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龍大不是離開商場十多年了麼？怎麼還是趙家的掌門人？這多少有點兒不合常理吧？
見我不說話，朱世燦可能也猜到我的想法，又開口解釋說，“趙家情況很特殊，龍大這一代只有一個男丁，雖然龍大的父親還有兩個兄弟，但是那倆兄弟都只生了個女兒。”
“對於這樣的家族來說，似乎不用考慮計劃生育的事情吧？而且龍大的年齡，似乎與他輩分相同的，還沒到計劃生育的年代。”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龍大的兩個叔叔跟他父親的關係極好，這在他們的家族裡是十分罕見的。幾乎每個家族都會有兄弟之間不和睦的傳聞，可是在龍大的父親他們那一輩兒，所有的傳聞都戛然而止。反正對於趙家而言，龍大是唯一的有繼承資格的人。因此，雖然他一直不在商界裡打滾，趙家的掌門人卻還是他。這十多年，也多虧了他兩個叔叔，幫忙打點家族的一切事務，否則，這十多年的時間，足夠讓趙家被排擠出四大家族的陣營……”
聽着朱世燦的介紹，我才知道原來四大家族裡的小八卦還真是不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外邊的人恐怕是無從知曉的。
“所以，這次你居然能夠說服龍大回到資本市場，雖然只是一小步，卻足以讓整個趙家欠下了你一份情。這一點，估計也是白大少最爲忌憚之處……當然，昨晚他不一定知道龍大已經決定回來了，但是今兒肯定會收到消息的。”朱世燦還在介紹，但是我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邊。
我在想的是，四大家族就已經控制了超過國內百分之三十的私營企業，他們之間必然有許許多多的相互牽掣的錯綜複雜的關係，這些似乎都是必然的。但是，四大家族絕對都是面和心不和。這從白大少以及鄭家那個未來掌門人跟龍大之間的相處言談就能夠體會得出來，那麼，一個能驅使龍大也在幫我的人，其能量該有多大？難道說在四大家族之上還有什麼隱藏的勢力？
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還是回覆朱世燦的話，“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還有沒有什麼忠告之類的？”
朱世燦打個哈哈，我看到他在隔壁站了起來，上身赤裸。“忠告就沒有，該想到的東西估計你都能想到。我之所以要跟你說這些，是爲了讓你放開手腳，少點兒顧慮。你之前表現出來的縝密思維能力，讓人有點兒擔心你會畏手畏腳。況且，你性子裡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軟弱，有時候未免讓人有點兒擔心。”
雖然朱世燦說的好像輕描淡寫，但是我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點兒什麼。我怪怪的衝朱世燦一笑，“你的意思是說你受人所託？”
朱世燦明顯有個停滯的表情，但是迅速調整。“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知道問下去也是白問。出其不意的效果已經過了，現在他有了防備，再想突破就沒戲了。於是也只是嘿嘿的一笑。不多說什麼。
再次摁動了那個掣鈕，水流消失了，我站起來，感到腰部兩旁的肌肉微微有些酸脹，長久不活動的肌肉突然受到高強度的衝擊，基本都會出現這樣的症狀。
我手扶在腰間，扭動了幾下，笑着對朱世燦說，“你還別說，你的建議真的不錯。腰上感覺很好。”
朱世燦指指他手邊，“要不要試試我這邊的？”
“嗯？你那邊是什麼？”
“腳底按摩！不過我估計你受不了！”
我大笑，“你還真機靈，聽到我那聲因爲癢癢而發出的輕笑，就知道我很怕癢是吧？”
“我也是強忍住的，估計除了神經麻痹者，沒什麼人能受得了這種腳底按摩帶來的酥麻感覺，就像是一堆螞蟻在你腳心鑽來鑽去。
“朱世燦邊說便拿過旁邊掛着的浴巾，圍在腰間。往外走去。
我也拿過一條整整齊齊疊好的浴巾，簡單擦拭了一下，學樣圍在腰間，走出來，跟朱世燦並排站在蓮蓬頭下做最後的簡單沖洗。
