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一臉疑惑地看着王愛國,然後點了點頭道:“胖子應該有這個能力,問題是胖子願意幫我嗎?”
“他當然願意,他要是不願意,他能在這裡嗎?是吧!王愛國!”這一刻沈龍笑得像個惡魔一樣。
王愛國看着沈龍神色此刻非常的複雜。
當初那個忠厚老實做自己聯絡員的人去哪裡了?
現在怎麼滿臉都是奸詐之色啊?
然而王愛國能說什麼嗎?這個時候要是拒絕了沈龍,沈龍後面補一句是王愛國提議的,現在武僧就能捶死他。
無奈之下,王愛國能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那笑容難看的跟菊花綻放似的。
“是啊,我們是好兄弟,你有困難我怎麼會不幫你呢?你把故事告訴我,我來寫!”王愛國心中一邊滴着血,一邊對武僧說道。
看到王愛國答應下來後,沈龍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胖子,這個事情你要配合武僧,一定要好好的幹,千萬不能掉鏈子,如果你要掉鏈子的話,呵呵,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說着沈龍還用不善的目光在他和武僧的身上不斷的掃視。
王愛國都無語了,你威脅一定要威脅的那麼明顯嗎?
……
最終王愛國還是臣服了,接下了幫武僧寫演講稿的這件事情。
這寫的時候,王愛國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這羣軍官一點都不可信。
回到宿舍,武僧就開始將故事說給王愛國聽。
而王愛國除了在記錄武僧故事的時候,又開始回想以前晨陽新兵營大隊長的那個故事,那個故事當時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此時此刻把這個故事說出來,王愛國覺得也是很有意義的。
而就在王愛國寫演講稿的時候,武僧突然間開口道:“那個,愛國要不寫完之後你替我上去吧,我看到那麼多人,我緊張我害怕!”
“那別鬧了,你是火煞赤樹的人,槍林彈雨走過來你都不怕,你會怕一羣新兵?”王愛國沒好氣的對武僧說道。
聽到王愛國這樣說,武僧眉頭皺了皺,然後有些尷尬的道:“話不能這樣說的,我看見敵人我能用槍。而面對新兵,我能用槍嗎?”
“你可以言語如槍啊!”
“別和我開玩笑了,我仔細想了想,我覺得我真的不行,面對那麼多人我真的緊張、我怯場。要不你替我上去吧,反正稿子是你寫的,我的故事你也都知道,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演繹得聲情並茂的。”
看着武僧一臉爲難的樣子,王愛國覺得這個事情好像是有點爲難武僧了。
這個老實巴交的和尚肯定沒見過那麼‘兇險’的場面,面對那麼多人,叫他突然間去做什麼演講,他恐怕真的很難勝任啊。
然而王愛國並沒有一下子將這個事情接下,而是笑着拍了拍武僧的肩膀。
“講實話,我不是不能替你上去,但是很多話由我說出來和你說出來是不一樣的,無論我演繹的多麼聲情並茂,但我終究是沒有經歷這些,我沒有辦法展現那所謂的真情流露。”
“而你纔是那個主角,也許你不能夠演繹得非常好,但是我相信你的真情流露一定是最打動人心的。”
武僧看着王愛國一臉的驚訝,他沒有想到王愛國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然而武僧剛想再說兩句,卻見王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我答應你,如果真的上臺的那一天,如果你實在受不了那我就替你上,但是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放棄!”
“現在部隊花架子已經太多了,我希望有一些真正能夠被稱爲英雄的人來說一些真正感人肺腑的話,而非演繹!”
王愛國說完後,武僧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會兒後武僧再次擡起頭,目光中流露出了堅定。
“我試試吧!”
