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巫月蓉出了樓閣,柳青陽便是道:“說說吧。”
巫月蓉笑道:“我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柳青陽搖了搖頭:“不是我明白,而是不明白,也要明白。”
巫月蓉嬉笑一聲便是道:“我們先去十里亭我再同你說罷!”
柳青陽點點頭,二人便是攀着山丘,緩緩向那十里亭走去。
巫月蓉只會南疆蠱術,身子不行,所以大半路程倒是被柳青陽揹着。巫月蓉畢竟還是少女,縱然是個小巫女,也羞的面色通紅。
只是這二人走了半日,也不曾見到那十里亭,再一仔細觀瞧,原來那十里亭早已被那大地裂谷吞噬,墜入熊熊地火之中,不復存在。
巫月蓉楞了一下,旋即在那旁邊挖掘起來,挖了半晌,便是見到板塊石碑,那石碑之上文字已經殘缺不全,更是南疆文字,所以柳青陽也是不認得,只是看這石碑字跡,時間不久,也不過三年五載而已。
這倒是激起柳青陽興趣,無他,兀恕骨便是五年前離奇失蹤。
巫月蓉嘆了口氣道:“你同那前任聖女前來,想必是要在這拜火教鬧個地覆天翻罷!既然如此,你救了我命,我便和你說說那個中秘聞。”
柳青陽點點頭,巫月蓉即是道:“拜火教中景象你也看了,雖然歸祖派同蒼鷹派想法不一,但是終究都是新村南疆庶民。所以教內之事向來不會行那鐵血手段。所以兀恕骨死去,並非蒼鷹派下手,而是他自盡而亡。只是兀恕骨死前卻不曾託付一個好人去說了箇中緣由,所以蒼鷹派、歸祖派便成了這般敵對景象。”
柳青陽道:“那託付之人,想來便是你父吧。若是蒼鷹派領袖,自然應當桀驁不馴,所以有人質疑你父,你父定然不會理睬。有心人宣傳之下,只怕便是成了你父乃是殺了兀恕骨的兇手。”
巫月蓉嘻嘻一笑,道:“你這人倒是不算太笨。其實我父親同我說過,兀恕骨自盡乃是因爲受了蠱術反噬,本命蠱奪了大半神魂,如果不速速自盡,只怕便是成了殺人狂魔。所以方纔自絕於此。”
柳青陽道:“你既然知道,如何不去同韓香君解釋?”
巫月蓉笑道:“剛說了你這人聰明,怎麼又蠢笨了起來?我這般說了,他只會認爲這是說辭,哪裡會信?待你們哪日當真到了無望崖,我再拿些證據出來,方纔能說服她。至於現在,你不曾見到她那眼神之中,大半都是敵意?”
巫月蓉眼珠一轉,又是笑道:“只是這敵意,三分因爲兀恕骨,七分倒是因爲你!”
柳青陽一怔,苦笑道:“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巫月蓉道:“人家道我是小巫女,我怎麼分辨不出?況且不僅如此,只怕你們之間糾葛,還頗爲奇妙呢。”
柳青陽笑道:“何以見得?”
巫月蓉道:“你看那韓香君看你,雖是帶着柔情,但又有三分懼怕,兩份惱怒,一份憤恨。女人的感情,複雜的多,你當然看不出來。”
柳青陽哈哈一笑,也便不同巫月蓉糾纏下去,而是背起巫月蓉向那幾處奇險之地進發。
照着巫月蓉描述,哪些地方要麼是那人跡罕見大澤,要麼是那深山蠱瘴之地,要麼是那萬人埋骨野墳,要麼是那野獸羣聚居所。若是那逐日聖冠出現,只怕也唯有在這些特異地方,其餘地方,機率小了太多。
是故,柳青陽便是揹着巫月蓉先去那大澤之畔。
南疆之中,除卻那十萬大山,便是這數個大澤,大澤乃是南疆庶民棲息根本,若無這大澤澤潤,那南疆如火天氣,只怕教人難了生存。
只是那大澤之內既是生機,又是危難,大澤之下蛟龍水怪俱是存在,又有人說,這南疆大澤,乃是那渤海支流,只是途徑了地下,方纔在這南疆成了大澤,至於浪潮洶涌,自是不必說了。
柳青陽忘了這大澤,這等地方倒是不曾被那星野流火景象籠罩,只是其中莽莽生機若隱若現,更是懾人,便是柳青陽也不敢保準,若是遇了那水中蛟龍能逃得生機。
只是眼前這方大澤,向來沉寂,柳青陽也自覺不會那般倒黴。那逐日聖冠出世,這方天地都變了模樣,若是出了危機,也當屬正常。
正琢磨間,柳青陽便是見了兩隻精怪在那大澤之畔,這精怪樣貌倒是喜人,宛如兩個胖娃娃,只是那周身火焰卻是同那地心流火如出一轍。