衝完之後，擦拭了一下，穿上浴袍，跟在朱世燦的身後我們回到之前的那間大屋子裡。回去之前，我問了一聲，“今晚要聊聊，是瑩瑩提出的，還是你？”朱世燦回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讓我略微有些意外的是裴瑩瑩已經好整以暇的躺在其中的一張大牀上了，小腿裸露在外邊，皮膚緊繃油亮可鑑，很結實的一條小腿。
朱世燦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捏了一把她的小腿，裴瑩瑩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朱世燦躺在旁邊的一張牀上。
我在他們對面的牀上躺下，牀頭櫃上已經擺上一小碟切好片的水果，以及一杯清水。
“喝點兒清水，洗澡其實特別容易造成體內缺水。”裴瑩瑩指了指我手邊的水杯，笑着對我說。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朱世燦問我，“你要什麼樣子的服務？”
“你推薦吧，我也不清楚什麼服務不會耽誤我們聊天！”
朱世燦點點頭，扭頭問裴瑩瑩，“那你呢？給你找個老師傅？”
裴瑩瑩撇撇嘴，“我纔不要呢，乾巴巴的，手上皺紋能把我皮膚割破。我也要個年輕的，最好是個帥哥！”
朱世燦哈哈大笑，“哈哈，行，那要不我親自爲你服務？”
裴瑩瑩白了他一眼，“喂……你正經點兒行不行？你看人家石磊都滿臉壞笑了，不知道琢磨到哪兒去了呢！”
“哦？那石磊你老實交待，你琢磨到哪兒了？”
我坐了起來，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們倆，“我琢磨啊，你們倆是不是已經恢復戀愛關係了？似乎有點兒不對勁。然後就想，如果恢復了，我似乎現在要開始存禮金錢了，不然到時候沒錢交飯票，這丟人就丟大了！再然後呢，我還得多存點兒。現代人都不老實，說不得沒兩天就把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給我弄出來了，我還得送一次禮，接着就是滿月、百日、週歲……天吶，這得多少錢纔夠啊？”
看到我誇張的表情和表演，裴瑩瑩笑着斥罵，“呸，你嘴裡就沒點兒好話？你這還有個當老闆的樣子麼？這讓我怎麼放心能給你當秘書？”
我歪着腦袋。“對哦，你不說我還忘了。你們倆要是提前給我把小侄子小侄女弄出來了，我就沒秘書了，你這連婚假帶產假的，我哪兒吃得消啊，還得全額照付你的工資，不划算不划算。得虧現在還沒簽合同，我要重新考慮考慮！”
裴瑩瑩已經笑得回不了嘴了，朱世燦則慢悠悠地說，“行了。你就別貧了。就跟說相聲似的……”
“哈哈哈哈……”我們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在我吐出的一口煙霧之間，我判斷這倆人現在差不多已經是恢復了情侶關係。看來在這兩天中有了相當大的進展，至少也是雙方心裡都有舊夢重鴛的想法了吧。
後來進來的是三個年齡都在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女孩，穿着統一的非常嚴謹的白色大袂，但又不同於醫生護士的那種白大袂，貼身剪裁，半長的七分袖，領口是那種旗袍地豎領，胸前是對襟的扣子，看上去就顯得特別專業。
之前朱世燦就告訴我，這裡正規一些的服務項目還是相當有水準的。幾乎所有負責按摩也好推拿也罷的男女，都是經過非常嚴格的培訓才能上崗的，而且要通過各自的專業考覈，拿到執照才能上崗。
我當時正抽着煙，聽到朱世燦一本正經的介紹，就笑着打趣，“呵呵，正規的服務很有水準……想必不正規的服務就更有水準吧？”
朱世燦和裴瑩瑩聽了一愣，隨即一人丟過來一個衛生球。
趴在那張牀上。幫我服務的那個女孩兒跪坐在我身體的右側，雙手在我的背上自上而下輕輕地按着，不時的問一聲輕重是否合適。直到調整到我認爲合適的力度的時候，她纔開始有節奏分步驟的正常按摩，而且每一下的力度都很平均，光是這份力道的掌握，其專業程度就可見一斑。
