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侯的一語道出後,目光也落在懸崖邊上的幾名修士。
幾人瞬間臉色煞白,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他們離十位王座站得最近,連自己小命也推向了懸崖邊上,此刻被傅白侯親自點名,他們真的進退兩難了。
明眼人都清楚,這深淵之下就是無盡的危機,那股寒意從深淵底下瀰漫而出,簡直如同有一頭上古雪妖在等着他們送上門去。
“我不會說第二次。”這時,傅白侯冷冷開口,眼眸間掠過一絲殺機。
幾名修士頓時間脊背一寒,頭皮一陣發麻,這不去是死,去也是死,當真是沒有活路可走了。
但幾人還是選擇了動身,因爲不去就是立刻死在傅白侯手下,倘若下去之後運氣好一些,也許還有活命機會。
而這一次,傅白侯也沒有走在前方,他讓幾名修士先行,冰冷的目光驅使着幾人邁出步伐。
幾名修士咬了咬牙,終究提起體內真元,凝聚神魂護體,飛身一躍,瞬間朝深淵低跳去。
傅白侯並未馬上跟隨而去,與其他九名王座冷眼旁觀,看着跳下深淵的幾人,彷彿是要觀察情況。
身後的上萬名修士心中都清楚了,那幾人恐怕是有去無回了,完全是被叫去當探路石了,傅白侯雖說讓那幾人隨他下去,可沒說誰先誰慢,慢多久。
辰凡平靜的看着這一幕,雖說自己的道韻驅使他下去,但他依舊沒有貿然行事,神識依舊在觀察十名王座的動靜,因爲他離懸崖邊有些距離,無法看見跳下深淵後那幾名修士的情況,只能從王座臉上的神情判斷,而在場與他有同等想法的修士也不在少數,許多人都觀察那幾位王座。
數息後,其中一名王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衆人彷彿猜到了什麼,傅白侯則面無表情,冷冷注視在深淵底下。
過了片刻,一名王座終於開口,沉聲道:“似乎不夠。”
傅白侯點了點頭,再次轉身,看向身後離他最近的幾名修士,開口道:“你們可以下去了。”
幾名修士聞言,亦是臉色一變,不想下去卻又不敢拒絕。
“傅王座,他們……是生是死?”其中一人指向深淵,戰戰兢兢的問道。
“安然無恙。”傅白侯冷冷說道。
幾人心中一片冰涼,不知傅白侯的話究竟剩下幾成真,但他們毫無選擇,從加入天道門那一刻,他們早已失去了自由。
但這便是命,沒有後悔的機會,也沒有再次選擇的機會,不去,便是立刻死。
幾人與先前的人一樣,提起真元,凝聚神魂護體,紛紛邁步躍下深淵。
而這一次,深淵之下再也不像剛纔那般寧靜,一道若隱若現的風聲彷彿從下方傳來,像是餓狼在呼嘯,緊接着一陣白霧聚成的風席捲而上,瞬間出現在衆人眼前。
至於先後躍下深淵的那十幾名天道門人,卻徹底的消失了,了無音訊。
王座們卻是微微點頭,傅白侯臉上的神情稍有緩和,轉身看向衆人道:“隨我下去,還有,誰若再往後退,便當場誅殺。”
他的聲音幾乎比這寒風還要冰冷,令天道門衆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一些想偷偷混入後方人羣的修士聽到此話,腳步瞬間一頓,竟是再也不敢動彈。
傅白侯說完便轉過身去,隨後腳尖輕點地面,驟然踏上了那陣白霧聚成的風,身形順着風眼直下,往深淵而去,其餘九名王座亦是如此。
緊接着天道門的修士也紛紛騰空而起,照着傅白侯掠下的路線而行,此刻他們都明白了,之前下去的那十幾人,應當是充當了祭品。
人們不敢開口議論,臉色皆是凝重,沉默不言的飛下深淵。
辰凡雖然在人羣后方,卻也猜到了那十幾名修士的下場,並未太多驚訝,他跟隨人潮,同樣往深淵底下而去。
而就在他騰空掠下深淵的瞬間,他看到六耳獼猴與宮九等人已然到來,邁出了雲霧,正慢慢往懸崖邊上走來。
幾名強者皆是神情平淡,眼中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哪怕是他們同道行人,卻旁若無人,每個人皆有獨特的氣息,從未將身邊的人當做同行之人。
還未來得及看到這幾名強者下一步動作,辰凡整個人便已然落向深淵,他驚訝的發現,這看似白霧聚成的風遠不止是風,更像是一種特殊的通道,引領他們步入一條更加平坦的路,而且並非通往深淵,反是朝懸崖壁上的一個洞口進入。
這個洞口所處之位也十分刁鑽,竟是距離深淵地底不過數百米,倘若是實力足夠深厚,能在上方看穿雲霧發現這個洞口也就罷了,但若看不見,很可能就這麼迷失在深淵底下,難以找到正確的路。
然而結果還是出乎辰凡的意料,就在他順着風道朝洞口掠去時,前方的修士突然傳來幾聲驚呼,神情愕然,目光皆落向風道的外方巖壁上。
辰凡順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頓時也不由得一驚。
只見那深淵巖壁上,居然完好無損的凍結了密密麻麻的修士,當中有幾人正是先前才跳下深淵的修士,這些人生機早已斷去,臉上神情卻很平淡,未曾有過一絲驚訝與恐慌,顯然出事時連反應都來不及就這麼被冰封了。
他心中暗自慶幸,倘若在上邊的時候沒能按耐住道韻的騷動,直接跳下深淵,此刻他很可能也成爲這些人中的一員。
前方的修士沒有多停下步伐,他們猜到了那十幾名修士凶多吉少,此刻見到這種死法,也僅僅是驚訝了片刻,隨後便繼續往洞口而去。
辰凡更是沒有停下身形,他隨着人羣往哪洞口掠去,在這風道的指引下,一路安然,很快便腳踏實地,落在洞口邊緣。
在他眼前是一個漆黑的隧道,眼前是一羣先一步到達的天道門人,至於那十位王座,早已邁入其中,遠遠走在了前方。
辰凡沒有遲疑,亦是邁步跟隨而進,同時神識也緩緩敞開,他感應到了六耳獼猴與宮九幾人也下來了。
“咦,奇怪,陸三哪去了,方纔不是還站在我身邊麼?”就在這時,才往隧道前進了不到數百米,辰凡身後的一名修士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