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人這般風骨,柳青陽哪裡不知道此人便是巫咸大神,只是卻不知道,巫咸大神是爲了赤月、白陽一事而來,還是爲了那黑炎一事而來。
只是無論哪一樁,巫咸大神似乎都似敵非友,只是巫咸大神一聲:“你來了。”彷彿意味深長。
是了,這等歲月之人,又有幾人似袁應愁那般?
況且,袁應愁雖橫行無忌,卻也是行事皆有所用意,只是他卻不願明說罷了。
巫咸大神緩緩轉過身來,仿若風燭殘年老人,只是這老人眼中精芒閃爍。
他兀自大量一下柳青陽便是道:“我那徒兒白陽,走的可曾安詳?”
柳青陽一怔,旋即道:“安詳,似乎了了心事,得了解脫。神魂鬥爭之時,也只是走個過場,不曾當真爆發。”
巫咸大神點點頭,卻沒有說話,彷彿有着無窮心事。
只是巫咸大神越是這般安靜,柳青陽便越是心中壓抑。
良久,巫咸大神道:“將那黑炎放出看看。”
柳青陽翻手喚出一縷黑炎,巫咸大神眼角微微抖動一下,便是道:“你且收好這黑炎罷。只是南疆安慰繫於你身,你還需快快成長。”
柳青陽張口便是道:“爲何南疆安慰繫於我身?”
巫咸大神擺了擺手道:“你尚且未成長,說了也是無用。只是我那徒兒身死,說到底也同你有關。我也不佔你便宜,便是用你這境界術法,給你些許教訓。”
話畢,巫咸大神翻手便是射出一道赤色閃電,柳青陽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是身中雷擊,倒飛而出。
巫咸大神微微一笑,翻手又是一道青色風刃,只是那風刃才飛一半,便是自柳青陽背後斬出,柳青陽還未落地,又是飛了天山。巫咸大神再一翻手,便是一道土黃隕石落下,將那柳青陽砸在地面。旋即便是笑道:“我這術法威力如何?”
柳青陽雖然遭了多重打擊,卻並未受傷,只是那般痛楚卻是實實在在。
不需柳青陽回答,巫咸大神便是抽出一柄黑劍,一劍斬向柳青陽。
柳青陽來不及反應,便是被一劍狠狠斬中,卻不曾想,那劍斬中,柳青陽立時定在當場,難以移動。
巫咸大神道:“便是這樣了罷,你就在這裡反省三天。”
話畢,巫咸大神便是坐在一旁,靜靜觀瞧柳青陽。
倒是柳青陽心中鬱悶,巫咸大神也不殺了自己,只是這般定身術法,倒是讓柳青陽顏面無存。
三日未到,柳青陽便是看到一個人影子那天際出現,這人赤裸上身,只穿了一條皮褲,赤着雙腳,只是那眼中霸氣非凡,在柳青陽看來,這人霸氣乃是他記憶之中第一人,這般霸氣比起袁應愁那般妖,也差不得多少。
這人出現,巫咸大神也便緩緩放下茶杯,目光僅僅盯着此人,這人哈哈一笑,三五步便是橫跨千米距離,出現這巫咸大神面前。
巫咸大神道:“重樓,你這般來此,怕就是爲了滅絕那南疆希望罷!”
那漢子道:“你知道我不是重樓,卻還這般叫。”
巫咸大神道:“一縷分身也是重樓,哪有分身不從了主人名字的。”
赤身大漢嘆了口氣道:“倒也是這般,那我就叫重樓罷!你在此,就是爲了護衛這人?”
巫咸大神道:“也是!也不是!”
重樓搖了搖頭道:“幾千年你就這性格,我討厭的很。今天就狠狠打一架。”
話畢,重樓便是一拳狠狠擊向巫咸,只是拳風方一擊中,巫咸便是化爲虛幻,消糜不見。
重樓身形一閃,便是出現空中,又是一拳狠狠擊打過去,那空中閃爍出巫咸身影,眉宇中帶着一縷驚訝。
重樓哈哈一笑,便是一拳擊實,卻是不曾想,那巫咸身軀竟然爆炸開來,化爲漫天火網,將重樓籠罩。
重樓身形暴漲,瞬間撐破了那火網,脫身出來。只是身上倒是有着偏偏灼燒痕跡。
這重樓畢竟是一縷分身,實力上還是弱了巫咸一些,方纔吃了這虧。
再看巫咸大神,依舊站立原地不動,微微笑道:“你還是回去罷,你那本體出不了化龍沼,那便不是我的對手。”
重樓冷笑一聲:“若我能出了化龍沼,你早就死了千百年!”
巫咸大神笑道:“既成因果,何須強辯?想不到你重樓也會打這口水仗。”
重樓道:“今日你護的了他,難道能護到他成長?”
巫咸大神道:“你錯了,我並非護他,而是等你!”
話畢,巫咸翻手一道術法基礎,漫天漆黑劍雨落下,這等威能哪裡是柳青陽身中那一劍可比?
