠銀子便還給你們的,誰知他們那裡竟是黑賭場,害得我血本無歸不說,還得罪了兩位恩公。真是該死!”說話口氣根本就不像十來歲孩子的口氣,滿口的江湖味兒。

穆青果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這麼小的年紀就不學無術,長大了也是一個街頭惡霸,吃喝嫖賭的豈不讓你父母白養你一場?”

小叫花子道“我哪有那麼好運氣,哪有爹孃疼愛?我自小就沒了爹孃,是叔叔把我養大的。”

江遠諾道“那你叔叔現在在哪裡?你還這麼小他便不管你去賭錢嗎?”

小乞兒撅了撅嘴道“他也不要我了。幾個月前只跟我說要去趟江南,尋什麼刀的,說只要尋到那個刀,就能發財了。只是到現在也沒回來。我知道他也是嫌我吃得多,不要我了。臨走還欠下一大筆賭債,住的宅子人家都用來還債了,把我踢了出來就變成乞丐了。”

穆青果看了江遠諾一眼,二人心中均是明白,顯然這小乞兒的叔叔欠了一大筆債,定是躲債去了。也難怪這小乞兒這麼小就精通賭術,卻原來他的叔叔便是一個老賭鬼。

穆青果道“小叫花子,你叫什麼名字?總不會沒有名字吧!”

初時小乞兒並不想說真姓名,但聽穆青果說他沒有名字,心想我怎麼沒有名字?我就偏偏有名字。

高聲道“我姓葛名悟,諸葛亮的葛,醒悟的悟。”

穆青果笑道“真是奇了,名字起得倒好。只是你的聰明和悟性怎的都用在了賭錢上了?小鬍子你說是不是?”

江遠諾正在沉吟,聽穆青果真的叫起自己小鬍子,心中一甜笑道“是,大鬍子說的哪還有錯的?”

小乞兒聽他們這麼叫也覺新鮮。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也是有趣兒。

江遠諾臉色一沉,低身望着小乞兒“你知不知道你叔叔的名字?我們從江南而來,或許見過你叔叔呢!”

小乞兒臉上一喜道“我自然知道叔叔的名字,只是他從不讓我對別人說。別人也只知道叫他葛二。”

江遠諾神秘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叔叔姓葛名布衣,對不對?”

小乞兒葛悟驚得張大了嘴,“小鬍子恩公,你見過我叔叔是不是?他什麼時候回來?那東院的小四常常欺負我,等我叔叔回來狠狠揍他。”

穆青果也很好奇,知道這葛布衣是昔日龍九子二龍睚眥。卻不知道江遠諾如何得知。

二叔叔

江遠諾道“葛悟,別人欺負你你就要自己打贏他,要別人替你出頭,那豈是大丈夫所爲?我想你叔叔在這裡也不會幫你的。何況……”

葛悟急道“小鬍子恩公,你快說我叔叔在哪裡?他回來我跟他學功夫自己去打那小四。”

江遠諾記起了藥仙谷的那個夜晚,葛布衣去谷中奪水中月寶刀。被段布守一刀刺中,卻被暗中飛出的毒針射中丟了性命。隨即又想起那時那個白衣嬌顏的楚子衿還隨在身旁,可是此刻那兩個人都不在這個世上了。心中一陣枉然。只因他聽這個小乞兒姓葛,他叔叔自然也姓葛,並且是去江南尋寶刀。並稱自己叫葛二,他便在九龍子裡排行第二。幾下一對應便猜中了。

穆青果見他臉色突而憂愁,突而甜蜜。心中已猜到幾分問道“小鬍子,你見過這葛布衣是不是?難道是在藥仙谷中?”

江遠諾奇道“大鬍子,你怎的知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

穆青果微微一笑“你幹嗎要瞞我?自打你出道以來,除了在藥仙谷我不在你身邊,又有哪一刻我不在了?自然知道是在藥仙谷你遇到葛布衣了。”她卻略去了楚子衿那層未說,她也知道也只有在記起楚子衿的時候,江遠諾的臉上纔是又是甜蜜又是惆悵。

江遠諾這才大略的把在藥仙谷葛布衣奪刀的經過說了一遍。穆青果聽着江遠諾說起,卻故意隱去了楚子衿的一切,心中只道:你雖沒提起她的名字,可是便有一刻她不在你的心裡嗎?

這時卻聽得那個乞兒葛悟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叔叔,你怎的就不要我了?我沒了爹爹媽媽,連你也死了,我只有做乞丐了。嗚嗚……”哭的倒是情真意切,哭的穆青果鼻子酸酸的。

葛悟哭道“我要替你報仇,叔叔!你快活過來吧!我去求關帝爺爺,剛纔關帝爺爺還顯靈了呢!”說完跑到神像前跪下磕起頭來。

穆青果見他磕頭,微微一笑“快出來吧!關帝爺爺要躲到什麼時候?小孩子都給你磕頭了,你可要替人家去報仇啊!”

江遠諾看向四周,在陰影中的那幾個神像黑洞洞的,影子被火光映得投在牆壁之上更顯高大。卻是一個人也沒有。笑道“大鬍子,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雖不信有什麼關帝爺爺,定是什麼高人前來戲弄那三個賊人。很顯然並無惡意,這位高人倒是有趣得緊呢!”

穆青果笑道“小鬍子,你瞧!”

江遠諾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見關帝真的在趙累神像之後手掠鬍鬚,邁着方步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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