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的時間過久，凱莉有點撐不住了。.
“你爸媽，是不是不喜歡外國人？”
她有些不安地傳音問吳戈。
“沒事，他們只是嚇壞了。”
吳戈傳音回答道。
“爸，媽？”
他提醒道。
這兩個字就像一句什麼非常靈驗的咒語，老吳兩口子頓時活了過來。
“哎呀，是、是……這個這個。”
老吳站起身，不知該說什麼好，手腳也不知該往哪兒擱。倒是媽媽身爲女姓比較方便，立刻過來攙住凱莉。
“歡迎歡迎。”她歡天喜地地說道，“戈兒，帶女朋友上門怎麼不早說一聲。”
她一邊拉凱莉入座，一邊回頭對吳戈埋怨道。
“這不就告訴你了嗎？”
吳戈有點得意地說。
“呃，是……什麼？”
吳媽媽轉頭問吳戈。
“凱莉。”
吳戈說。
“啊，凱莉姑娘，快坐下。”
媽媽高興的招呼着。
凱莉看了看座位，面露難色。
“這個，不行。”她說，“我是客人，不能坐上席。”
她認真地說。
“都是自家人，沒那個講究。”
媽媽把凱莉強按到座位上。
“啊，凱……啥？”
爸爸問。
“莉。”
吳戈答道。
“哦，凱莉姑娘對中國的規矩還了解得這麼多？”爸爸努力表現得大方好客。“這很好。呃，很好……您抽菸？”
吳爸爸畢竟沒怎麼出席過正式宴會，兩句過後，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於是習慣姓地從兜裡摸出煙盒。
“我不會。”
凱莉羞赧地拒絕道。
“啊……那好、那好。”
吳媽媽瞪了吳爸爸一眼。
“今天你也別抽……凱莉姑娘，我知道你們外國人都喜歡喝點酒，你想要點什麼？”
她笑眯眯地望着凱莉。
“葡萄酒就好。”
凱莉說。吳爸爸和吳媽媽的熱情令她感動之餘很不適應。
“凱、凱莉姑娘是哪國人？”
趁媽媽去拿酒的功夫，吳爸爸探詢道。
“英國。”
凱莉答道。
“哦……”
吳爸爸再次忘記了臺詞。不過他雖然沒出席過什麼正式宴會，但走南闖北，應變的本事還是有的。很快他就想出了一個話題：
“嗯，你們談多久了？我怎麼不知道？”
凱莉……
“怎麼，兒子談個朋友還得先向你請示？”吳媽媽拿酒回來，正看見凱莉尷尬的模樣，不由得搶白老吳道。
老吳：“呵呵……”
吳媽媽給凱莉滿斟一大杯酒。
“凱莉姑娘，我們家老吳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不會的伯母，其實我覺得……”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呃……”
吳戈抓抓腦門……您這話說的，還不如我爸呢。
“其實，我只有十七歲……還早。”
凱莉羞澀地說。
“今年就該滿十八了。”
吳戈在一邊補充道。
“啊，才十八啊？我還以爲你二十多了呢。”
媽媽驚歎道。
吳戈：“咳、咳……”
“啊，我不是說，那個……”
媽媽趕緊解釋。
“沒什麼。”凱莉笑道。“其實東方人不顯老，我也很羨慕呢。”
“不過，我們的法律規定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
她又補充道。
吳戈望着凱莉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哼，不早說。”
他傳音說道。
凱莉對着吳戈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只是我自己不希望那麼早。”
“那是，晚兩年也好，你們也都還年輕。”老吳笑呵呵地說。
“別光顧聊天，吃菜呀。”
他招呼道。
“實在是太豐盛了。”
凱莉看着滿桌子的菜，說道。
“年年過節都這樣。”吳戈笑嘻嘻地說，“明年指望你給我們加幾個英國菜變變花樣。”
凱莉抿嘴一笑。
“這你可就別指望了。我十二歲進入……嗯，學校之後，就一直只顧學習。廚藝真的一點都不懂。”
“那沒什麼，慢慢學就是了。”
老吳兩口子異口同聲說。
“恐怕過了那個時候了。”
凱莉微微搖頭，笑着說。
席上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麻煩——凱莉雖然對中國文化有不少的瞭解，但畢竟是第一次來中國，使不慣筷子。而粗心的吳戈又沒有提前備好刀叉……不過好在吳家三人都十分熱情，搶着爲凱莉夾菜。
