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沒有一絲光明。
柳白從空間裡頭掏出了龍眼一樣大小的一顆夜明珠,驅散了黑暗,夜明珠產地是覆雨翻雲世界的大明皇宮。
這是一個足有數十丈寬敞的地穴空間,遍地都是坑坑窪窪,地面之上還覆蓋着無數的泥土碎石,應該是從洞穴的頂部掉落下來的。
“你看上面!”燕赤霞的語氣有些沉重。
柳白擡頭,看到的是連綿交錯的粗壯根莖,交錯縱橫,有些全部裸露在外,有些大部分紮根於泥土之中,最關鍵的是,這些根莖的顏色,都是暗紅色,常年浸泡在鮮血之中,被染成的那種暗紅色。
燕赤霞沉聲說道:“還記得剛纔我們下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一道屏障嗎?”
柳白目光一閃:“自然記得!”眼簾一顫,側目看向身側的燕赤霞,正好和他的目光碰撞,柳白忽然太高了聲音,有些驚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那是一道封印,把樹妖的本體都封印在了這裡,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能夠一直躲過我們的追蹤?”
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燕赤霞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來到這兒,我老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看着柳白的目光,帶上了一絲詢問的意思。
柳白輕聲一笑,說:“就知道你拉我下來就沒好事兒!”順帶還橫了燕赤霞一眼。
燕赤霞卻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嘿嘿掛上了笑容,那一臉的絡腮鬍子狠狠的抖了抖,但眼角卻仍舊帶着一絲憂愁。
先前的那副憂心忡忡表情,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是燕赤霞心中真實想法的體現。
片刻過後,柳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表情怪異的看了一眼燕赤霞,然後邁步朝着左前方走了出去。
“喂,幹嘛這麼看着我,什麼意思啊?”燕赤霞只覺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打了個機靈,忙跟上去追問。
柳白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也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燕赤霞當即就不幹了:“什麼叫我大大咧咧,你以爲我天下第一神捕的名號是怎麼來的,我可是破獲過各種各樣離奇案件的好吧!”不論是在哪一個世界,在什麼樣的一個社會背景之下,刑偵破案需要的都是一些高智商,觀察細緻,思維嚴謹的優秀人才。
而燕赤霞則是這個時代當中,這樣的人之中的佼佼者!當然了,這裡頭自然還有他那一身高強的武藝和變態修爲的加持。
兩人在一個由虯龍一樣的樹根組成的華麗高座前方停了下來。
燕赤霞一邊用審視的目光仔細的打量着四周,一邊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柳白用肢體動作示意了一下前方的華麗高座,說道:“你不覺得這個椅子很奇怪嗎?”
“奇怪?”
燕赤霞大步上前,走到高座的旁邊,開始細細觀察起來。
同樣是暗紅色根系,但卻和洞頂之上的那些有着細微的區別,其色澤更深,幾乎都要趨近於黑色,同樣的,組成這個椅子的根系上面,有着許許多多奇異的紋路,很淺很淺,在它本身的顏色的對比之下,如果不近距離仔細觀察的話,是極難看出來的。
燕赤霞把鼻子湊上去細細吻了幾下,當即便只覺得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燕赤霞先是眉頭一皺,隨即眼睛就是一亮。
指着這把高大華麗的椅子驚訝的說道:“這不會就是那個老妖婆的本體吧?”但語氣之中更多的是肯定。
柳白點頭:“這只是一部分,我們頭頂上的這些都是她的本體的一部分,只不過這把椅子附近的這一些,殘留的樹妖氣息和妖力最多而已!”
燕赤霞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眉頭皺的更緊,低着腦袋,垂着眼簾,冰冷着那張老臉,慎重的說道:“你說又沒有可能幾十年或者幾百年之後,這片龐大根系之中,又會誕生出一個新的意識,出現一個新的樹妖?”
說着說着,燕赤霞擡眼看向柳白,目光十分複雜。
柳白頓時有些語滯,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對於妖魔鬼怪這些東西的瞭解,柳白是絕對比不過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燕赤霞的。
看着柳白思索的神情,燕赤霞繼續問道:“柳兄弟,你叫我下來找樹妖的本體,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柳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才說道:“我最開始也不知道,只是想着既然已經動了手了,那肯定要斬草除根,決不能留下後患,不論是爲我們,還是爲了別人!”
燕赤霞深以爲然:“你說的不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然後眼睛一轉,又亮了一下:“而且爲了這個樹妖,黑山老妖竟然不惜從陰間來到陽世,只爲了替她報仇,殺死你我二人,黑山老妖一天沒有除掉,就是一個隱藏的危機!”
“枯木尚能逢春,何況是一隻有千年修爲的樹妖,其生機手段,不容忽視啊!”
這些大妖魔們,哪一個手裡沒一點安身立命的獨門絕技,若是黑山老妖再在背後鼓搗什麼幺蛾子出來,把這樹妖給復活了,那他們大費周章的在這兒呆了這麼久,耗費了這麼多的心力,豈不是都白白浪費掉了!
“你說的不無道理!”柳白表示很認同,反正寧可信其有,也好過寧可信其無的好!
不過隨即他就察覺出不對了,燕赤霞這麼絮絮叨叨和他在這兒長篇大論絕不僅僅只是爲了除掉樹妖的本體。
如果真的只是這麼簡單的目的的話,那他完全可以直接自己動手,何必還這麼大費周章的和柳白說這麼一大堆話!
“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別藏着掖着了,趕緊說!”柳白使勁的拍了一下燕赤霞的肩膀,沒好氣的說。
燕赤霞咧了咧嘴,不知是痛的還是激動地,不過滿臉的絡腮鬍子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那股子奸詐的笑容:“你說咱們要是在這兒留下一個後手,等着黑山老妖那個老混蛋找上門來,狠狠的再陰他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