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的那一刻,陳洛寧憤恨的目光忽然化作了一絲笑容,瞭然道:“果然是你啊,齊妹妹好手段。“
*有些愧對於見陳洛寧,這麼多天沒有去拜見皇后無非也就是因爲自己心虛罷了,對上陳洛寧的目光,*先軟了下來,行禮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陳洛寧卻微微一躲,避開了*的行禮,冷聲對*道:“貴妃可千萬別這樣,本宮受不起貴妃這樣的大禮。”
*擡起頭,才發現陳洛寧的小腹微微隆起,而她看着*的目光裡,帶了一絲挑釁和不滿。
*站起身,揮退了身邊的人,只留了紅豆一個人在身邊,扶住紅豆向陳洛寧走了過去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要指教臣妾?”
陳洛寧被*的目光激的有些害怕,退後一步,卻應聲道:“本宮過來,只是爲了來看貴妃一眼,同時也告訴貴妃一聲,你若心裡真的有皇上,就不要讓他爲難?”
*側目看了一眼陳洛寧,低聲道:“爲難?”
陳洛寧恨恨道:“爲了你,皇上做了多少事,眼前正在跟朝堂上那幫朝臣頂牛,誰也不肯妥協,你道他是爲了什麼?”
*不解:“爲了什麼?”
陳洛寧冷笑一聲:“不用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皇上與朝臣對峙,不就是要廢了本宮,立你做皇后嗎?”
*心頭一驚,陳洛寧看着*的樣子,恨恨上前道:“不過你想都別想了,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永遠只能是一個貴妃,哪怕添了一個‘貴’字,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妾而已。”
*沒想到百里越會這麼做,她看了一眼皇后,這個女人漂亮又囂張,關鍵是她有一個好父親,能處處維護她,她在*面前跋扈的樣子,一是因爲她父親,二是因爲她腹中的孩兒,*垂下眼眸,對皇后道:“娘娘不用擔心,臣妾永遠也不會越過娘娘去的。”
百里越肯爲她這樣做,*又怎麼捨得讓百里越爲難呢,皇后聽了*的話,冷冷哼了一聲道:“算你識趣兒,便轉身離開了……”
*嘆了一口氣。
夜裡,百里越回到上陽宮的時候,看着*的樣子就有些不對,便問道:“橋橋怎麼了?似乎不開心的樣子?”
百里越上前攬住了*,親了親她的額頭,*便擡臉對百里越道:“皇上……真的不必爲了臣妾,和朝中大臣那樣彆扭,皇上是天下的皇上,您要做的事情還多,何必爲了臣妾耽誤事呢?”
百里越眉頭一擰,對*道:“誰跟你說的這些?”
*低聲道:“今日皇后娘娘來過了,她不說,臣妾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皇上,以後……請別這樣了……”
百里越低頭吻了一下*,對她道:“好,一切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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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鬧的沸沸揚揚的關於廢后的事情,這一陣倒是不怎麼提起了,重臣都以爲皇帝就此妥協了,一直到皇后十月懷胎,生下今上第一個皇子之後,卻忽然在立政殿血崩而亡,據說當時滿目的鮮血,皇后本來已經清醒了過來,正準備看一看小皇子的時候,身下大出血,終卒於立政殿,時年不滿二十歲。
在立政殿的宮人都傳,皇后去世之前,口中高呼皇帝名號,又哭又笑道:“皇上——百里越,你好……好……”
一口氣不來,便就此去世。
三個月後,皇帝昭告天下,立貴妃齊氏爲皇后,臘月初行冊封大典。
那一天天上下起了雪,百里越拉着*的手,走過長長的祭天台,*本以爲就這樣可以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廝殺的聲音。
在立後大典上出現的人,是兵部尚書喪女之後痛下覺醒報仇而安排的,打的名號就是清君側。
混亂之中,*看到有人將一支長劍刺向了百里越,她彷彿不受控制一般,衝向了那人,擋在了百里越的身後,那支劍毫不猶豫的刺入了*的胸膛。
*只覺得天地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動作好像慢鏡頭回放,眼前只有百里越一個人的臉,可是他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了,*覺得好疼,心口那一隻劍刺出的鮮血滴在地上,融化了冰雪。
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不知道是雪花還是百里越的眼淚,*有些疑心,她覺得百里越不會爲她流淚的,於是伸出手去,想摸一摸,看到底是不是他臉上的淚水。
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百里越的眼睛時,*徹底的失去了意識,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直到耳畔也再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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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橋……橋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醒醒?”
