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凡聽完，不由得怔了一下。
若是按時間算，這位阡陌山莊莊主的祖先確實有可能與胖道士結‘交’，而胖道士先前也說過，他曾經來尋過此地，證明此地依舊還存在，然而卻沒來得及瞭解這一界的變化後就離開了。
或許一切也就瞭然了，胖道士始終以爲這一界與上古時期還一樣，僅有分神期的存在，縱使滿界是曾經的天驕第一人，可也算是個完美的試煉之地，很適合辰凡。
但現在卻變了，天道還是‘插’手了，重新收復此地，甚至每隔一段時間便派出合體境的至尊禁制強者出來掠殺。
“辰道友，你那位前輩能存活至今，定是擁有什麼不得了的手段，我祖先的手札裡曾提到過那位前輩雖然是至‘交’，但很神秘，許多事情他都不瞭解，而今他送你來此地，定然是不清楚這一界的狀況，因爲誰也料不到，這一界會變成這樣。”墨龍幽說道。
辰凡點了點頭，胖道士沒理由兜這麼大圈子騙他來這裡送死，並且他儲物戒中的古銅陣盤依舊可用，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催動陣盤迴到修仙界。
他看向墨龍幽，沉聲問道：“可否告訴我，這一界爲何如此？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們應當都是屬於天道造出的，爲何如此敵對？”
“呵呵，話雖如此，可我們終究也是人，擁有跟人族一樣的七情六‘欲’，一切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我們的‘肉’身屬於一堆符文所造，但至少在我們這些人眼裡沒什麼重要的，只不過有些人野心膨脹，不甘願一輩子被困在此地，境界也無法提升，於是天道開出了條件，以心魔起誓。助它收復此地，便可自由。”墨龍幽突然搖頭苦笑，低聲說道。
辰凡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
“此地不是天道所造麼？它想收回，竟需要幫助？”辰凡心中有些難以相信，對於天道，他一直覺得是至高的存在。手段神通極其強大，怎可能收不回一個屬於它的地方？
然而墨龍幽聽到辰凡的話語。更是驚訝，說道：“辰道友，你難道不知天道已死麼？它早就不行了，而今只不過是一些背後的大人物在苟延殘喘，妄想重新掌控當年的一切。”
“天道已死？這怎麼可能？”辰凡更是動容，對墨龍幽的話難以消化過來。
倘若天道已死，爲何還有天劫，爲何渡劫時還會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爲何胖道士與墨龍還在忌憚天道。這一切都難以講得通。
“你當真都不知道？你究竟來自哪裡？”墨龍幽臉‘色’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狐疑的看向辰凡。
辰凡眉頭皺得更深，他確信這墨龍幽並非在套他的話，而是兩人此刻都相互‘摸’不清狀況了，甚至辰凡開始懷疑，究竟是這一界脫節太久，還是整個修仙界纔是脫節的一方。
他開口道：“我並非來自仙界。而是一個叫修仙界的地方，那裡分爲四塊神洲大陸，仙界中的仙魔早已皆亡，那位前輩說過，因爲天道不需要仙魔了。”
“仙魔皆亡了？”墨龍幽動容，旁邊的墨七夜亦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
數息後，墨七夜才恍然般的低聲說道：“難怪，難怪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仙界的天才來此歷練，原來是仙魔皆亡了。”
“你們說天道已死，是指何意？”辰凡問道。
墨龍幽擡頭，看向辰凡。微微嘆了一聲氣，苦笑道：“辰道友也許誤會了，我們剛纔各自說的天道並非同個意思，我所說的天道，是指一個人，而你口中那位前輩，還有你，你們所指的天道，應當是一個道統。”
“一個道統？”辰凡愈發疑‘惑’了。
墨龍幽點了點頭，說道：“道統是個不正確的說法，因爲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它，暫且就用你所說的天道，它本就是這萬物主宰，亦是萬物根源，它執掌了一切，但這並非可以永恆，因爲多了一個變數，就是生靈。”
“生靈？”
“沒錯，生靈，你，我，妖獸族等等皆是生靈，我們本就是與天道一齊出現在這世界，沒有上下等之分，但事實上天道卻遠遠強大於我們，但它也只不過是維持物種平衡的存在，它倚仗我們而生，它需要我們的信仰力，否則便會失去一切。”
聽到此處，辰凡腦海中彷彿抓到了什麼方向，卻依舊‘摸’不清，但他清楚，胖道士一直不願告訴他的事情，或許今日將從這墨龍幽口中得知了。
他沒有阻止墨龍幽繼續說下去，他覺得也是時候了，是時候該知道這一切了。
“自古以來，我們的修仙路皆說是在與天鬥，逆天而行，這是沒錯的，天道有天道本身的規律，它造出了生老病死這條法則來維持平衡，誰生誰死皆有定數。可冥冥中我們卻多了一線機會，智慧讓我們知道了如何長生不老，如何擁有呼風喚雨的力量，心中有了念，就會不斷去挑戰天道所造下的法則。”
“天道的法則被挑釁並破壞，亦會變得虛弱，它本身是倚仗信仰而強大，結果大部分人得到長生，它就少了那大部分信仰。所以，它制定了天劫，制定出了一切限制成仙的可能，可它還是低估了生靈的潛力，最終還是有了仙界與魔界，這是不屬於天道掌控的，所以它感到了威脅卻絲毫沒有辦法，可人心終究是難以揣摩的。”
“明明齊心協力，早晚有一天會很多人都獲得自由與長生，但貪念還是勝過一切，每個生靈都想最先得到永生，得到至高無上的力量，於是便出現了生靈之間的大戰，這反而讓天道看見了希望，它溝通了一些生靈，蠱‘惑’它們來幫助自己。”
辰凡眼中清明，心中卻一片軒然大‘波’，說道：“所以，纔有了仙魔大戰，導致仙魔皆滅？”
“沒錯，原本我不知道，但你說出之後，我便明白了，天道終究是勝了，生靈們始終還是自取滅亡。”墨龍幽點了點頭。
“所以你此前所說天道已死，並非是說這片天死了，那是在指誰？”辰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