……
這幾天省會新兵營這裡還是非常忙碌的。
新兵們要訓練,領導們也得和檢察團們套近乎。
而王愛國這邊要麼就和美妞眉來眼去的,要不然就在處理隊裡的事情,或者在幫武僧寫演講稿。
演講稿寫了一遍又一遍,武僧也就練了一遍又一遍。
王愛國看着武僧讀演講稿的時候心裡有點欣慰,雖然從技巧上來說武僧讀的不咋地,但是從真情流露上來說,王愛國覺得武僧挺到位的。
很快就到了授銜儀式的當天。
授銜儀式開始之前,新兵們就穿着自己嶄新的軍裝集合在了大操場上。
而寧城護衛艦支隊這邊的大家,都在大樓裡不許出去,畢竟他們又不是新兵,冒出來很有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王愛國,他作爲武僧的後勤人員必須到場。
於是就在大隊長在高臺上講話的時候,武僧、王愛國和檢察團的人正站在一邊安靜的觀摩。
很快大隊長的發言就結束了。
只見大隊長拿着麥克風對新兵們笑了笑道:“今天我們很榮幸,我們真的請來了一位烈士子女,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位特戰隊員,下面我們歡迎特戰隊員程武,給大家講述什麼是真正的英雄!大家掌聲歡迎!”
大隊長說完後,臺下的衆人紛紛鼓起了掌。
在這片掌聲中,武僧戰戰兢兢地走上了講臺。
看着武僧後腦勺滿是汗,王愛國只能苦笑。雖然他對武僧說了很多,但是武僧該緊張還是會緊張…..
而美妞此刻看到武僧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於是小聲對王愛國道。
“愛國哥哥,他行不行啊?”
“呵呵,該怎麼說呢,他練的時候還不錯,至於現在我就不清楚了!”王愛國苦笑道。
很快武僧就來到了大隊長的身邊,大隊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聲道:“不要那麼緊張,放輕鬆一些,就當下面的新兵是土豆!”
“土豆。”武僧愣一下,然後扭頭看了一下操場上的‘土豆們’。
很多人覺得把他們想象成土豆會心裡好受一點,但事實上你看到那麼多長得那麼大的土豆可能會更緊張。
武僧苦笑一聲,最後還是走到了講臺正中央,將書稿放在了面前的演講桌上。
“大家好……”
武僧拿起麥克風剛剛開始說話,結果突然間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緊接着,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情況發生了。
大風颳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等到風結束大家再睜開眼的時候,武僧驚訝的發現他面前的演講稿已經全部被風吹走了。
場面瞬間陷入了尷尬之中。
大隊長看着眼前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這個情況還真是第一次發生啊。
操場上此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着講臺上的武僧。
而武僧看了看前面一無所有的講臺,又看了看底下目瞪口呆的新兵,一臉的懵逼。
“不會吧,那個啥,要不我頂上?”看着這個場面,王愛國覺得武僧應該應付不過來,於是二話不說就想衝上講臺,替武僧說下去。”
然而王愛國還沒有動,武僧已經拿着麥克風緩緩開口了。
“很抱歉,本來我是想按照演講稿和大家演講的,不過天公不作美,演講稿被吹飛了,我也沒有辦法按照原定的計劃和大家說了。
不過這樣也很好,今天我也不想和大家演講什麼,我只想和大家說一些我身上發生的故事。”
此刻武僧聲音極爲柔和,他平靜的看着大家,而場上的衆人也安靜的看着他。
看到武僧開口後,王愛國停下了腳步,安靜的待在原地看着武僧。
武僧看着衆人拿着麥克風笑了笑後繼續道:“我叫程武,是一名在這裡駐訓的特戰隊員。前幾天大隊長找到我,讓我來做演講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挺忐忑的,因爲我這人不善言辭。
然而今天我站在這裡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似乎有義務、也有責任講一些故事告訴大家。”
“剛纔大隊長也說過了,我是烈士子女,我的父親是一位森林消防。實話說吧,我對我的父親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因爲我父親每年只能回來幾天,大部分時候他都在部隊裡。
當時我很難理解這個事情,別的孩子都有父母,可我只有母親卻沒有父親。雖然那個時候有很多人告訴我,我的父親是一名軍人,是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但是對於年幼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很難理解的事情!”
靜靜地聽着武僧的故事,王愛國有點愣神,這些話在之前寫演講稿的時候,武僧並沒有和他說過。
此時此刻,武僧似乎真的在訴說一個他從小時候就經歷的故事。
很快武僧繼續開口道:“到了我7歲那一年,我記得我上小學了,是小學一年級,那一年我很開心,因爲我父親和我們說過了,他那一年要退伍了,他要回來了,他要成爲我的父親了,而不是一名解放軍戰士!”
“然而就在我滿心歡喜,等待父親歸來的那一天,最終我們接到的卻是一個噩耗。
當我母親接到我父親部隊打來電話的那一刻,她直接就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