*覺得頭昏眼花,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帶着圓框眼鏡的中年帥哥在她眼前,她眼前的景物從模糊到清晰,思緒也一點一點回到了腦海當中。
“橋橋,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看着那人,張口道:“這是哪裡,我、我怎麼了?”
帶眼鏡的中年帥哥笑了笑,伸手撫了撫*的面龐:“橋橋,你不認識舅舅了?你要是不認識舅舅了,舅舅可不會給你一個禮物喲!”
“啊!舅舅!好久不見!我好像做了一場夢,一場好長好長的夢!話說舅舅,你突然說要送我什麼禮物的,我想……我這場好長的夢,一定是你搗的鬼吧?你這壞傢伙,又來拿我當小白鼠了啊!!”
見*就要施展她用了十幾年的超級必殺大連招,褚麒麒趕緊後退身體,一個英俊的青年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看到他的臉龐時,忽然有種很想哭的感覺,卻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那人對*道:“對不起,在你們學校門口,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現在總算康復了!橋橋……”
*有些恍惚,喃喃道:“我……你……難道你是我夢中……?”
那人衝*伸出手,道:“橋橋你好,我叫百里越……我會重新開始,成爲一個你的追求者……嗯哼,汐汐姐和小輝哥已經批准我的追求要求了!”
“啥?你說的是汐汐姐不是安安姐?還有,什麼小輝哥?”
瞅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雖不似雞同鴨講,也彷彿對牛彈琴,齊家輝莫莫擦汗,轉身離去。
離去時,腦海中出現了一卷文書。
《楚史?元祐本紀》:
元祐元年臘月,明德皇后薨逝,上甚悲,輟朝三月,舉國大喪。
元祐三十五年臘月,上崩於甘露殿,太子蘇即位,葬先帝於昭陵,合葬於明德皇后墓。
元祐帝百里越,在位三十五年,終年六十一歲,功績偉岸,開疆裂土,後宮凋敝,一生僅太子一子,再無子嗣。
……
“褚汐汐?褚汐汐!汐汐姐,你在哪兒啊?”
*要和自家老孃褚汐汐說一說有關愛情的問題,在齊家別墅裡找了好半響,卻連褚汐汐的半個影子都沒瞧見。
“橋橋,你來……”
這時候,聞訊趕來的齊家輝出現在*的面前,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道:“想媽了嗎?來,爸帶你去……”
父子倆走入褚麒麒的實驗室時,齊家輝的嘆息聲遠遠的傳出。
“唉,這對母女倆啊……”
還好進行穿越時空的旅行比參加普通的電視劇拍攝要安全一些,否則,他是沒法好好工作,想要完成齊老爺子留下的任務,千難萬難啊!
想到褚汐汐可能已經融入到穿越時空的旅行中了,齊家輝心有忐忑,不由加快了步伐。
雖然只能隔着營養倉觀看褚汐汐的表現,而且無論褚汐汐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出手相助,但齊家輝還是覺得,能看到她就是幸福,哪怕錯過一秒鐘,也是損失。
於是,他也不顧自家女兒*早已長大成人,伸手一住,抱起了*,沿着地底的通道,直奔十堰市而去。
空氣裡,留下的是他那有些悶的嗓音:“橋橋啊,你以後還是別穿這麼短的裙子了啊……女孩子嘛……還是穿長裙比較好……嗯哼……畢竟對女孩子來說,無論什麼時候,明潔、名聲都是非常重要的嘛!”
齊家輝沒想到,他不經意間的這句話,恰恰就是褚汐汐所經歷的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