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知政事
宋朝的館驛,分爲幾個不同的等級和層次。朝廷一級的有豪華館驛,招待來自四鄰的國家使節。當時北宋都城汴梁,建有四所重要的大型館驛,其中專門接待北方契丹使者的叫‘班荊館’和‘都亭驛’,接待西北西夏等少數民族政權使臣的叫“來遠驛”,接待更遠的今新疆地區和中亞來賓的叫‘懷遠驛’。這些高級館驛,設備豪華,有時在此舉行國宴,宴請各國使臣和朝內大臣。
而坐落於洛陽東北方向一處館驛,此時戒備深嚴,門口竟有八個官兵打扮得侍衛站在館驛門口,手持長刀,挺拔正直,紋絲不動!對來往之人,無論是親近遠疏,一律嚴格盤查!只因爲館驛內住着當今朝廷正二品‘參知政事’,作爲朝廷的欽差大臣,全權負責丐幫三長老白天彪劫死囚之事。
(宋朝是把丞相的權利分成了三司使、樞密使和參知政事。參知政事是掌管行政權,參知政事始得與宰相於政事堂同議政事,職權、禮遇接近於宰相。宰相出缺時,代行宰相職務。)
“張大人,您看這件事如何處理爲好?”作爲殿前副都指揮使(正四品)蔣鑫,此時坐在議事廳座椅上,望着來回踱步的‘參知政事’問道。
“本官,離京(汴京)之時,特意進宮請教張天師,張天師對本官說,他夜觀星象,北斗七星中(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玉衡’星本是最亮,而‘天權’星最暗!如今‘玉衡’星光芒甚是慘淡,而本該暗淡的‘天權’星卻隱隱有散出光芒之勢!”
“張天師此話何解?”蔣鑫作爲殿前司屬下騎兵官員,直接受命于禁軍指揮,是作爲守衛皇城的一隻軍事力量。而對於占卜星相之事,作爲武將得他卻一竅不通!
“物轉星移,世道衰敗,民不聊生!妖魔亂世,禍害天下!江湖武林,正衰魔興!”
作爲朝廷得正二品‘參知政事’,張棟樑此時有些憂心忡忡!他被委派全權處理丐幫長老白天彪劫死囚之事,表面上看來只要抓到白天彪,事情就會告一段落!未曾想如今卻又生枝節,而且事情本身就存在玄機,而世人不知而已!
“張天師得意思是說天下大亂!”蔣鑫身爲朝廷命官一時失言,連忙驚慌失措、辯解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張,張大人……”說着,全身有些顫抖起來,要是上達天聽,那可是說小不小,說大可大得事!或許尊貴如第二十五代天師張正隨,占卜星相,可以這麼說!又或者作爲宰輔得‘參知政事’張棟樑也可這麼說,唯獨作爲武將得自己不可以說,說出來就是妖言惑衆,罪不容誅!
“蔣大人大可不必驚慌,以後切記慎言!雖當今聖上乃一代明君,也難保一些宵小之徒,惡語中傷,到時丟了頭上烏紗是件小事,殺頭以至連累宗親,那可是……”張棟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身在官場,謹言慎行纔是明哲保身之道。
“謝張大人!”蔣鑫感激道。雖然與‘參知政事’張棟樑並無深交,不過也略知他的爲人,正直無私,寬宏大量,深明大義!在朝廷之上,頗有人緣,這次自己奉上喻協同辦案,實則自己清楚,是保護張棟樑得安全!
“張大人剛纔說到哪了?”張棟樑坐回主座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
“哦,剛纔下官說到丐幫總舵大會,被神秘人下了劇毒,死傷竟有百人,都是丐幫中資歷上佳者,而且丐幫副幫主金冬陽,以及幾個長老、舵主現在都泡在木桶內,活像個活死人……”
作爲明面上協同辦案得殿前副都指揮使蔣鑫,在得知丐幫遭受神秘人物下毒之後,在天黑之前連忙帶着衛隊趕到丐幫總舵。如修羅地獄般得情景,讓作爲武將得蔣鑫也是不忍目睹,心驚膽顫!匆匆留下些侍衛警戒,自己則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具實回稟‘參知政事’張棟樑,他作爲朝廷欽差,當有所決斷!
“看來丐幫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棟樑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白天彪得事情查得如何了?是否潛回了洛陽?”
“回稟張大人!”蔣鑫站了起來,這次可不是閒談,而是談正事,蔣鑫作爲下官,可不敢坐在座椅上回稟,那可是大不敬!就算上官肚量再好,那也會有所不快!然後繼續說道:“根據城門嚴格盤查來看,並未有可疑人員進出!據下官猜測,白天彪很可能還沒有潛回丐幫總舵!”
“嗯!朝廷已經發出了通緝令,就算丐幫在江湖上人多勢重,也無濟於事!繼續嚴格盤查,一旦發現蛛絲馬跡,立馬回報!”
“是!下官尊命!”
