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緣起緣滅

沙沙!

就在岑瘋子踏入這宗門的時候,一陣輕風吹過,一片赤紅的葉子緩緩飄落在他的面前。

“哦?”

看着那片楓葉,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岑瘋子伸手捏住了這片葉子,認真看到葉子的那一瞬 ,岑瘋子的眼瞳都是微微縮了起來。

“天涯楓葉……”

岑瘋子一眼便是將手中的葉子認了出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找到天涯楓葉。

“怎麼了?” 唐衍秋看着捏着那片來歷不明的葉子出神的岑瘋子,問道。

岑瘋子緩過神來,搖了搖頭,笑道:“無事,姑姑你們先進去吧,我在這宗門的其他地方轉轉,到時候我再去尋你們。”

“嗯,這些遺蹟危機重重,你小心些,這塊玉簡你拿着,若是有危險,便捏碎,我即刻趕來。”

唐衍秋也沒多問,而是拿出來一塊巴掌大的玉簡,上面鐫刻着她的名字和一些紋路。

“好。”

岑瘋子也沒有拒絕,而是接過了那塊玉簡,放在了自己手指上的虛空戒裡。

“那我們先進去了。”

唐衍秋衝岑瘋子點了點頭便帶着其餘人快速的進入到這個宗門遺蹟中。

而岑瘋子站在原地,望着那片葉子沉默了許久,自己一步踏出,身後的洞天一閃而過,一隻丈許大的九尾天貓便是出現在了岑瘋子腳下。

岑瘋子坐了上去,那九尾天貓很是直接的撕裂了空間飛了進去。

等岑瘋子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來到了一片斷崖前。

沙沙沙!

一株巨大的楓樹屹立在這片斷崖之上,它的枝葉很茂密,直接就是籠罩了整座的山峰,它的枝條是血紅色的,它的楓葉也是血紅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冰藍,葉子上的葉脈是紫色的。

那是二代秦昊喜歡的顏色,是他愛人喜歡的楓葉,是他的心血澆灌的楓樹。

“若你此生不在,我便拿着你的輪迴碎片,化作一株株的天涯楓樹等待你,守護你,爲你許下三世緣,三世情。”

岑瘋子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望着這天涯楓樹,笑了笑道:“二代啊二代,你知不知道,你那三世之緣,三世之言害了我們多少世啊?三代因此入魔,四代以命守護,五代戰死了都未曾見到你所謂的情緣?若非三十六代以命化緣,解了我們這身後世代的宿命,唯恐我也要遭殃啊!”

“哦?三十六代了嗎……”

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那天涯楓樹忽然動了動,一道虛影緩緩的從天涯楓樹中走了出來,他面目很是平凡,沒有岑瘋子那樣的容顏,身着一身的布衣,若不是他身上若隱若現的法力波動,唯恐就算是扔到了人海中都找不出來的是他,他長得,實在太過平凡。

“七代,虛空戰神,千手飛葉。”

岑瘋子一言就說出了他的身份,想不認識也難啊,畢竟是自己的前世。

七代看了看岑瘋子,,臉上掛着一抹淡笑道:“本以爲我會等來周離的轉世,卻不曾想等來的,卻是自己的轉世。”

岑瘋子撇了撇嘴:“你好像很失望?”

“那倒沒有,畢竟能看到自己的轉世還存在,也就證明,我的輪迴碎片已經進入輪迴了,我的使命,也快結束了。坐吧。”

七代一揮手,那楓樹的兩根枝條落下,七代就坐在了那枝條上,岑瘋子也是坐了下來,笑道:“沒有酒水嗎?”

“這荒山遍野,已是死人墓,亂骨之地,我何處去尋找酒水給你?奈何黃泉水要不要?”

七代“噗嗤”一笑道。

岑瘋子自己拿出了一個酒壺,重重的喝了一口,沒有再開口,七代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了些,問道:“你說三十六代拼命斬了二代許下的誓言,我們已經輪迴了那麼多了嗎?”

“到我這一世,已經是最後一世了。”岑瘋子說道。

“百世了啊……”

七代的眼中有些惋惜,更多的,卻是灑脫和釋然:“也好,不用再受輪迴之苦了。對了,那周離……”

“轉世了,在我這一世中轉世了。”

岑瘋子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七代笑了笑,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有些苦澀:“白等了啊。”

岑瘋子緊接着說道:“但她似乎和我一樣,擁有着前世的記憶,或者說,她一直都是處於前世的記憶,她並不會想二代所說那般會愛上二代的轉世,而是一直都是愛着二代不愛他人。她現在已經變了,變得跟二代所說的不一樣,她知我是二代的轉世,卻也是想殺了我,之前也是奪去了我的絕世劍骨。”

“哦,那她應該是想重塑二代吧。”七代一下子就指了出來,道。

岑瘋子凝神,沉聲問道:“重塑二代?不可能的吧?不是說不可以兩個輪迴轉世同在一世嗎?”

