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中天,你還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
丁正清持劍而立,擋在楚天策身前,目光凌厲。
“丁正清,你不過是一個元府九重,你敢得罪凌家、敢得罪凌鬼雨?你現在將這個小子交給我,我還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就當你丁正清從來沒有出現過。”
凌中天語氣陰森,殺機毫不掩飾。
他凌中天,丁正清根本不用在意,但是凌家這個龐然大物、還有凌慕楓那個妖孽之極的兄長、無量城凌鬼雨,莫說是丁正清一個元府九重,即便是玄丹境強者,都不敢招惹凌鬼雨和他背後的凌家。
丁正清聞言,卻是沒有絲毫遲疑,冷笑道:“今日之事,衆目睽睽,若是你凌家不服,大可以到擎天宮來討個說法!”
凌中天神色霎時間變得陰沉,凌家的威名可以壓制丁正清,卻不可能壓制擎天宮,丁正清此言一出,凌中天便即明白,在丁正清的守護下,今日已經不可能斬殺楚天策。
深深望了楚天策一眼,凌中天不再開口,一把抓住目瞪口呆、渾身顫抖的葉嵐芷,直接離開了高臺。
高臺之下,看着凌中天直接離開,葉飛虎急火攻心、陡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楚天策淡淡看了一眼一片大亂、如喪考妣的葉家,雙目微閉,緩緩盤坐。
丁正清一愣,旋即低聲自語道:“五品血脈的神通,果然是非同小可,一瞬間竟然能夠爆發三倍之力。不過正常情況下……方纔我出劍稍慢,凌中天還有差不多四成成力道攻向此子,足可以將普通的元府四重轟碎,卻沒想到讓這個小傢伙正面扛了下來,甚至根本沒有傷及本源,這樣的絕世妖孽,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小地方……”
足足兩個時辰,楚天策方纔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
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流淌在血脈之中,這一次全力爆發,讓楚天策終於真正掌握了血脈的力量。
不僅僅是大戰之中對於力量的掌控,更重要的是,楚天策心靈深處那種沸騰的毀滅與殺戮意志,無敵的威嚴與信念,暗暗與黑暗劍王血脈相契合。
逆天而行,殺伐萬古,若沒有無敵的意志和心靈,根本不可能真正掌握黑暗劍王血脈,根本不可能真正體悟到天妖真經的玄妙與神異。
深吸一口氣,楚天策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丁正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語氣真誠之極:“多謝前輩!”
丁正清卻是擺了擺手,笑道:“叫我丁長老即可,今日之事,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的天賦,我是替擎天宮選拔弟子,也是替擎天宮守護弟子。至於未來,你想要守護住你羅家,想要抵擋住凌家的攻擊和報復,最好的辦法,就是努力修行,不斷進步,只有這樣,你纔有自保之力,宗門才願意在你身上傾注資源、甚至幫你壓制凌家,拖延時間。”
丁正清語氣平淡,言辭坦坦蕩蕩,毫不居功。
楚天策聽聞此言,心中對於丁正清的感激之餘,更增添了幾分敬佩。
“宗門培養子弟,自然不會做無用功,這一點天策明白。至於凌家,今日之事已經結下了不解的冤仇,那就索性不死不休!”
一股決然的殺意和昂揚的自信噴薄而出,在楚天策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後悔和恐懼。
“你放心,在斬殺你之前,凌家幾乎不可能來奎水城找羅家的麻煩,至少不會有無敵強者前來碾壓奎水城,這是宗門家族之間的潛規則,凌家不敢得罪擎天宮,便會遵守。你回去收拾一下,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三日之後,我會來此地接你。此去經年,天高路遠,若無特殊的原因,短時間之內是沒有機會回返了。”
丁正清驚詫於楚天策的態度和心境,愈發滿意自己這一次突然的決斷,拍着楚天策的肩膀笑了笑,大步離開,腳步急促,似乎有什麼急事。
楚天策看着丁正清轉瞬之間便即從視野中消,收回目光、環顧四周,卻是發現高臺上已經只剩下自己和遠遠等候的族人。
“舅舅,這是……其他人呢?”
羅元此時卻是滿臉抑制不住的歡喜之色,笑道:“方纔你休養了兩個時辰,宗門選拔已經結束,凌中天帶走了葉嵐芷,風雷谷和晶溟宗很快就結束了選拔,你羅羽和羅浩兩位族兄,都被選入了風雷谷。鍾嘉長老不願多做停留,今夜就會連夜離開,他們兩個已經提前回去收拾東西,和親人告別了。”
楚天策微微點頭,鍾嘉這一次爲了自己,可是得罪了凌中天,加之今日之事變化迭起,甚至有擎天宮插手,回返宗門討論對策,當然越快越好。至於選中羅羽和羅浩,其中必然有着一部分楚天策的緣故,只是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卻是誰都沒有說出來。
楚天策雖然不姓羅,但卻從沒有覺得自己是外族人。
羅家上上下下、即便是在楚天策潛力枯竭之後,對他仍舊是極好,羅羽和羅浩能夠有機會進入風雷谷,楚天策自然是無比開心。而且擎天宮頗爲遙遠,自己往返不便,羅羽和羅浩若是能夠成長起來,對於羅家也是極大的幫助和提升。
“今日之事,實在是痛快之極,族中已經置辦酒宴,今日要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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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元哈哈大笑,語氣痛快之極,十天來憤怒、痛苦、壓抑、恐懼、種種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終於是豁然開朗。
此夜,葉家家門緊閉,羅家歡聲雷動。
黃家和陸家卻只是送上了一份賀禮,並沒有參與羅家的歡慶。
楚天策斬殺了凌慕楓,此事已經完全無法調解,凌家的憤怒,紫雲峰的力量,如劍高懸,不到勝負分明的時候,他們根本不願、也不敢輕易站隊。
奎水城四大家族,現在已經是名不副實,隨着葉嵐芷和楚天策的出現,這個平衡已經被徹底打破了。
羅元自然知曉其中原因,倒也並沒有在意,分別回贈了一筆豐厚的回禮,便即作罷。
酒宴通宵達旦,羅家十日來的壓抑,徹底釋放了出來,酒宴上吆五喝六、喧鬧之極。
而此時的楚天策和羅元,卻是悄然離開了酒宴。
靜室之中,楚天策指尖輕輕撫摸着胸口掛着的獸牙吊墜,緩聲道:“舅舅,如今我覺醒血脈,成爲擎天宮的弟子,也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三日之後我便會離開奎水城,父母的事情,還請舅舅相告。若是父母確實深陷危難之中,我這個做兒子的,終究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