看着殿前副都指揮使蔣鑫變得拘謹起來,張棟樑微笑道:“蔣大人不必如此拘謹,快請坐!這又不是在朝堂,你我同朝爲官,互相體諒纔是!
蔣鑫連忙道:“多謝張大人,能追隨張大人左右,乃是下官之幸!”
“蔣大人過獎了!身爲臣子,能爲當今聖上分憂解難,也算對得起你我身上這身朝服!”張棟樑雖身居高位,不過他也是從知縣,知州,到後來任翰林學士,拜樞密副使,直至去年才任參知政事,知道爲官得艱辛。不過他始終覺得只要爲官爲民請命,爲聖上分憂,就算對得起自己得這身朝服!
“張大人德才兼備,踔絕之能實乃下官學習之榜樣,以後還要仰仗張大人多多提拔!”蔣鑫抱拳道。所謂廟堂(朝廷)有人,好做官,雖然自己在武將之中,正四品官職,也算相當高的地位,不過朝廷如今是重文輕武,能找個文官作爲靠山,對於自己得前途是倍加有益!
“蔣大人過謙了!蔣大人乃我朝棟樑之材,以後本官還要多多仰仗纔是!”
官場得客套話,不管是真是假,或者假中帶真,又或者是真中帶假,都不要緊!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恭維得話說出來,總是令人受用得,不管你是不是居功自傲,還是目中無人,聽到恭維得話,總是願意聽進去得!
就在兩人客套之時,外面匆忙走進了一名親衛,只見他手中拿着一張信紙,見到張棟樑行禮道:“稟告欽差大人,丐幫總舵飛鴿傳書……”
蔣鑫見是丐幫總舵的飛鴿傳書,立馬起身將信紙接了過來,然後遞給了張棟樑,張棟樑將信紙打開,稍微瞄了幾眼,又退給了站在身邊的將鑫,說道:“你拿去看看吧……”
蔣鑫這纔打開信紙,只見信中寥寥幾句寫道:屬下奉命監視丐幫,傍晚時分,來了幾個和尚,恕屬下有些眼拙,見其和尚中有兩個大師,好像是宮中得無法大師和無智大師,屬下會密切注視,旦有風吹草動,再報!
蔣鑫苦笑了幾聲,身爲武將,能識文斷字已屬不易,若是擺到文官面前,那可真是貽笑大方!這時說道:“張大人,朝中供奉得兩位高僧怎會去了丐幫?”
“哦,這個蔣大人或許有所不知!無法大師和無智大師出自相國寺……”
蔣鑫這個是知道得,大相國寺作爲皇家寺廟,寺中得道高僧都被皇帝親賜封號榮譽,尤其是當今無法大師和無智大師更被當今太后供奉在宮中。身份之尊崇,當今真是無人比肩!
張棟樑繼續說道:“而相國寺作爲少林寺得分支,自然與少林密不可分!少林作爲江湖武林泰山北斗,而江湖丐幫又是武林第一大幫,出了這樣得事情,作爲武林同道,自然要去救難解危得!”
蔣鑫這才明白了兩位大師爲何趕去丐幫總舵的原因,便詢問道:“張大人,那如今下官該如何佈置,是否要繼續監視兩位大師?”蔣鑫可不敢擅自主張監視如此德高望重得高僧。
“這個嘛……”雖然官至‘參知政事’,又是欽命欽差,有專斷之權!不過此時有些猶豫,見蔣鑫問向自己,沉吟了一會,說道:“繼續監視就是,一旦有所異動,立刻來報!
張棟樑有自己的考慮,自己被任命爲欽差大人,就是爲了解決江湖丐幫長老白天彪一案而來。作爲武林第一幫派,其穩定性非常重要,而且還是在這關鍵時刻!朝廷已接到密報,西夏、大遼細作已經滲透到朝廷中來,玉門關、雁門關時常受到騷擾,大戰一觸即發!在這內憂外患得時候,作爲已達萬衆得丐幫,此時可不能搞內訌,給外族有可乘之機!而且丐幫一直是高舉義旗,抗遼,抗西夏!其忠心可嘉,只是未想出了這樣得事情!
不過一碼歸一碼,白天彪作爲丐幫長老,竟不顧幫中安危,擅自劫法場,公然挑釁朝廷律法,是朝廷無法容忍得!所以才懸賞通緝白天彪,同時給丐幫施壓,未曾想橫生枝節,丐幫在頃刻間已如強弩之末。這倒讓張棟樑始料未及!
“是!”蔣鑫得到了欽差大人得回答,心也落了下來,那可是朝廷供奉得兩位得道高僧,自己身爲小小得正四品殿前副都指揮使,怎麼忍得起!
張棟樑一拍自己的額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看本官這記性,還把一件非常重要得事給忘了……”
“大人,什麼事?”
“你追尋‘惠靈’公主得事情進展如何了?”張棟樑此時纔想起,當今聖上臨行前還交給了自己一個秘密任務,尋找偷跑出宮得‘惠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