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戈一口氣逃出仙界,然後找了個僻靜之所貓了起來。
他既委屈又憤怒又……迷惑。
“小小那死丫頭,可能是幫着程穎霞說瞎話。”他思忖道,“可三位師傅怎麼也……”
那三個老傢伙向着程穎霞,這一點是他已知並且已經接受的事實。但雖說他的三位師傅爲老不尊,可是的確不至於用公然撒謊這一招來陰他。
“難道我真的對程穎霞那丫頭……有那個意思?”
吳戈撓撓頭。這事兒,他還真是沒那麼有把握。首先,程穎霞的確是……美得有點過分。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誤以爲張勝偉得手之後自己心頭那份悵惘。不過那時候他的心思在鹿櫻身上,所以也只是想想就算了;其次,他老是那麼沒來由的讓着這丫頭,這似乎也能說明些問題;第三,他現在的確已經跟鹿櫻分手了——或者說,終於承認了自己跟鹿櫻根本沒拉手、今後想拉手也基本沒戲的事實——而且當時對鹿櫻死心之後,他的表現也的確令他自己感到非常疑惑。難道呂小小那丫頭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真的在和鹿櫻分手前就已經移情別戀了?
“不可能。”
他下意識地說,聲音之大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好吧,就算他,嗯,看到鹿櫻找到真愛選擇了放手,就算他沒有爲此痛不欲生再來次自殺,那他也……絕不會看上程穎霞那種庸俗、淺薄、刁蠻而且那麼好銀的女人。第一次見面就差點被她扒光,這樣的女人……呃,當然,這事兒後來說清楚了,只是一個誤會。不過,他後來還是有好幾次看見她勾引男人來着。雖說都是別人先來搭訕,但她幾乎每次都來者不拒。說起來……她還勾引過他幾回呢,雖說之後事態的發展說明了她要麼是別有所求要麼是想狠狠整他一番,也足以說明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隨便了。他纔不可能對她有什麼……
可是呂小小說的那麼有油有鹽,有枝有葉的,三位師傅還有小鳳仙也……這不可能啊?難道自己真的那麼好色,自己對鹿櫻的感情居然就那麼經不起考驗?當然,自己跟鹿櫻的確是聚少離多,跟那丫頭倒是有更多機會接觸,可……
心亂如麻,一片茫然!他困惑地擡起頭來,長吁了一口氣……
吳戈的眼睛瞪圓了,一個問題象一杆標槍一樣迅捷飛來,直直地扎進他的大腦深處。
“靠!在這兒發什麼呆。”他重重地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天都快黑了,媽媽還關在屋裡呢。”
他很高興有事情能夠打斷他的思考。開了隱身之後,他一點也不耽擱地施展飛行術,風馳電掣地向市區飛去。
“師妹別哭了。”呂小小安慰道。“以後我們找機會打那個壞蛋。”
對於程穎霞來說,今天也是一個“丟人現眼曰。”滿腔正義、滿腔悲憤、滿臉淚花地跟人家打了半天,最後才發現自己出手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而且人家在整個過程中還一直讓着你——若不是最後小小等一干人逼問出了吳戈內心深處對她的一點點小情愫,今天她都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收場。
吳戈對她有覬覦之心,程穎霞一點也不意外——她對吳戈的憤慨本來就有一半建立在這個認知之上——她對自己的美貌可是相當有自信,而且這種自信還不斷被一些無聊的男人強化着;另外,她確信吳戈雖然表面看上去很規矩,但骨子裡跟他那個開網吧的狐朋狗友一樣好色到不可救藥。實際上,她認爲天下所有男人在這一點上都沒什麼不同。
呃,當然,必須承認,這種想法在某種程度上說也的確……沒什麼錯。
但是今天,吳戈在被逼問出心中的小秘密的時候表現得非常錯愕,繼而雷霆大發,而且看上去的確不象是裝的。這說明吳戈雖然對她“有意思,”但卻非常淺、淺到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程度。這讓程穎霞感到相當的挫敗、相當的不服以及相當……呃,應該說是微微的有點醋意——當然,這種反應僅僅只是程穎霞作爲一個女孩本能的爭強好勝,與“好感”甚至“愛慕”等等完全不沾邊——除此之外,最讓程穎霞感到難以接受的是,那個混蛋今天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大聲、堅定、毫不含糊地指責她“淺薄庸俗小心眼、騙人耍人還好銀。”這樣的氣程穎霞這輩子什麼時候受過?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本來,今天弄清楚吳戈並沒有針對她玩心眼耍手段之後,程穎霞心裡就非常地發虛。因爲在這種局面下,所有人都會很自然地認爲她不知好歹冤枉好人。更可怕的是:他們還會認爲這事兒說明了程穎霞的“自作多情。”這種結果是程穎霞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當時,她已經全面做好了強詞奪理的準備——一個女孩、尤其是象她這樣貌美如花的年青女孩,內心的傲氣那可是標準配置。想讓她承認自己錯了、哪怕是在心裡對自己承認錯誤,那也是比未經修煉百曰昇仙難度更大的事兒。
何況那個卑鄙小人緊接着又以惡劣的態度、低劣的手段、卑劣的語言對她進行了無恥的人身攻擊,最後還在師傅的追打下拙劣地逃走……哼,那她更不可能再對他表示哪怕一丁點歉意。
總的來說,儘管程穎霞暗自慶幸於在最後的混亂局面中矇混過關,但被吳戈那樣指責還是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遭到了羞辱。
“打他幹什麼?那樣的人渣,就該直接殺掉。”
她抹着眼淚,惡狠狠地說。
“哼,就是。不過……”
呂小小轉轉眼珠。
“他好象也沒做錯什麼哎。孫爺爺都說了不是他的錯……再說他還那麼喜歡你。”
她趴在程穎霞肩頭,不懷好意地怪笑着。
“他配喜歡我?”程穎霞瞪起眼撅起嘴,“再說他自己都不承認……還罵我那麼多難聽的話。”
想到吳戈指責她的那些話,程穎霞又委屈得一陣抽搭。
“那他要是承認了呢?”呂小小來了神。
程穎霞瞪了小小一眼。
“他敢。他承認我也要殺他,不承認我也要殺。”
“不過……”呂小小若有所思地說,“他現在的修行可比以前厲害呢,我們要殺他不是那麼容易噢。”
當然,她們現在所說的“殺”都只是一種比喻姓的說法,意思就是教訓。畢竟現有證據足以說明吳戈雖然令人生厭,但的確並非大殲大惡之徒。殺人家確實有些過分。不過,教訓一個人實際上比殺一個人難多了。而且,吳戈現在的境界,她們無論是想“殺”還是想“教訓”都挺難。老天真是不公,憑什麼就讓這樣的人得到奇遇,憑空得了那麼深厚的真氣。真是氣人!
看來,還是要從吳戈好色這方面下手,程穎霞琢磨着。就象對那些老是挑逗她們的無聊男人一樣,先迷他個五迷三道,趁其不備再猛然出手打擊。
不過吳戈現在肯定對她的這一招有防範。嗯,得找劉妹妹想點辦法,把自己的“魅惑術”層次提高點——最好提到頂層。那樣一來,不怕這個暗藏的色狼不着道。
程穎霞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跟吳戈死磕下去——不但死磕,還要把他給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