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毒藥
江遠諾點了點頭“好,饒了你可以,現在你就騎馬回去縣衙,把你所說的那個辦法帶來。愛夾答列你記住只有半個時辰啊!過了半個時辰你就必死無疑了,那時就算是解藥來了也無濟於事了,大羅金仙也不能救你了。你拿手按按肚子裡是不是隱隱作痛?”
閔縣令猶疑的伸手按了按腹部,果然腹部隱隱作痛,這下對江遠諾的話再無懷疑了,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求大王大俠饒了我吧!我這就回去找大夫。”
穆青果冷冷一笑“你還會不會耍什麼花招?”
閔縣令磕頭如搗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了。榛”
聽他說完,穆青果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倒出了一丸丹藥“你先把這個吃了,能保你半個時辰沒事!不過你要儘快回來。不然,哼哼……”
那閔縣令如獲至寶的趕忙接了過來吞了下去。
看着閔縣令大屁股一顛一顛的騎着馬的背影。穆青果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銥。
江遠諾憐愛的看着穆青果“大鬍子,你給他吃的什麼?”
穆青果笑了笑“自然不是糖豆子,是真的毒藥。這是我跟大嫂藍彩玉討了來的。”
“什麼毒藥啊?你怎麼隨身帶着毒藥?”
穆青果笑了笑“這毒藥是苗疆特製的奇毒。中原尋常的醫生根本就解不了。不過這毒只要不停地喝水,把毒素都排出去就沒事了。”
江遠諾點了點頭“還是你的智謀多。”
穆青果在江遠諾的臉上輕輕一吻“傻子,你就知道對人家好,對人家說實話。你這樣放了他回去,他去請醫生自然會讓醫生替他先診脈了。到時候就是一個庸醫也知道閔狗官沒有中毒。豈不麻煩?”
江遠諾哈哈一笑“是啊!這點我確實沒有想到。幸好你在身邊。若不然又要費些周折,那時不知道又有幾條性命危急了。”
穆青果微微一笑“小鬍子,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江遠諾拉着穆青果坐在石上“大鬍子,你說我過的能好嗎?沒有你的日子我能夠快樂嗎?每日我都胡思亂想。愛夾答列幸好總能看到你留下來的土龍印記,要不然我真要瘋掉了!你快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子事?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你怎麼又會出現在縣衙的洞房裡的?”
“小鬍子,你這麼一大堆的話要我怎麼回答啊!”
江遠諾啞然失笑“那你就隨意的說,想到什麼說什麼。總之這兩個多月的一切一切我都想要聽。”
樹林裡蟋蟀的叫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使得夜顯得更加靜了。
穆青果靠在江遠諾的懷中,從樹葉的空隙中看着空中的明月。心中百感交集。
“那日我被秦王朱敬鎔一路挾持着向南。我總是趁着秦王不備留下記號。不過這也幸虧王妃孃親的暗中幫助,不然就算我再怎麼機敏,也難以逃過朱敬鎔的監視。”
江遠諾始終不解“那你爲什麼不自己逃了?憑你的武功雖不能擒住朱敬鎔,可是逃跑總是可以的。何況王妃還暗中幫你。”
穆青果微微一笑“我自然能夠逃跑,可是人海茫茫,我逃開了之後,想要再找到他們可就千難萬難了。更何況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會看到我留下的印記。因爲知道王妃孃親暗中保着我,我的性命暫且無憂,因此也就沒有急着逃跑。”
江遠諾點了點頭“可是我始終不明白,王妃爲什麼要幫你?”
穆青果也是搖了搖頭“這個也是我始終不能明白的。這一路據我看來,王妃對秦王朱敬鎔那可是真情相待。絕不是作僞的。”
江遠諾點了點頭“不錯,即是真情相愛,卻爲何還相助你留下印記?難道她就不怕秦王被找到嗎?”
穆青果嘆了口氣“我也始終百思不得其解。或許這是王妃心中對你的歉疚吧!”