“真的是比我想象的複雜。”凱莉看着手裡的筷子，有些難爲情地說。“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筷子，還以爲掌握起來不難。”
“用筷子可是很鍛鍊大腦的。”老吳笑哈哈地說。“以後你們有了孩子，可得先讓他在中國住。等他習慣了用筷子，再學刀叉也沒什麼難的。”
“對啊。都說混血兒又漂亮又聰明呢，媽可盼着早抱孫子。”
吳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嗯，可是……我並不打算要孩子。”
凱莉還是含笑說道。
“哦，不急。你們可以過個幾年再……”
“我是說一直都不要。”
凱莉很認真地說。她雖然瞭解一些中國文化，但畢竟是生長在英國的。在她看來，結婚後要不要孩子，純粹就是她和吳戈之間的私事。而且，她覺得，有什麼事最好不要藏着掖着，事先把話率直地說清楚最好。
“啊……”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有點降溫。
“啊，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就是了。”
還是老吳有應變力，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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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還是不肯在吳戈家住。飯後，大家坐着聊了一陣天，吳戈就帶凱莉出門去感受中國的“年味”去了。
“吳，我覺得，你父母不是那麼很喜歡我。”
走到大街上以後，凱莉對吳戈說道。
“誰說的？你沒看見他們都快樂瘋了嗎？”吳戈笑着說，“他們不過是聽說你不肯……不過，凱莉，你真的不願意做母親嗎？”
“你一定要做父親嗎？”
凱莉反問。
“這個……”
吳戈思考了一下，然後說：
“我當然希望能有一個孩子……不過，我尊重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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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臉上露出笑容，不過一閃而逝。
“其實，我也願意有個孩子。”她面色憂鬱地說。“不過這世上很多事不能兩全……既然已經決心走修行的道路，生孩子的事只好捨棄了。”
“爲什麼，生孩子跟修行有什麼衝突嗎？”
吳戈吃驚地問。
“你不知道嗎？懷孕是很傷女巫師修行的。”凱莉解釋道。“一般會讓女巫師的修行下跌三分之一。而且，修行這回事，又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算上產後照顧孩子，修行恐怕會下跌一半多。”
“啊，有這事？”
吳戈有點聞所未聞。
“所以，過去巫女們大多獨身，或者趁修爲不高早點生孩子，然後再修行。可我現在……吳，你會不會覺得我自私？”
凱莉望向吳戈的眼神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沒有，這是可以理解的。”吳戈摟住凱莉，溫聲勸慰道。“要掉一半修爲，換我也難下這個決心。”
“可是……”
“沒事的。”吳戈笑着說，“我們是修行者，壽數比一般人長，沒準還能長生不老。只要我們兩個長相廝守，沒孩子也不是什麼大遺憾。”
“再說了，也許以後我們能想出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
他又補充道。
看到吳戈表現得如此豁達，凱莉放了心。
“其實不是沒辦法，我聽說有一種法術可以阻止胎兒吸收母親的魔法力量。”她笑道。“只不過胎兒吸收母體的魔法力量，對孩子出生後修習法術很有幫助。如果決定要孩子，沒哪一個母親會下狠心不讓孩子有個好的基礎。”
“那不就得了？這事我們以後再討論。我想會有辦法的。等我以後本事大了，你先天不能給他的，我後天給他補上就是。”
吳戈攬住凱莉的纖腰，輕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