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路
江遠諾在前,楚子衿緊緊跟在後面恐怕再出什麼意外。
漸漸走出人羣,楚子衿道“今日好險,幸好江公子功夫了得。只是我怎麼瞧那個絡腮鬍子倒有些古怪?”
江遠諾只是疾步而走。楚子衿跟着漸漸有些吃力,見已非鬧市便緊跑幾步上來抓住江遠諾胳膊。
江遠諾站定,楚子衿看他臉色蒼白忙道“你怎麼樣?”
江遠諾方要說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楚子衿大驚,忙攙住搖搖欲墜的江遠諾。她吃力的把他扶到路邊坐下。
“江公子,你怎麼了?江公子,你不要嚇我!”她已是淚流滿面。
江遠諾微睜着眼,只覺五臟六腑均要碎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楚子衿忙伸手去摸。在裡面掏出一個布囊,把布囊裡的東西倒了出來,由於心急手就有些不聽使喚,終於在裡面發現一個瓷瓶,江遠諾點了點頭。楚子衿拔去塞子也不管藥量盡數倒進他的嘴裡。
江遠諾用力吞下,面前楚子矜的臉漸漸模糊,此後人事不知……
一日後,江遠諾悠悠醒來。他無力的睜開眼,四周靜悄悄的。自己躺在牀帳之中,藍布印花的被子壓在身上。屋子不大,只在牆角擺着一張木桌,木桌顯是有些年號,一條腿用磚頭墊着。邊上擺着個木凳,擡眼牆上掛着一幅關公圖。關公長髯大刀好不威風。
他閉起眼睛努力回想發生過的事情,還有怎麼到了這裡,毫無頭緒,卻是頭疼欲裂。
江遠諾覺得口渴,欲起身卻渾身無力。越發覺得口乾欲裂。
正在此時,門吱的一聲開了。楚子衿提着一壺水進來。她換了一身藍布男裝,愈發顯得身段苗條。
待她把水倒進杯子,轉身看見江遠諾正望着自己,險些把杯子打碎。忙走了過來“江公子你醒了?可嚇死我了。”
江遠諾勉強一笑“我口渴得很。”
楚子矜忙喂他喝了水問道“江公子,你這是怎麼了?那日嚇死我了。幸好遇到一位老伯趕着牛車路過,才把你拉到他家。要不我真不知怎麼是好!你是怎麼受得傷呢?”
江遠諾舒了口氣“我真是太大意了。他二人在江湖中人稱雙頭毒蛇,我怎麼竟然沒料到?既是毒蛇怎麼會沒毒?”他喘了口氣“我只把注意力全在丁遠的九節鞭上,沒把丁明看在眼裡。卻原來他手藏毒針,那一掌我才中了毒。”
楚子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走那樣快!”
“是,我不能在他們面前毒發,只憋着一口氣遠離。但我想他們也定是知道我中了毒。因此並沒追趕,因爲他們知道我還會去找他們求取解藥的!”江遠諾用手附在肩上。
“爲什麼我們還要去找他們?你不是已經好了嗎?”楚子衿皺眉道。顯是對那幾人甚是厭惡。
江遠諾緩緩掠下肩頭衣服,楚子衿大驚,卻見江原諾肩頭黑紫一片,針眼周圍腫出半寸。看着極是恐怖。
“我服下的丹藥只是不讓毒氣攻心,暫時不致危及生命。”
“那我去找郎中,郎中總有辦法的。”楚子衿作勢欲走。
江遠諾伸手拽住她“沒用的,他們既然如此放心讓我們走,便是知道此毒只有他們有獨家解藥。我那丹藥是我大師父留與我的,尋常蛇毒一粒即解。”
楚子衿皺眉道“我去找他們要。他不是就要我這個人嗎?我留下便是。”
江遠諾搖了搖手“不可以,我豈能把你救出狼窩又入虎穴。我便是死了也決不讓你回去。”
楚子衿淚水盈盈,顯得愈發楚楚動人“我不許你說這樣話,你若死了我便一個親人也無了。”她用手絞着衣襟,臉色緋紅“其實我在心中,已把你當做親人來看了。”
江遠諾緊咬嘴脣“那我更要闖此虎穴了。”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白髮老頭進來。他弓着背咳嗽一聲“是被蛇咬了啊?”
楚子衿望了江遠諾一眼,兩人臉都通紅,很顯然方纔他二人的話老人都聽見了。
老頭乾咳一聲“小老兒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嘍!就隱約聽到什麼蛇毒的便進來了。別的可什麼也沒聽見!”說罷憨憨一笑。
楚子衿忙站了起來“老伯,您是不是有解藥?”
老頭嘿嘿一笑“解藥我沒有,我卻知離此三十里有座藥仙谷,那裡有個藥仙婆。據說沒有她解不了的毒。”
楚子衿眼睛一亮“還請老伯指點路線。”
老頭點了點頭“姑娘,我老頭眼花卻不瞎。早看出你倆是小兩口了。據說那藥仙婆是個怪人,一般人的病是不看的。她治好誰的病總要一樣她看中的東西交換。”說罷轉身出去了。
江遠諾坐起“哦?竟有這等奇人?我倒要去拜會下,只是江某身無長物,不知拿什麼來交換我這條命?”
楚子衿點了點頭“凡是有真本事的人,定有不尋常的脾性。我們別無他路,現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遠諾道“只能如此,現下我一絲真力也不能用。更別說和那雙頭毒蛇搶解藥了,便是提劍都困難。”
楚子衿出去找車馬自是不提,江遠諾心內卻是如潮翻滾“這兩日與楚子衿相處,少年男女哪能不心生愛慕?她溫柔體貼又楚楚可憐,自己定當保護於她。又記起兩位師傅對江湖險惡的叮囑,自己卻險些丟了性命,看來江湖要比想象中兇險更多。不知此去藥仙谷又是怎麼一番境遇?”
正是“瓊瑤仙子落凡間,少年持劍保平安。未料蛇毒催人命,藥仙谷裡別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