當那個女孩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的時候，那邊朱世燦開口了，“石磊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次的操作應該怎麼入手？我覺得你現在已經可以跟瑩瑩商對一下了，你們倆的適當溝通是必要的。”
我毫不猶豫的接口說到，“第一條，從今天離開這裡開始，一直到瑩瑩離開斯諾實業，我和瑩瑩都不能再見面了。否則，就會給證監會留下把柄，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省的麻煩。”
那邊裴瑩瑩立刻回答，“石磊說的沒錯，其實今天的見面都稍微有點兒冒險，這些都可能成爲今後的紕漏……”
“這個問題不大，你們倆都是我朋友，一點兒私人聚會，雖然會遭到質疑，但總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接下來你們倆談吧，跟我基本上已經無關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石磊你放開手腳做，不要擔心什麼，不會出問題！”朱世燦格外地強調最後一句話，讓我覺得更加的奇怪。
剛纔在裡間，我問起他是否受人所託時的那一瞬間的猶豫，就讓我知道一定是有人交待了他什麼。加上他現在如此篤定的說不會出問題，又特意的強調過讓我不必太考慮白大少會不會從中作梗，這話裡話外的，訊息可就多了。
這個時候，幫我按摩的女孩讓我翻身，說是要按前邊了。隨即朱世燦和裴瑩瑩的背部似乎也按摩完畢，紛紛轉身。由於牀的傾斜角度，我們可以彼此看的很清楚。
現在，在我的心中有這樣的一個雛形……
四大家族之間有一些相互制約相互牴觸的部分，比如鄭家的那個未來掌門人可能跟趙家就有些不對勁，而吳家似乎是四大家族裡人緣最好的一門，這才導致了聚會多數在吳家的地方舉行。而趙家可能跟吳家的關係最爲親密，從龍大跟吳昀之間就可管中窺豹。白家很趙家以及鄭家應該都沒有太大的隔閡，大家關係普通。而至於白家和鄭家之間的關係，憑照現在的線索完全理不出來。
四大家族之中，白家的實力應該是最強的，吳家其次，趙家再次，鄭家落尾。千萬別小看了這個落尾，即便是四大家族裡規模最小的一家，其掌握的財富以及家族勢力，也是可以輕易造成中國股市局部崩盤的能力的。
基於我從未聽說國內還有什麼能夠凌駕於四大家族以上的勢力，因此我無法相信會有什麼人促使了龍大來幫助我。況且，我家的背景我清楚，憑我父母也絕無可能結交比四大家族還要龐大的勢力，能認識幾個四大家族的非繼承人一門的人就算是到頭了。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龍大會要如此的看重我呢？我身上的這塊玉佩究竟代表了什麼呢？
想着想着，我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摸向胸口……
“咳咳……”來自朱世燦的兩聲咳嗽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擡眼看去，朱世燦的眼神裡顯然含有制止的成分，“石磊，你想什麼呢？走神走那麼久？”
我低頭看看，發現自己似乎是有點兒不應該，這個時候顯然不是一個考慮這件事的合適時間，從龍大跟我說這件事口氣就可以看出，這些事情可能還牽涉到一些很隱秘的東西，連我他們都不能徹底說明白，更何況這裡還有個裴瑩瑩？
可是，爲什麼朱世燦會對此瞭若指掌呢？
“這次的操作，其實大家都很清楚，吸貨目前是很容易的事情。那些老鼠倉前段兒在我手裡吃了大虧，現在突然有人出來幫助他們套現，只要我們出的價格比較合理，那麼他們的斬倉就會毫不猶豫。之後的拉昇更加不成問題，做點兒高位對衝的換手，股價就能跟坐火箭似的飛速飆升。問題只有一個，如何高位出局……”
裴瑩瑩點了點頭，“我一直在考慮的，也就是這個問題……如何最爲有效的利用資源，而後讓你們順利實現高位出局……目前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笑了一下，示意坐在我腿邊還在幫我按着的女孩可以停手不按了，“辦法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