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之貓……天外你大爺……”
金磚呼吸一滯,冷眼看着糖球,神色卻是陡然一變,眼底升騰起一絲濃郁的驚訝:“熊王族?”
此言一出,糖球和楚天策同時一驚,臉上的驚訝和震驚更甚。
從來沒有人能夠看穿糖球的身份和血脈,哪怕是神火境的端木戰和魔靈長老,都是如此。
可是現在,這隻看起來其貌不揚、根本沒有任何修爲的胖貓,卻是一語道破糖球的血脈。
“果然是熊王族,而且是熊王族的變異血脈,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似乎有血魂契約,這是最本真的血魂契約,激盪本源、融貫意志,你是主動選擇認這個人族爲主?”
金磚上下打量着糖球,口中不斷呢喃,旋即將目光望向楚天策,上上下下掃視了良久,眼底卻是隱隱升騰起一抹深深的疑惑和好奇,疑聲道:“你身上的氣息,我似乎聽說過,但是太過奇怪,太過奇怪,看不明白,真是看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小地方?”
“你知曉我的血脈?”
楚天策心中陡然一驚。
金磚卻是搖頭道:“不一定是血脈,你也不一定是人,說不好,拿不準,你別問,我也不能說。”
糖球向着楚天策微微點頭,直接傳音道:“這胖貓可能並沒有騙你,有些事情,念動神知,心中不能想、口中不能提。在我血脈傳承之中,擁有類似的記載,言及無上存在,哪怕是心中默唸起名姓,遠隔無盡星海,也可以覺察。這胖貓十有八九是受到暗算、修爲盡喪、苟延殘喘,不得不謹慎。”
熊王族的血脈傳承,或許是因爲境界太低、或許是血脈變異,並不完整。
但是這種無上血脈的傳承,比之擎天宮內門的典籍,終究是有所不同。
許多頂尖修者的奧妙,糖球知曉的、反而要比楚天策更多。
“金磚,明人不說暗話,你認我爲主,我盡力助你脫困。”
只有認主,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安全。
這金磚胖貓,實在是太過詭異,更何況他一眼看穿糖球的血脈,極有可能真的是源自元龍星之外的強大生靈,只是因爲種種情況、被困於此。
這樣的存在,是否真的修爲盡失,尚在兩可之間。而且哪怕當真是修爲盡失,若是憑藉其深厚的根基、無窮的手段,一心想着偷襲暗算,楚天策根本是防不勝防。只要真正認主,血魂相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纔是真正安穩的手段。
金磚聞言,陡然間雙眉一立,神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自然明白楚天策心中所想。
楚天策倒是並不着急,雙目微閉,細細體會着虛空中的永恆氣息。
足足過了一刻鐘,金磚陡然將目光轉向糖球,問道:“你爲何認他爲主?”
糖球卻是微微搖頭,說道:“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金磚聞言,輕輕點頭,再一次恢復了沉默。
突然,糖球微微一扯楚天策,指着遠處。
在血祭壇旁邊,三尊黑袍武者並肩而立,其中一個是幽冥子、另一個是楚天策先前在秘境外部遇到過的那尊歸藏境初期武者。第三尊黑袍武者同樣達到了歸藏境初期,三人同樣看到了楚天策,更準確的說、是看到了楚天策面前、石臺上的白色珠子。
濃烈的貪婪和渴望,激盪着陰森而暴虐的殺意,毫不掩飾。
血祭壇上光輝奕奕,在血色祭壇的上方,是一枚血色元珠。
在血色元珠和血祭壇之間,似乎有成千上萬的絲線,將兩者勾連在一起。
血祭壇中、通過噬血吞靈陣匯聚而來的濃郁精元,漸漸化作一片濃霧,灌注到血色元珠之中。
這枚約莫龍眼大小、滾圓閃亮的珠子,光輝愈發璀璨起來。
“這血祭壇中的力量,恐怕至少相當於幾千個神罡境和歸藏境的武者。”
糖球雙眉微蹙,聲音隱隱有幾分凝重。
楚天策卻是搖搖頭,說道:“不只是這麼簡單,血肉精華、甚至靈魂本源,對於幽冥殿這種龐然大物,並不難獲得,真正通過法陣、辛苦收集的、是氣運。能夠進入這山河門秘境,恐怕都是有着一定氣運的天才妖孽,像是內門仇英緯那般,將之盡數屠戮、掠奪氣運,纔是關鍵。”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凌厲無比的墨色氣勁,轟然劈出!
血色祭壇的無窮光輝,好似烈陽般給墨色氣勁灑上了一層血色的光輝。
下一霎,虛空狠狠一顫,楚天策和糖球只感覺腳下的大地陡然巨震。
三人聯手,尤其是貫通血祭壇積蓄的無窮力量,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幾乎無限接近於歸藏境巔峰。然而整片虛空劇烈震盪之後,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重新沉寂下來,石臺依舊沉穩、大地依舊平坦,只有血色祭壇的顏色,似乎隱隱黯淡了一絲。
“這裡的空間太過堅韌,哪怕是藉助血祭壇,都不可能攻破。”
一尊黑袍武者神色凝重,雙眼迸發出濃濃的貪婪和渴望,目光不斷在楚天策和白色珠子上掃過。
幽冥子說道:“這小子總歸是要離開秘境,這枚珠子絕非凡物,量他也不可能輕易煉化。等將這裡的事情搞定,再將這小子斬殺,不只可以將珠子奪來,這小子的機緣和奇遇、本源和功法,纔是真正的無上重寶,那小子的價值,恐怕比那珠子還要珍貴。”
陰戾而暴虐的殺意,繚繞於眉宇之間。
葉嵐芷被殺、弟子被殺、鬼霧婆婆計劃受阻,幽冥子心中早已將楚天策斬殺了千萬遍。
而且相比於仇恨,貪婪的力量顯然更加強大。
楚天策的機緣和奇遇、功法和血脈,更是讓幽冥子難以自持。
就在此時,金磚的聲音陡然響起:“能讓熊王族變異血脈、心甘情願認主,再加上那一絲莫可名狀、似真似幻的氣息,你值得讓我賭一賭。小子,實話告訴你,我金磚被困於此兩千年、仇家非同小可,你接下我的靈魂和血脈,便是接下我的仇怨和因果,你若是怕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