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麻煩了,宋虹光的飛刀,實在是太過凌厲。”
端木戰雙眉緊鎖,英武偉岸的身姿、激盪着暴怒的煞氣,大槍猶如長刀、猛然劈出。
一瞬之間,浩蕩鋒銳的力量直劈而下,整片虛空霎時間被撕裂,山壁般平滑的裂痕、直貫宋虹光!
圍魏救趙,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追擊飛刀,根本連一絲成功的可能都沒有,唯一的辦法,只有牽制宋虹光的力量。
“端木戰,你該明白,神火境大能一擊、不需要絲毫蓄力、也足以碾碎這個小子。”
宋虹光嘴角輕揚,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身形閃爍,陡然間爆退千丈。
金色玄冰般的槍芒猶如怒濤奔騰,而宋虹光卻好似浩海扁舟,飄搖無定、隨波逐流。
任憑槍芒強橫浩蕩,卻是根本無法觸摸到宋虹光分毫。
“同階無敵的輕身武技,同時參悟速度和疾風兩門真意,果然是非同小可。”
“這小子死定了,被宋虹光盯上,就算是神火境中期,都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這楚天策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否則斷斷不可能讓整個宋家爲他瘋狂。”
“無論有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這一刀之下、必死無疑。”
疑惑、驚訝、震驚、嘆息,紛繁複雜的情緒不斷升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刀鋒之上。
神火境大能,理論上講,是元龍星最強存在。
任何絕世妖孽,想要晉升到神火境,絕不只能依仗天賦。
鍥而不捨的努力,堅韌不拔的意志,天地鍾愛的氣運,缺一不可。
是以無論何等絕世妖孽,神火境大能、原則上說,都不會親自出手扼殺。
這是一種無上的尊嚴與驕傲。
神火境大能,只會在絕峰之上、等待後來者的挑戰,絕不可能親自走到山腳,去截殺妖孽。
然而現在,宋家三尊神火境大能、甚至包括神火境巔峰的宋武,竟然聯手出動,這根本不可思議。
飛刀撕空,風聲漸漸淒厲,千萬縷殺意、不斷撕扯着楚天策的本源。恍惚之間,刀鋒尚未及體、楚天策便即感覺自己、好似在一瞬間被千刀萬剮,每一寸筋骨皮膜、每一縷精血真元,都開始顫慄,距離的痛疼,彌散周身,甚至已經分不出來自何方。
“天炎龍怒!”
楚天策左瞳火焰沸騰,一道暴虐而瘋狂的龍吟陡然間沖霄而起。
細密的碎響聲不斷響起,下一霎,血脈本源的瘋狂陡然自本源最深處升騰。楚天策的身軀幾乎化作一座火炬,熊熊烈焰不斷暴漲,黑暗劍王血脈激盪着天妖聖體的力量,咆哮着頂級血脈極致的驕傲與瘋狂,霎時間爆發出無窮巨力。
轟隆一聲巨響!
封印驟然破碎,楚天策身形閃爍,倏然向着遠方飛掠。
燦藍色的雷魔天鷹羽翼,已經被徹底染成了血色,一股昂然霸道的氣息,卻是猶勝先前十倍!
飛刀微微一滯,似乎因爲驟然失去目標、而變得有些茫然。
下一個剎那,一縷真元自虛無中突兀襲來,猛然點在刀刃之上。
錚的一聲脆響,猶如打蛇打七寸,飛刀竟然直接跌落在地。
“這!這他媽怎麼可能?竟然這樣都沒死?”
“方纔那一剎那,他怎麼突破飛刀的神火壓制的?就算是真武境大能,也無法抵抗啊!”
“應該是血脈的力量,楚天策的血脈品質,恐怕是真正的巔峰九品血脈!”
驚呼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陡然陷入沉寂,只有一道道充滿震撼和茫然的目光,驟然亮起。
在元龍星,九品血脈,是真正的無上巔峰。
九品靈獸,相當於修行世界的琉璃金身。
九品血脈,意味着楚天策有一定的機會,可以衝破神火境極限、登臨絕頂。
哪怕這機會微乎其微,仍舊與八品血脈不可同日而語。
八品血脈可謂絕世妖孽,每一個時代,都數目寥寥,然而九品血脈,在整個元龍星的歷史上,都屈指可數。二者之間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理計,任何一個宗門,只要得到一尊九品血脈的弟子,無論血脈稀薄到何等地步,都會立刻成爲整個宗門的種子。
他們並不知道楚天策真正的血脈品質,已經超越了九品極限。
當然,對於絕大多數元龍星的生靈而言,九品之上的境界,根本就是一片虛無。
九品血脈,已經是無數觀戰者心中最爲驚駭的猜測了。
“竟然能夠逃脫威壓?方纔那一瞬間血脈爆發,難道就是那些傢伙的目標?”
宋虹光雙眉微蹙,他根本沒有想到楚天策能夠成功突破飛刀的威壓。
“好!好!好!宋虹光,納命來吧!”
端木戰縱聲狂笑,大槍猛然揮灑出千萬道槍影,瞬間從宋虹光四面八方洶涌而至。
一霎之間,宋虹光再無一絲一毫的間隙、可以襲殺楚天策,他的身軀、甚至靈魂,都密佈槍芒。
端木戰的境界其實要比宋虹光稍遜一籌,宋虹光已經達到了神火境初期巔峰,然而正面搏殺,端木戰驚人之極的戰鬥天賦、卻是可以硬生生壓制宋虹光一線。此時此刻,真元咆哮、槍影縱橫,端木戰的力量幾乎無限逼近神火境中期、硬生生將宋虹光壓制在原地。
“就憑你?九地長老想要殺我,都沒有把握,更何況你一個神火境初期!”
宋虹光眼底掠過一絲冷笑,長劍揮舞,一片清風飛舞,霎時間挑開槍芒,直刺端木戰眉心。
一片金光、一團清影,陡然混雜在一起,金條交鳴之聲、猶如暴雨狂風,響徹虛空。
大概十數裡外,楚天策雙翼一束,身軀猛然降落在一座房舍的屋頂,淋漓的鮮血不斷流淌、卻是詭異的沒有一滴跌落,好似化作一張血色戰甲,包裹着身軀。極度的虛弱和疲倦,不斷自本源深處襲來,這短短几個呼吸、電光火石之間,楚天策已經感受到秘法反噬、即將到來。
戮血劍的反噬,從來沒有如此迅速,從來沒有如此猛烈。
恍惚之間,楚天策幾乎感覺血脈本源漸漸開始爆裂,劇烈的疼痛、甚至已經化作淡淡的麻木。
突然,蒼老的聲音響起,一道鬚髮皆白的佝僂身影,虛空懸立,望着百里之外、沉靜安寧的虛空,冷笑道:“果然,你一直隱藏在這附近,就是想要伺機帶走天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