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你的魂魄竟然經歷過星海磨礪!”
血色元珠深處、蒼老的面容,已經完全扭曲,恐懼和驚駭,徹底控制了他的意志。
驚呼聲中,血色元珠陡然向着上方急衝,幾乎是頭也不回的開始逃遁。
然而下一霎,七道璀璨的星光,卻是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羅網,迅速收縮。
似乎只有億萬分之一個剎那,已經破碎的水晶元珠重新凝聚,依舊是那般如夢似幻,只是平添了一絲燦金色的星辰光輝,顯得愈發高貴、愈發神異、愈發靈妙、愈發威嚴。
“現在想逃?已經太遲了!”
楚天策的聲音,威嚴而宏大,如同星空古神的審判。
虛魂快速開始凝實,幾乎每一個瞬間,都在十倍百倍的變化。
一直盤坐的魂魄本源,長身而起,五指輕輕劈落。
與天妖秘術、碎星手有着七八分相似,卻是比往昔要質樸了數倍、彌散着一股與先前天妖虛影相似的神韻,倏然間越過一切距離,精準無比的劈落在血色元珠之上。
慘厲的叫聲響起,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極度的疼痛,血色光輝瞬間黯淡了三成不止。
“饒命!你放過我,我可以立誓,助你修行,一個來自星海深處的強者,對你的幫助極大!”
急切的聲音不斷響起,老者甚至來不及一字一字去說,而是催動靈魂波動、快速傳遞着信息。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道充盈着無盡毀滅火焰的黑暗劍芒。
劍光飛掠,在金色光輝的壓制下,枯骨本源根本無力抵抗。
清晰的破碎聲響起,血色元珠猛然裂開,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七星鍛魂術,關鍵並不在於鍛魂,而在於七星,或者說這門功法、只有凝聚七星,纔是真正的鍛魂。你那分身拿出七星鍛魂術、培育合適的奪舍鼎爐的時候,恐怕是根本沒有在意這件事吧!”
楚天策的虛魂雙目微閉,手印變幻,一股強勁無比的力量,猛然迸發。
被斬成三段、已經徹底失去抵抗力的血色元珠,瞬間如百川歸海般、奔騰而至。
“自古相傳,七星鍛魂術想要修煉到大成,有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條件,原來是真的。”
低沉的嘆息聲,緩緩響起。
聲音中的憤怒、絕望、恐懼、怯懦,種種負面情緒,已經漸漸消弭。
只剩下一絲淡淡的嘆息,嫋嫋不絕。
下一瞬,濃郁至極的血色霧氣、猛然彌散,剛剛散開、便即重新轉化爲純粹而溫潤的金色。
幾乎是同時,虛魂瞬間變得凝實,一具與楚天策本體幾乎一般無二的魂體、盤坐在水晶幻影深處。
崩潰的魂湖,發出清雄的聲響,足足比先前寬闊了百倍、深邃了百倍的偉岸,以一種近乎肉眼無法分辨的恐怖速度,快速凝聚。呼嘯着的靈魂力量,彌散着點點瑩潤而璀璨的星光,化作浩蕩的湖水,灌注在魂湖之中。
魂湖如海,可謂魂海。
八個莫名的古字,突然浮現在楚天策的靈魂深處。
並非元龍星常用的文字,以一種極其古拙的筆鋒,突兀升騰。
浩浩湯湯、橫無涯際,星光翻涌、偉力通天。
魂湖最深處的水晶光珠、如夢似幻的明淨中,靈魂本源,赫然已經徹底蛻變爲真魂!
此時此刻,楚天策已經真正晉升爲元魂境後期!
而且是擁有“魂海”的元魂境後期!
一時之間,楚天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力量、比之先前強橫了何止百倍,這已經不再是數量的增添,而是天壤雲泥的蛻變、是尺魚化龍的昇華。就連楚天策自己,此時甚至都無法明白,眼下的自己,究竟有多麼的強大,靈魂品質、達到了何等境界。
奪舍,最關鍵的要素,在於靈魂契合。
這化身枯骨的前輩,千辛萬苦傳下七星鍛魂術,便是爲此。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卻是反倒是讓他自己成了一個完美的吞噬對象。
隨着本源被楚天策徹底擊碎吞噬,先前消耗在阻擋天妖與劍王虛影的靈魂本源,同樣沒有浪費。
而隨着晉升的剎那,一片零零散散、卻金光熠熠的靈魂信息,猛然向着楚天策奔涌而來。
記憶!
這是枯骨本源最核心的記憶。
最初的戰鬥損傷,一個個分身的消耗,無窮歲月的枯寂,最後大戰的分割。
真正留存在血色元珠中的記憶,恐怕連億萬分之一都不足。
然而這些記憶,卻是這尊化作枯骨的前輩,重塑修行之路的關鍵所在。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一片奇異的文字,悄然呈現在楚天策的魂湖上空。
當先三個大字,赫然正是、“天魂經”!
…………
轟隆!轟隆!轟隆!
山川崩裂,天塌地陷!
震天動地的爆鳴聲中,煙塵深處,七八道身影飛掠而出。
強橫無比的氣息肆意奔騰,每一尊赫然都是神火境大能。
其中一尊灰袍老者,氣息甚至比魔靈長老都要恐怖,隱隱彌散着一股圓滿無瑕的妙韻。
只是此時,這些大能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甚至有幾個滿身鮮血,情態狼狽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這天魂秘境怎麼會突然崩塌!核心區域的獎勵,幾乎已經要拿到手了!”
灰袍老者不斷吐出口中的塵沙碎石,顧不得左臂和臉頰上的血痕,怒吼聲充滿着氣急敗壞的暴虐。
在他四周,幾尊神火境大能一個個肅然噤聲,根本不敢擡眼直視暴怒中的灰袍老者。
只不過在他們的眼中,同樣寫滿了深深的疑惑、更準確的說、是深深的莫名其妙。
突然,其中一個神火境後期的大能眉頭微蹙,沉聲說道:“這天魂秘境的入口,在烈蒼星一共發現了四個,會不會是其他路線、有人已經真正得到了天魂秘境,才導致了天魂秘境的徹底崩塌。”
“一定是這樣!敢搶大人看好的寶物,真是找死!傳令下去,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暴虐的咆哮再一次響起,只是在灰袍老者的眼中,極度的憤怒中,同樣充盈着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