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一望驚心意

天命一望驚心意

在明九悠身亡後,南詔大軍更是潰不成軍,在各派弟子的追擊殺,整整一萬大軍,最終生還的不過數百,其餘的人要麼埋骨在戰場之上,要麼就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而各派弟子中也是傷亡不小,尤其是那些守城弟子,大都人人帶傷,每一個人都是身心俱疲,不過他們終究是勝利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蘇北離站在城樓之上,與林雨寒並立,看着城下正在打掃的戰場,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壺酒,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說道,“今日一役,儘管我們勝利了,但也是血流成河,如此多的性命,終不過爲了那一人的野心勃勃!”

“是啊,戰場無情,更甚馬革裹屍,有幸者還能埋骨回鄉,不幸者,便是被碾作成泥,化爲烏有,一人功成時,再回首,身後卻是以白骨鋪就的大道,不知那時,是否還能安穩的坐在那高位之上!”林雨寒同樣長嘆一聲,緩緩說道,“縱然天下在握又如何,縱然萬人之上又如何,百年之後,終究逃不過那天命輪迴,三尺黃土,埋葬一世浮華!”

“哈哈,想不到雨寒兄年紀輕輕,也能有這等明悟,真是不易,若非你早已是藏劍弟子,蘇某我說什麼也要把你拉進我們純陽門下!”蘇北離爽朗一笑,繼續說道,“世間之事,縱然千般萬般,於我看來,倒不如這杯中之酒,有濁有清,有苦有澀,盡意時,大醉一場,尚有好夢留人睡!那邊那位大師,可要來一口酒嗎?”

蘇北離又是輕泯一口酒,見林雨寒似乎陷入了沉思,便把目標轉向了坐在身後調息的道定身上,道定在之前的大戰中也是一直拼命擂鼓,此刻消耗也是十分巨大,臉色都顯得有些異樣的蒼白。

此刻道定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出家人不沾葷腥,還是免了吧!”道定一邊說着,一邊起身,走到了蘇北離身邊,看了看滿目瘡痍的戰場,隨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番南詔之行殺戮實在太多,若還能回到寺中,或許又得誦上多少遍往生咒了……”。

“唉,你說你們這些少林和尚整天就是什麼佛啊,經書什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妄江湖上還流傳着什麼“佛音亦有豪情意,天下武功出少林”,現在在我看來,完全就是瞎說嗎,你看你們和尚那不沾葷腥的樣子,哪裡有我輩江湖中人把酒臨風,快意江湖的瀟灑!”蘇北離搖了搖頭,卻是在嫌棄着道定這不喝酒的拒絕。

“佛音亦有豪情意,嗯,似乎說得倒也不錯,既然蘇兄都這樣說了,若是我還拒絕的話,卻是有些煞風景了,既然如此,那麼酒又有何妨!便以酒,祭奠這些在戰場上逝去的性命吧,無論敵我與否,其實也都是這世上芸芸衆生中的滄海一粟罷了……世間苦難諸多,或許唯有輪迴一道,纔有那往生極樂一說吧!”道定從蘇北離手中一把接過酒壺,一口下,“不錯,很辣,很苦,也有澀,這酒倒也是一件奇物了!”

蘇北離與道定在城樓之上飲酒感嘆,卻不知道一旁的林雨寒此刻眼中早已經沒有了戰場,沒有了城池,因爲在剛纔無意眺望中,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相隔甚遠,他卻是與那蘇隱隔空一望,原本以林雨寒的武功修爲,本應是看不到蘇隱的存在的,卻是因爲體內各自的天命之氣的緣故,同時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哦?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了嗎?”蘇隱目光微微一凝,略有驚訝,按理以他極境的武功修爲,這天下間,只要他想,在這樣的距離,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察覺出他的存在的,然而林雨寒不過明境修爲,便能夠透過這重山雲霧感覺到他的存在,這如何讓他不驚訝。

“嗯,雖然只有明境修爲,但是體內氣息似乎卻有數道?”也正在這驚訝之下,蘇隱下意識中去感受林雨寒的氣息,“空冥決!?沒想到這江湖中人人渴望的東西竟然在他的手上,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惜如今我以踏入極境,武功心法於我而言不過是雞肋罷了,否則到也可以取來看看!還有……這是……天命之氣?!”

剎那間蘇隱的眼中卻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震撼,一切只因爲他在林雨寒身上感受到了天命之氣的緣故!

其實早在之前林雨寒數次離開藏劍山莊,冥冥之中都與這蘇隱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那個時候因爲蘇隱還未達到這般境界,而林雨寒也體內的天命之氣也被葉英的封印所壓制,所以儘管蘇隱感覺林雨寒的氣息略有熟悉,卻無法確定這感覺從何而來,於是下意識便忽略了過去,而如今他卻是因爲一些變故,他與林雨寒皆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更是察覺到了體內天命之氣的存在!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蘇隱擡頭看着茫茫的天空,眼中卻是有着從未有過的凝重,“既然如此,那麼我便看看,究竟這一次,能不能覆滅了你這所謂的天!”

其實蘇隱在感受到林雨寒的存在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將林雨寒滅殺,讓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就消失在這世上,可是當他想到了這天的算計之時,卻又猶豫了下來,他不是第一次與他交手,早在數年前出行寇島海外時,他就已經與他交鋒,在慘敗之後,他更是在隱元會的隱元密庫中,知曉了這世間,這天下最可怕,也是最核心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讓人知曉,那麼天下必定大亂。

原本蘇隱也打算用這一個秘密爲屏障,再次與那無上的存在較量,結果他心中所想早就被他看穿,只用了一句話,便讓他不得不放棄一切,重新打算——“你若將這個秘密昭告天下,天下的確會亂,於我而言,雖然很棘手,但是也並不能對我有什麼影響,既然天下亂,那麼便讓天下忘記這個亂的根源便好,只是到時候你那心底最深處的珍貴,或許就沒有了!”

“你不是第一個知曉這個秘密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以我的能力,既然選擇了讓這個秘密存在這個世上,那麼自然有辦法不怕被人知曉,你們天命者本來應該同九天一樣,爲我效力,可是你們當中,無論是那慕幽還是你,卻都是一個異數,造化之功,即便是我,也無法去推測……我只是想看看,在你們手中,究竟還能誕生多少奇蹟!”這是蘇隱與他最後一次相見時,他所言,從那以後,蘇隱便隱匿在江湖之中,以他的手段開始籌劃着一個膽大可怕的計劃,一旦計劃成,那麼掌控天下的便是他!

當蘇隱在腦海裡回想這這一切之時,在自貢城樓上,林雨寒同樣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因爲他第一次在他人身上感受到了天命之氣的存在,只是以他的武功修爲,還不能看清楚蘇隱的面貌,“天命者?!是那蘇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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