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一場
林雨寒就這樣同葉夢馨一起穿過一個又一個繁華的街道,想尋找一個不錯的茶樓酒家,不知不覺間,兩人都走過了大半個自貢城。
一路上葉夢馨一直都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如同一般女孩子那樣去觀望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甚至連胭脂水粉之類都沒有讓她有絲毫動容,她就這樣安靜的陪着的林雨寒行走在街道上,不言不語,爲一雙清澈如山間泉水的雙眸不時看向林雨寒,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在林雨寒記憶中,葉夢馨向來都是不多言的,她的話總是簡潔明瞭,卻又能直接點明重點,這點與葉霜序的活潑愛說笑也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反正林雨寒以前同葉霜序在揚州城這樣行走於街道時,葉霜序不將每一個路過的攤位都看個遍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也幸得她是入了藏劍山莊,否則一般的門派還真養不起她!
不過葉霜序與葉夢馨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少,除卻容貌相似上,這兩姐妹也都是向來不施粉黛的,就連點綴的飾物都極少佩戴,給人一種仿若清蓮般的聖潔之感,而兩者之間卻又有着明確的區別,若說葉霜序是三月間那豔陽下永不停歇的素心蘭的話,那麼葉夢馨絕對是那寒冬時的雪梅,冰若冷雪,美若天仙。
“你……一直都是這樣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看這些尋常女孩子愛不釋手的東西嗎?”或許是一路上的安靜讓林雨寒忽然間有些不適應了,因爲曾經與葉霜序一同外出時,葉霜序一路上都是極爲活躍的,至少總是不停的與林雨寒說笑,極少有安靜的時候,而隨着同葉霜序相處的時間久了,林雨寒卻也漸漸將這樣的活躍當作了自己的習慣,所以如今同葉夢馨行走在此間,卻是一路無言,讓他就彷彿缺少了什麼是的,無奈之下,反而是他率先開口說話了。
“額……嗯?”葉夢馨卻是似乎沒有料到林雨寒會突然間問她,微微一愣神之後,停下了腳步,眼中的清光閃動,擡手輕撫額間,卻是說不出的清麗動人,似乎在思考着這個簡單卻又問題。
良久,葉夢馨纔看着林雨寒平靜的說道,“或許是吧,反正以前修煉時每天都會在那重水下站上數個時辰,在那裡打坐修煉,運轉劍法,所以每次修煉結束都會弄得一身狼狽,身上的飾物之類都會被重水不知不覺沖走,久而久之也就索性不在佩戴這些東西了,反而輕鬆一些,省去了許多麻煩,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呵呵,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想到了問一下罷了!”林雨寒頓時也是無奈的輕笑一聲,似乎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啊,不過透過葉夢馨的話語間,他卻是能過想到曾經那重水瀑布下看似脆弱卻無比堅韌的清麗身影,不知多少日月的堅持,寒來暑往,絕不中斷,方纔造就瞭如今這樣足矣威震一方的武功修爲。
其實葉夢馨的外表給人的感覺絕不像她內心那樣堅毅的,或許與她想來冷清的性子有關,她的肌膚也是雪白一片,給人一種真正的冰寒之感,想來這應該與她體內修煉的冰寒劍氣有關,那不知讓多少武林高手都爲知震懾的冰寒劍氣,就攻勢而言,甚至強過林雨寒體內的空冥劍氣。
而葉夢馨之所以能夠有如今這般成就,其實大部分原因都是葉霜序的緣故,作爲葉霜序的姐姐,她心中一直都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葉霜序的命運,所以無論經歷了多少的風雨,承受了多少苦痛,她都從未叫苦,然而這一切卻隨着林雨寒將滅蒼的釋放出來一同化爲飛灰煙滅。
林雨寒忽然間卻是明白了葉夢馨當初對自己執劍相向時的想法了,若是換做自己的話,在多年的堅持瞬間因爲某個人化爲泡影,自己或許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吧,其實現在想想,林雨寒反倒爲自己能過活到今天感到慶幸了,所幸這件事情終歸還有希望,還有破鏡重圓的希望。
在林雨寒同葉夢馨一同走過了大半個自貢城之後,也終於是尋到了一個不錯的茶樓酒家,名爲南天酒家——酒醉入江湖,心醉踏南天!這酒家的招牌倒真是吸引了不少前來喝酒的江湖人士。
走進酒樓,二人便尋了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位置坐下,林雨寒也不貪多,只叫了兩壺好酒,畢竟正所謂如今出門在外,萬事需諸多小心,莫要真的醉的不省人事那就麻煩了,即便有葉夢馨一道,也還是小心爲妙,畢竟葉夢馨如今武功修爲雖高,卻也不是那種登峰造極的地步,至多不過和那隱元會天字堂堂主明媚兒可以一較高下,比之葉英乃至幽天君無名這樣的絕頂高手,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給我倒一杯吧!”看着林雨寒獨自斟滿了酒杯,葉夢馨卻是出乎意料的拿着一個空杯子放在了前方,竟然也是要喝這酒,其實在林雨寒看來,葉夢馨應該更多的是品茶一類,酒這種東西她是極少沾染的,即便有飲酒的情況,也多半不過是淺嘗輒止,或者形勢所迫,結果今天她反而卻是主動要了一杯酒,弄得林雨寒一時間都有些錯愣了,不過既然葉夢馨自己要喝一點,林雨寒也不可能不給,同樣給葉夢馨斟滿一杯後,便自顧端起了酒杯,靜靜的看着窗外人來人往,慢慢的喝起酒來。
濁酒一杯,帶着還未褪去的熱度,入了心中,也是一片辛辣,酒之百味,其實也如同人生,心之變幻不同,則酒味不同,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那不過是人心不醉罷了,這世間哪有酒不醉人的?
而就在林雨寒二人在靜靜的喝酒之時,酒樓門口卻是走進了一位身穿白衣的三十歲左右的俊朗男子,男子一身白衣無風自動,一頭俊秀的墨發被一條樸素的青色絲帶束縛在後,整個人周身氣息卻是飄若浮雲般淡然,而那雙目中卻有着一種看破紅塵的明悟,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到來看似明顯,卻又沒有引起酒樓內任何人的注意,就彷彿他本就一直在這酒樓內一樣,他的一切都是那樣隨性自然,甚至負責招待客人的小二也是在他的呼喚之後才反應過來又有客人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