重樓面色難看,只是卻不曾有所動作,這寂滅劍雨乃是巫咸成名招式,想要衝出,憑這分身實力,只怕也唯有一次機會。
只是那巫咸畢竟本尊再次,也不會放他這般離去,因此,如何脫身,還需思考。
至於這寂滅劍雨,倒是其他招式,乃是萬千蠱蟲所化,中者,封閉周身真元血脈,定立當場。因此,這招式乃是封鎮,卻不是殺招。
重樓仰天一聲咆哮,全身龍威乍現,連撞兩道黑劍衝出那寂滅劍雨範圍。
只是剛一現身,卻是見到巫咸面容,巫咸雙手抓住重樓頭顱,無數蠱蟲瘋狂涌入重樓顱內,重樓怒喝一聲,狠狠一拳擊打巫咸身上,巫咸一聲悶哼,卻是加快了手中動作,那巫術蠱蟲更是瘋狂。
重樓見狀,一拳又是一拳,反覆擊打巫咸身上,巫咸口角之中亦是滲出屢屢鮮血。
重樓忽地大叫一聲:“巫咸,你今日要滅我這分身,也需付出代價!當真要魚死網破?”
巫咸冷聲道:“魚是必死,只是網未必能破!”
聽了巫咸這般說話,重樓如何不知,巫咸動了殺心。
這位大神在南疆之中,素來以溫和示人,只是卻不曾想,一旦認定諸多事宜,便是這般決絕。
當下,巫咸也顧不得身上傷勢,一口精血噴了重樓滿臉,那蠱蟲受了精血鼓催,只是數息便完全涌入重樓體內。
巫咸翻身退後,手中響指一打,道:“萬劫雷蠱之雨!”
剎那間,重樓身上便是陣陣轟鳴,那涌入全身的蠱蟲,仿若一顆顆小型炸彈,在這重樓軀殼之內爆炸。
重樓一聲怒喝,化爲龍形,只是那炸裂依舊,只是龐大龍軀抵禦能力自然強過人形,那龍鱗四散紛飛,但終究,這爆炸有限,不曾將重樓炸成一灘爛泥。
只是那重樓亦不好受,周身龍鱗俱是不在,可見那爆炸如何威力。
巫咸吐出一口淤血,道:“看來要斬殺你這分身,當真是不能取巧!”
重樓受了這般傷害,心中一驚勃然大怒,失了理智,怒喝道:“今日,你不殺我,我倒要啥你!”
話畢,重樓本源龍氣自內體緩緩散出,龍軀暴漲何止一倍,看來便是要拼命。
那氣勢暴漲所帶威壓,這四周野獸俱是心驚,連那逃跑勇氣亦是沒了。
巫咸眼中藍色光芒繚繞,手指緩緩點出,一隻蠱蟲緩緩飛出。那蠱蟲相對龍軀不過有如塵埃,但重樓卻是催動全身龍元,狠狠撞向那蠱蟲。
那蠱蟲乃是巫咸本命蠱,雖看似弱小,卻是這南疆蠱王,哪裡那般容易便是擊破。
只是這二者甫一相撞,巫咸便是噴了口血出來,本命蠱受了撞擊他自然如中雷擊。
那重樓也不好受,只是仗着龍軀強壓口中一口鮮血。但那衝勢終究被阻礙了下來。
片刻之後,那本命蠱便是消糜不見,重樓心中一驚,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身在牢獄之中,那牢獄仔細看其,哪裡是金鐵材質,那是億萬蠱蟲所化。
巫咸大神笑道:“重樓,我早知你會來,所以這三天時間之中,我已補下這局,你這分身龍軀,不過千米,如何抵得過上億蠱蟲。”
重樓大聲叫道:“巫咸,你我同爲南疆大神,數千年來不曾有過恩怨,如何這般對我!”
巫咸大神幽幽地道:“真的毫無恩怨嗎?”
重樓目光一凝,只能強化周身防禦,靜待攻擊。
巫咸大神手中掐了玄術法決,暴喝道:“雷蠱爆!”
那億萬蠱蟲周身閃爍雷光,再次化身無數爆彈,這次轟擊早已超過上次,那龍軀之上密密麻麻全是蠱蟲,甫一炸開便是血肉橫飛,縱然龍軀強橫無比,也難以抵得過這億萬次爆炸威能。
重樓一聲慘叫,便是化爲飛灰。
唯一能讓人知曉這重樓來過,便是那漫天龍血之雨。
見了重樓分身身死,巫咸大神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本命蠱受創,亦不是小傷,只怕短期之內,這巫咸大神,也難以同重樓這等人物繼續爭鬥。
巫咸大神走到柳青陽身邊,翻手解開了那寂滅劍術法,便是道:“重樓分身已滅,十年之內只怕無力再度凝聚。接下來這南疆行程,便唯有靠你自己了。”
柳青陽不明覺厲,嘆了口氣道:“大神何故將那南疆命運託付於我?”
巫咸大神搖了搖頭,並未答話,而是化爲一道玄光,消失這莽莽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