只怕這火精便是那結界衍生之物。柳青陽也不多事,揹着巫月蓉又向別處走去,只爲繞過這火精,一探究竟。
但卻不曾想到,走了不過三五十米,便是見到一隻火猿拋了果子過來。只是那果子飛到柳青陽面前,都化作了一團火球。
柳青陽哼了一聲,一道玄勁便是自那鼻息噴出,擊碎這火球。
這倒並非柳青陽耍帥,而是那雙臂夾着巫月蓉小腿,不便出手。
只是這聲冷哼卻是驚動了太多火獸,甚麼豺狼虎豹,飛鳥蒼鷹,俱是發掘了這邊動靜,緩緩圍了過來。
柳青陽便是一聲輕嘆,將那巫月蓉放了下來,又是施了一道玄勁,用了那畫地爲牢之術,爲巫月蓉做了一道屏障。
柳青陽翻手取出天水重劍,玄功再出,劍氣一分爲八,名曰破極八荒斬。
只是這名字霸氣,威能倒是一般,劍氣八分也不過能斬了這火獸而已,至於對抗強敵,那是休想。
此招乃是柳青陽自創,那日對敵赤月之後,柳青陽便是想起這自身並未有甚麼羣攻招數,便是學了袁應愁八荒鎮域模樣,將這劍氣一分爲八。
只是袁應愁何等修爲,那劍氣縱然分爲八道,扔能阻敵封鎮,柳青陽這招,不過就是能對抗宵小。
但這羣攻招式一處,倒也正合時宜,那火獸威力本就不強,只是生的怪異,全仗了一身火焰,如今這劍氣略過,便是一分爲二。
如是幾次,柳青陽便將那數十火獸清理乾淨。只是那火獸屍骨忽地生變,紅炎轉而爲赤,聚攏一處,便是生出一頭惡犬,那惡犬三頭四足,其尾如蛇,這般景象像極那古卷所說冥界門前鎮守神犬。
只是冥界那神犬,通體黑氣了然,而面前這惡犬,全是赤炎漫身。
柳青陽目光一凝,便是緩緩催動那玄功,手中勁力漸漸凝實,那惡犬尚未完全成型,柳青陽這一強劍便是刺出。只是卻不曾想到,那惡犬竟是消弭了身形,一個閃爍出現在了柳青陽近前,那距離看看跨過劍鋒。
柳青陽前力已發,後力未至,這般時刻便是被那赤炎惡犬一爪擊飛,兼帶萬千火星爆射而出。
那火星一戰身軀,便是熊熊燃燒,柳青陽瘋狂鼓動劍元,體內盡出狂風,方纔吹熄這赤炎。
只是這一下拍擊,柳青陽亦是不好受,那肋骨至少三根斷折,尚有幾處骨裂。見了這赤炎惡犬如此難纏,柳青陽也便不再心急,而是提了天水重劍緩緩遊走,只待找準時機,強力一擊,至於能否殺敵,柳青陽倒是不奢望。
赤炎惡犬嚎叫一聲,便是撲了上來,柳青陽見那惡犬中門大開,趕忙一劍揮舞上去,只是卻不曾想,那赤炎惡犬又是一個閃現,堪堪躲過劍鋒,旋即便是一爪抓在柳青陽右肩,柳青陽再度倒飛而出,那右肩又是骨裂,同時燃燒熊熊赤炎。
柳青陽方纔察覺,這赤炎惡犬那閃爍想來有些門道。
這般想來,柳青陽便是飛快衝向那赤炎惡犬,一劍斬出,果真,這赤炎惡犬又是閃爍一下,繞過劍鋒。
只是柳青陽有了準備,力未全發,當即便是一個翻滾多了開了。
這次,赤炎惡犬方纔未有戰果。只是柳青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想來是知曉了對敵之法,旋即便是一躍,上了那樹端。
柳青陽這一式,便是那西極霸皇斬,同樣招式自天際落下,天水重劍掀起一片玄色光芒。
那赤炎惡犬後腿蹬地,猛的躍起,待那身軀將至劍鋒,又是一個閃爍。
柳青陽嘴角笑意更濃,硬生生將那天水重劍在空中拉緩慢了速度,那赤炎惡犬甫一出現,便是撞上劍鋒。
西極霸皇斬威能爆發,再配合那天水重劍成噸增重,當下便是將那赤炎惡犬狠狠劈開,再借了衝力,將那惡犬屍首砸入地下。
一劍功成,柳青陽卻是氣喘吁吁,雖然對敵不過幾招之間,卻是用盡了柳青陽大半劍元,如今方一休息,便是疲憊感覺上涌。
只是這等險地如何能休息,柳青陽便是催動發掘,解了那畫地爲牢術法,放了巫月蓉出來。
巫月蓉飛快將兩粒丹藥放在柳青陽口中,旋即撕下一片衣角,替柳青陽包紮了來。
柳青陽嘆息了下,旋即再度背起巫月蓉向那大澤走去。
雖然此路兇險,但那赤炎惡犬出現,便是證明此處不凡,縱然那逐日聖冠不在此處,也能得了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