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姬正的事情蘇禮也沒有再管,他的態度就是隻要姬正不來求他,那麼他就萬事不掛懷。
這種情況也讓姬正輕鬆了許多,也明白了與蘇禮的相處之道。
他會隔段時間就抽空來與蘇禮閒聊一番,談天說地風花雪月即可,卻從不會提到安陽城中的情形以及自己的境況如何。
他明白蘇禮會幫他,但卻不會無限制地幫他。所以他在更多的時候還是依靠自己。
蘇禮則也是在於姬正不斷地相處中漸漸地認同了這位公子正的爲人,拋開身份血統不提,這公子正也是個知識淵博性格也很不錯的傢伙。
於是日子似乎就這麼悠閒了下來,蘇禮很喜歡這種做做自己研究,閒暇時又可以和友人談天說地的感覺。
只是他不去找麻煩,卻是終於有人忍不住來找麻煩了。那是一個年輕的修士,他用力地敲開了蘇禮所在塔樓的大門。
“蘇禮何在?!”那人直接出聲大喝。
肉腸首先就跑了過來,一聲狗叫就撲了上去……它是狗,除了給主人當抱枕靠墊坐騎藥童之外,還得要看門啊!
這麼大一條狗撲上來着實嚇了那人一大跳,但總算是修士吧,立刻摸出一柄貼滿了黃紙的木製的法劍往後跳了開來然後呵斥:“何方妖孽,吃我一道天雷符!”
那法劍一指,卻見那劍身上貼着的一張黃紙就猛然出現一道符印,然後無火自燃。隨後一道雷霆從天而降,拐着彎地落入了塔樓門洞內砸向肉腸。
肉腸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它一開始只是想要嚇嚇人的,卻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直接動手了!
它連忙一個狗打滾想要避開雷電,但卻還是被劈了個正着。
“嗚嗚~”它發出了一些尖銳的鼻音,看着背上焦黑的一塊毛皮發出疼痛的叫喚聲。
“何方妖道,竟敢在此撒野!”
蘇禮憤怒的聲音從二樓處穿了下來,然後現身的一瞬間就從懷裡摸出了一大把劍符……居然敢用雷符打他的狗,那麼就嚐嚐這亂符糊臉的滋味吧!
“不識好歹!”那人一聲驚呼,眼看上百道劍氣就真朝臉來了,連忙又激發那桃木法劍行的一張黃紙。
金剛符!
蘇禮認得出來,但這卻又不是尋常的金剛符。在那轉瞬即逝的黃紙符文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他所學金剛符沒有的筆畫。
而這金剛符的效果也是十分出衆,上百劍氣全部被擋,並沒有對那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蘇禮見狀心中瞭然,這人肯定是有真正符道傳承的宗門弟子,心頭也不由得火熱了起來……是不是把這傢伙給抓起來拷問一番?
劍宗的符道傳承實在是太可憐了。
見此他不由得見獵心喜,想要試試這枚金剛符究竟有多強。所以從懷裡又摸出了一把雜七雜八的符,再次來個‘亂符糊臉’!
那人怒了,怒喝一聲:“班門弄斧,且讓你看看何爲真正的符法!”
他竟然是任由蘇禮的符籙丟在那金剛符的防禦上,然後唸唸有詞一通花裡胡哨的劍舞,然後那法劍向蘇禮遙遙一指吼道:“天元破法!”
蘇禮這才意識到這人先前的舞劍軌跡連起來卻正好是一道符籙的符文,這似乎是在修士自身實力不足以虛空凝符的情況下以法器的功能來實現。
隨後這‘天元破法’的效果顯現了,蘇禮丟出的符籙正好堪堪擊破了那金剛符的防禦,但是隨後就被這一陣狂涌的法術靈光給全部驅散!
這‘天元破法’,竟然是將蘇禮所有的符法都給破壞了!
