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要求。”
枯鬆劍客神色漸漸寧定,平靜的聲音、卻是愈發深沉。
自冰心海天才盛會之後,枯鬆劍客便時時關注楚天策的信息。
隨着楚天策不斷展現出妖孽至極的天賦,枯鬆劍客心中的殺意便愈發濃烈起來,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楚天策向來殺心激烈、枯鬆劍客既然曾經對其出手、自然不敢任由楚天策成長起來。
萬聖雷池秘境之中、枯鬆劍客花費極大代價、請三位進入秘境的小劍仙榜妖孽出手,一定要將楚天策斬殺。只是枯鬆劍客萬萬想不到的是,縱然是小劍仙榜第一、戰力超卓的杭初雲、最終都是死在了楚天策劍下,反倒是成就了楚天策赫赫威名。
“晚輩只有兩個要求,都很簡單。”
“前輩不得以任何形式對晚輩出手,另外、晚輩想要楚天策一成精血。”
褚山語氣沉穩,顯然是早已深思熟慮。
憑藉自己的手段,顯然沒有任何可能、斬殺楚天策,請求枯鬆劍客出手、實在是不得已的手段。
在萬聖雷池秘境之外、楚天策戰力通天,正面幾可硬抗幻形境中期,想要將之斬殺,至少需要一尊幻形境後期強者,而枯鬆劍客正是一尊幻形境巔峰。至於更加強大的虛空境尊者,一方面褚山境界太低、根本沒有資格聯繫,另一方面、褚山亦是全無絲毫自保的把握。
作爲聽風閣一域鎮守,褚山自然有些底牌
加之其精研陣法一道、最善防禦,面對一尊幻形境巔峰、只要做好萬全準備,亦有自保的希望。
他是急切的要斬殺楚天策,但斬殺楚天策的根本原因、是保全自身。
若是最終落得個身死魂滅、爲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場,實在是毫無意義。
當然,請枯鬆劍客出手、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枯鬆劍客對楚天策早有殺心。
而且這種殺心,乃是源自枯鬆劍客自身,並非聖雷門、劍鳴谷尋常大能、是出於宗門利益。
唯有對楚天策真正擁有殺心,而非源自貪婪,纔有可能冒着被月千山追殺的風險,立刻出手。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褚山亦有一絲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收穫。
“一成精血……可以,你可還請了其他人?”
枯鬆劍客微微思忖,旋即輕輕點頭。
“晚輩擔心前輩閉關、錯過機會,還傳訊給了天火神宗、火峰長老。事關晚輩生死,還請恕罪。”
褚山微微躬身,語氣恭謹而懇切。
枯鬆劍客雙眉微蹙,片刻後方才散開眉峰,緩聲道:“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說方位吧!”
“多謝前輩厚賜!楚天策剛剛在通天樓中售出了一批材料,其中有幾件是晚輩一直關注之物,是以第一時間便即得到了消息。除此之外,萬聖雷池秘境中、那個鬼族天才少女,亦在其身旁,不過其附近並無鬼族強者隱藏,如今兩人依舊在天心城中。”
褚山語速頗快,同時指尖不斷摩挲着傳音玉符,一些零散的信息、迅速傳遞。
聽風閣最擅長打探消息,更何況褚山時時刻刻關注此事,更是第一時間便即收集到了大量信息。
枯鬆劍客眼底閃過一抹厲芒,啪的一聲、將傳音玉符關閉。
只剩下一句話,如劍鋒般刺入褚山腦海。
“三日之內,通天樓下。”
足足一刻鐘,褚山方纔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只是雙瞳之中,依舊閃爍着淡淡的血色。
“果然不愧是幻形境巔峰強者,不過越強越好,越強才越能讓楚天策身死魂滅……”
一枚丹藥塞入口中,片刻之後、眼底的血色漸漸消弭,氣息亦是漸漸平寂。
指尖摩挲玉符,褚山開始聯繫天火神宗的火峰。
幻形境後期大能,同樣在冰心海天才盛會中對楚天策結怨,只是真正得罪火峰的、是厲綾,褚山並不確定,火峰這心中的遷怒,是否會讓他下定決心斬殺楚天策。
之所以邀請火峰,主要是防備楚天策有底牌、可以在枯鬆劍客的攻殺下、逃出生天。
另一方面,火峰的出現,亦可以牽制枯鬆劍客,儘可能保證褚山自身的安全。
短短半盞茶時間,玉符重歸沉靜,褚山長身而起、眼中充盈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交談意想不到的順利。
火峰對於楚天策精血的貪婪,幾乎無法遏制。
相比之下、對厲綾的殺意、進而牽扯到對楚天策未來的忌憚,只是一劑催化而已。
…………
三日之後。
距離通天樓大概十幾條街,一座茶樓中,四道身影聚集在一起。
只是其中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大馬金刀,另外兩人卻只是側身危坐、神色明顯有些凝重。
一黑一紅兩人,自然便是枯鬆劍客與火峰。
而褚山之外的第四人,卻是熊西雷。
多一分力量,自然是多一分把握。
而且這一次的圍殺計劃,火峰與枯鬆劍客,都不會在第一時間明着出手,正面引出楚天策、進而將之纏住的任務,則是由褚山和熊西雷完成。待到戰局一起,火峰與枯鬆劍客纔會雷霆一擊,直接將楚天策與鬼舞秋斬殺,以防其有更多的手段逃生。
甚至是自爆本源,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結果。
“可惜,那龍贇竟然直接封閉了一切聯繫方式,躲在赤龍星……”
褚山望着不遠處一條狹長的甬道,雙眉微蹙。
道路的盡頭,赫然正是楚天策和鬼舞秋閉關的煉丹靜室。
兩人雖然小心之極、繁複改換容貌,但以聽風閣的手段,不惜代價查探,終究是找到了些許線索。
“兩位前輩,聽風閣的消息不會有錯,先前這兩人在通天樓中挑選丹鼎,最終應該是在第十一層交易成功,此時估計是在全力煉化,所以纔會拖延至今。”
褚山語氣頗爲小心。
枯鬆劍客和火峰卻是微微點頭,神色沉靜。
四人都將氣息深深掩藏,根本看不出任何身份痕跡。
只是靈魂力量,卻是悄然催動到極限、將這一片區域,徹底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