岑瘋子知道,他雖然和別人不一樣,可以輪迴,但也是因爲初代的問題才讓他們輪迴,他和七代,甚至是二代,其實都只是初代的受害者,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一切的一切根源,都是來自無人知曉的初代的那時候,只知道初代生於混沌,甚至比混沌時期還要早的存在。

由於某件事,初代死了,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輪迴折磨,似乎是某位絕世大能拼盡一切發的誓願,所以才迫不得已的進入這痛苦無比的輪迴之中。

但他們也不是沒有界限,那就是他們不可能同時存在,也就是說,只有上一代徹底死亡之後輪迴碎片方可進入輪迴,所以基本之前死了的前世應該不能再復活纔是,否則,他和二代同時存在一個世代,那將會引起巨大的因果!

哪怕是實力極爲強大的七代,也是隻能用着最後微弱的法力虛影來與自己交流,連元神都不能存在!

“是啊,但也並無絕對。”

七代點了點頭,雙手十指輕動間,一副古樸的卷軸虛影便是出現,他展開那捲軸,一行行古樸的字出現在上面,岑瘋子凝聚瞳力,額間裂開,化作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他想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噗嗤!

岑瘋子的瞳力在接觸到那捲軸的一剎那間,突然被一股比自己發修羅之力還要強大的煞氣所反噬,他連忙收了額間的哪隻眼睛,卻依舊被那股力量摔了個倒栽蔥。

“這是什麼力量?”岑瘋子吃驚。

七代看着卷軸上面寫的字說道:“這就是三代的力量。這卷軸上便是三代所鑽研的輪迴轉生術,這個術對別人來說可能毫無用處,因爲它只能復活像你我這種真正經歷過輪迴之人才有用,其他世人並沒有經歷過輪迴,死了便是死了,就算復生,也不可能是他自己。除去上古第一大帝,雪天大帝尊之外,沒有人可以給出是否有真正意義上的輪迴,其他成帝的人也是不行。”

“而三代,就是想復生二代,然後將二代吞噬,獲得二代的轉世之力,讓自己能夠匹敵雪天大帝尊,突破桎梏,成爲超越初代,甚至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說到這裡,七代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只可惜,三代用不到了,三代憑藉自己就成爲了他夢想中的存在,這卷軸也是流傳了下來,你說的周離的轉世,取了你的絕世劍骨,但卻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你,那她應該是無意間得到了這卷軸,她需要祭煉血脈,然後等你再恢復之後殺了你,再轉世回魂。她對二代的情,太過深了點,哪怕轉世了,都是這樣念念不忘。”

“二代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啊,就這還不放過我……”

岑瘋子的腦門一陣的黑波浪,他突然有些頭疼了起來,這女人,他殺也是不是,不殺也不是!

畢竟那貨是二代的那啥,自己又是二代的後世,斬了她算什麼?

殺了自己前世轉世過來的妻子?

“你說,她會有自己前世的記憶?”七代突然這般問道。

“嗯,怎麼了?”岑瘋子被他這突然問的有些懵,點了點頭就應道。

七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應該啊,就算是轉世了,那也不應該會有前世的記憶纔是,況且,按你說的,她應該是第一次轉世,是因爲二代臨死發出的宏願,雖會被前世指引,但不應該會有前世的記憶纔是……況且,她前世,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正奇怪,她爲何一時對我有好感,一時又對我有殺意,真是個奇怪的人。”岑瘋子搖了搖頭,有些苦惱的說道。

“這就交給你去探索了,我的時間已然不多嘍!”

七代突然哈哈一笑起來,話語中不僅有着釋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感覺,他看着岑瘋子,說道:“你是來這裡找尋這個宗門的傳承的嗎?”

“算吧,看看能撈到什麼好東西。”岑瘋子聳了聳肩,說道。

七代伸了個懶腰,說道:“其實,這天涯楓樹便是給你最好的東西,這棵天涯楓樹其實是二代留下來的,其他世代拿着的,不過是這棵樹的種子,等會我消散以後,你便掘了這樹的根,拿出裡面的種子,帶在身旁,裡面有着二代給你的禮物,也有着關於二代完全的記憶,和一些關於初代的記憶。”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都死了不知多少歲月了 趕緊消散解脫吧!囉囉嗦嗦的,有點煩人耶!”

看着岑瘋子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七代啞然的笑了笑:“本座竟然被自己的轉世嫌棄了!哈哈哈!不過也是,該解脫了,好了,我再給你最後一句忠告吧,若你說的不假,而且那個周離的轉世是真的想殺了你來換取二代的復生,那你再見她的時候,就下殺手吧,她已經不是二代想看到的那個人了,你殺了她,只會讓她解脫,而不是繼續爲了那個莫須有的誓言受苦受累,明白了嗎?”

“哦。”

岑瘋子雖然應着,但七代總有種他根本聽不進去的感覺,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這抹法力虛影在消散。

他看着這棵天涯楓樹久久不語,之後便是早無聲中消失而去。

岑瘋子看着消失的七代,他能感覺到,七代明明還有什麼話要說,卻沒有說出來,他的眼神中,似是帶着一抹淡淡的,說不出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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