二心結
江遠諾沉默不語,眼睛盯着遠處的一株杉樹,多了良久才道“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早就習慣了這種孤苦。從未嘗過有父母疼愛的滋味,也便不覺得有多苦,其實她完全不必歉疚不必自責。”
穆青果看着江遠諾堅毅的面孔,知道他雖說着不知道苦的滋味,其實在他的心中沒有父母的疼愛將是最大的遺憾。若不然從前不知江坤是他的生父之時,只是江坤對他兩年的情分,就換來他拼着性命的替江坤報仇。終其緣由是爲了什麼,無非是感念着與江坤那兩年的父子溫情。或許就連江遠諾也一直以爲這是他在重言守諾,其實那兩年纔是他過得最安穩的時候,那兩年在江坤的身邊纔是有家的踏實,纔有人疼愛的感覺。這些纔是江遠諾隱藏於內心中多年的想法。這個就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夠明白了。
穆青果想明白了這些,握住江遠諾的手“小鬍子,其實你都不知道王妃孃親對你的感情。當初丟下你是爲了保護你。恐怕現在故意讓你找到他們,也是爲了讓你一生都過得安心吧!”
江遠諾嘆了口氣,心中拂過王妃的容顏,是啊!那眼神和自己的是多麼的酷似。還有那嘴角的弧度,即便是自己再怎麼否認,王妃蔡柔爾是自己的生母,這個事實是千真萬確的。
”可是既然他們不肯放過你,而你又不願意逃跑,那麼你是怎麼獨自到了這裡?秦王朱敬鎔和王妃現在在哪裡?爲什麼你把印記留在了那裡就不再留下了?又是怎麼找來一個乞丐來向我報平安呢?”
穆青果神色一凝“你有所不知。當秦王帶着我們一同來到這裡時,才知道秦王要去什麼鹹豬鎮。可是到了那裡才知道鹹豬鎮現在已經更名爲古道鎮了。”
江遠諾點了點頭“不錯,這鹹豬鎮三個字倒是折騰我了,我誤聽爲宣竹鎮了。費了好一番周折。”
穆青果笑了笑“也不怪你,這個名字本來就很奇怪。可是進了鎮子才知道那鎮子正在鬧瘟疫。等我們想再出來之時,卻已經被官府包圍了。”
江遠諾奇道“憑着你們的武功,想要離開那裡絕非難事。你們是不是離開了,因此我纔沒有找到你們!”穆青果搖了搖頭“原來你也去了鹹豬鎮了。王妃是要走的,可是秦王朱敬鎔卻不願意走,他言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我們三人便在鎮子中尋了一處廢棄的民房安頓了下來。”
“可是爲什麼鎮子中的人卻沒有人發現你們呢?我向劉大叔打聽過了,並無人見過你們。”
穆青果嗔道“小鬍子,你越來越糊塗了。我最擅長的是什麼?”
江遠諾笑笑“是我糊塗了!你最擅長易容了。我怎麼就忘記了呢!你只要隨便易易容,別說是鎮中的居民,就算是和我面對面我也未必能夠認出來了。”
穆青果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再加上鎮中瘟疫肆虐,我們深居簡出,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江遠諾擔心道“可是若是染了瘟疫,那不是同樣危險嗎?”
穆青果點了點頭,憂心忡忡道“你說的不錯。起初幾天倒也沒什麼,可是後來每天都聽見外面有人哀嚎。頭一次這麼接近瘟疫的威脅。秦王倒也怕了。可是他放出了飛鴿傳書。等着兩廣他的親信來接應。意圖東山再起,卻是怎麼都不肯離開的。”
江遠諾嘆了口氣“權勢對於他當真就那麼重要嗎?後來呢?你是怎麼離開鹹豬鎮的?”
穆青果神色哀傷“只因王妃孃親感染了瘟疫。我只有想出這個法子,來逼着縣官救援鹹豬鎮的疫情了。”
江遠諾驚道“你是說王妃感染了瘟疫?這是真的嗎?”
“嗯!你以爲朱敬鎔平白無故能放了我出來嗎?他算準我不忍心見你的母親就那麼病死。這才放心的讓我出來了。”
江遠諾心中一痛“那……那王妃……王妃的身子要不要緊?”
穆青果嘆了口氣“但願還來得及。到了這裡見了那縣官正要娶親,我便扮成新娘子樣子,打算劫持他。不想卻意外的見到你了。你不要心急,那狗官來了,王妃就有救了!我是爲了王妃孃親而來,你卻是爲了鹹豬鎮的百姓而來。但願能夠平安度過這場劫難!”
月在中天,方纔還是明朗的月光,此時已被薄雲遮蓋。似是雲在動,也似月在移。穆青果就這麼愣愣的看着月光,一滴清淚順着腮邊滑了下來,她不知道這滴淚是爲了誰。是爲了與江遠諾的重逢嗎?還是擔心王妃的安危?或是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