由此他從這‘天元破法’中感受到了歸真境的強勢……將自身精氣神都融入了真氣之後,所施展的術法果然是威力強大。
還不止,‘天元破法’的靈光繼續推進,眼看就要撞到蘇禮身上……
他立刻也激活了一道金剛符。
只是這金剛符的防禦竟然一下就破碎,顯然也被‘天元破法’的給影響了。
但是蘇禮的倔脾氣也來了,他直接發動自身的重鈞真意。只見他周身彷彿在剎那間變得沉凝如淵嶽,而那金剛符的防禦靈光在破碎之下竟然隨之重新凝結。
這一次穩穩地擋住了那‘天元破法’的法術靈光。
“怎麼可能?!”那人驚呼一聲,似乎對自己這一招的失敗極不淡定。
而在這個時候,蘇禮的心中則是響起了赤老的聲音:“是天元一氣宗的門人,抓住他,你可以拷問出不少符籙與術法一道的精髓傳承!”
“天元一氣宗?”蘇禮則是不動聲色地一步步向那人走近,然後冷然道:“所以一直在安陽城攪動風雨的是你們天元一氣宗?!我以爲你們和我劍宗都是正道門派,該是在劍宗承受三面圍攻時同仇敵愾纔對,卻沒想竟然是這樣的。”
那人立刻臉色一陣青紅變幻,然後忍不住說道:“我不過是天元一氣宗四處傳道的一尋常弟子,途經此處發現你這個劍宗弟子竟然干涉王朝更替事務,故此前來好心提醒你一聲罷了。”
“誰知你竟然不識好歹……”
那人還要說,但是蘇禮卻已經冷然說道:“打了我的狗,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讓我消氣吧!”
說話間,他就伸手在面前虛空輕輕一點……
然後在那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情況下在短短的瞬間就完成了一道十分複雜的虛空凝符……鎮嶽符!
“轟!”
蘇禮憤怒之下施展的鎮嶽符法竟然直接當空凝結成山嶽實體,然後向那天元一氣宗弟子的身上轟然落下。
那人身上顯然還穿着價值不菲的法衣,但是這法衣靈光閃爍片刻之後在生成防禦之前就先破碎了,然後那山嶽般的實影直接落在其身上,將他一下給壓趴在了地上。
“噗!”
那人撲在地上,胸中一口氣給猝不及防地壓了出來,然後喉嚨中不斷吐出類似‘靠、靠、靠……’的小破音。
這特麼的是劍宗弟子?
虛空凝符加鎮嶽符直接強勢鎮壓,絕對是在這天元一氣宗弟子最自豪的方面將他給徹底擊潰了。
彷彿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怨念,蘇禮在將人鎮壓了之後纔對肉腸說道:“快去把我的劍拿來。”
肉腸立刻屁顛屁顛地去吧重鈞劍給叼了過來。蘇禮握起了這把劍做出威脅狀……他這大概是在告訴人家,他真的是劍宗弟子……
這天元一氣宗的門人也是慘,他本以爲蘇禮不過是劍宗的三代弟子只需要打上門去一通收拾再警告一番即可,卻沒想到被收拾的人反過來成了他自己。
而且從頭到尾,他都沒看到一絲能贏的希望。
只能怪劍宗的輩分劃分比較獨特,宗主同輩的長老們都被稱爲‘當代’長老或者門人。
而宗主的長輩則是成爲‘上代’或者‘前代’。
宗主的弟子輩就是‘二代’弟子或者長老。徒孫輩就是‘三代’,以此類推。
以此輩分蘇禮就是三代弟子,而在這劍宗當代門人依然挑大樑而二代弟子纔開始崛起的當下,三代弟子當然會被人視作尚未長成的‘嫩苗’了。
“果然只是個普通弟子。”蘇禮最後總結了一下,心中對比的是先前苦戰的冥土派首席真傳老山。
那人當然知道是在說他,心中那個叫做羞憤欲絕……
“你要鎮壓我到何時!”他憤怒地問。
“當然是等你的宗門長輩來接啊。”蘇禮語氣淡淡地答道。
“那是不可能的,這次只是我自己遊歷到此而已。”
“那你就慘了,估計死了也沒人知道。”
“……”那人已經沒辦法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