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無語,在和這位五華仙翁的接觸中,發現其人確實有這樣的毛病。
這樣的人格缺陷在仙人中出現有些不可思議!但細思之下好像也不無道理。還是要從修行環境入手,才能徹底明白修真時代的變遷對修士所產生的巨大影響!
現在的修真界,修士一個個的溜精賊滑,個個長了副七竅心,見識眼光,爲人處世,各個方面都缺一不可;不如此你根本就爬不上去,早就在大潮之下被浪裡淘沙給淘汰掉;所以幾乎個個都有決斷,有恆心,有取捨,該冒險時決不猶豫,就像婁小乙碰到的那個丁山,普通的資質普通的潛力,還是煉器出身,該狠心時也能狠下心腸,在對付兩個半仙妖孽時也是盡顯狠辣!
這是時代的特點,隨着修真在宇宙中的盛行,就逼得修士們在心境上必須強化自己,明顯的性格缺陷肯定不會有,才能生存下來。
但如果把時間倒推百萬年,數百萬年,那時的修真環境和現在可是完全不同!現在的修士大部分精力是和人鬥,古修大部分精力是和大自然鬥,這其中區別巨大!
正是因爲上古遠古的修行人不多,而仙人中的大部分卻在那個時期產生,所以仙人在某些方面有性格上的缺陷也就變的很正常;當然,這話也要反過來說,正是因爲上古遠古仙人們更加的純粹,所以相對來說也少了很多烏七八糟的事!
事無絕對,如果每個仙人都和現在的修士一樣,各個七竅心肝,精於內鬥,圈子文化盛形,這個宇宙修真界別說數百萬年,就是數十萬年能否堅持下來都不好說,各有利弊。
所以閏八天鼎纔會這樣的吐槽它的主人,陪伴了上百萬年的朋友。
“我早就和他說,要早做準備,在下界提前謀劃,他不聽,非得講仙格守則。
仙隕徵兆一起,我勸他加速這個過程,派我下界,以獲得在凡間佈局的機會,他怕死,就非得拉着我一起對抗天解,結果也沒多撐多少年。
等到仙隕,他殘魂隨我下界,我又勸他當即奪舍,不要猶豫,遲則生變,他卻怕仙庭的懲罰,結果來了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結果什麼也沒改變!
就算是你們兩個出現,其實他還有機會!趁那斗笠化身道境進入我的體內,其實是很有希望通過道境奪舍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其中……結果他又怕得罪那些化爲意識的金仙意識找他秋後算賬!
就是怕道家正宗勢力太大,結果就猶猶豫豫……”
閏八天鼎越說越生氣,“前期那麼多的機會他不敢決斷,現在到了最後時刻反而放棄成功率最大的穩妥,卻選擇最戲劇性的煉器奪舍!
拉都拉不住!
說什麼劍修的腦子不好使,說什麼劍脈在仙庭不招人待見沒人關照,說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
其實就是到了最後關頭亂了方寸,知道自己因爲膽怯失去了很多機會,最後就變的不可理喻的衝動!”
婁小乙聽得直流汗,“閏君,什麼是煉器奪舍?”
閏八天鼎一撇嘴,“還不是從我這裡學到的能力?奪舍有道境奪舍,有未來構建奪舍等等,他擅長淬鍊,就可以通過器物入手,比如修士的本命寶器!
對你來說,當然就是飛劍!他之前百般示好,恨不得掏出心窩話,什麼敬佩李烏鴉之類的……其實就是爲了取得你在一定程度上的同情!
這樣只要你最後出劍斬他,就一定會心存憐憫,殺心便有瑕疵,他那縷核心殘魂就可以乘虛而入,在你收劍時悄悄潛入你的劍盤中,以後再慢慢影響,潛移默化,影響你的劍心,最後到影響你這個人!
怎麼?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爲什麼拒絕斬他?難道不是因爲看出了點什麼?”
婁小乙也不隱瞞,對閏八這樣的先天靈寶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
“我能看到怨念精神體的部分狀態,讓我奇怪的是,這些精神體好像吞了很多,但它們其實對仙翁的核心卻沒有絲毫的涉及!很明顯,你不可能和這些精神體講道理,讓它們在吞噬時還會注意哪裡該吞哪裡不該吞,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仙翁的核心殘魂有自保的手段!
他在等什麼?這就是他所謂的悲壯麼?所以,他要求的我一定會拒絕,我膽子不大,怕死怕疼……”
這回輪到了閏八天鼎無語,“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仙翁這是高高在上太久,離人世間的勾心鬥角太遠,自以爲是的無雙妙計,結果在你們這些下界修士看來就是漏洞百出!
我早就勸過他的,別碰劍修,劍修太邪性,就找個普普通通的……”
婁小乙糾正它,“閏君,你一直就在說你主人的不是,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不是?
他是主,你爲補,你這補助的說太多的話,會讓主人很沒面子的!
而且有些話你也說的不對!他怎麼會選擇普普通通?真選個普通的成不了仙,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他選擇我,很可能是更看好我罷了!或者是鴉祖對他的刺激太深,所以也想變成一個劍修來行事?
算了,這些東西又哪裡說得清楚?仙翁方寸已亂,你又直言不諱……
還有,我想知道的是,那個離開的斗笠,他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吧?”
閏八天鼎稍一猶豫,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知道!仙翁和他有溝通!他們之間有因果,作爲一個念想,仙翁不想拉他下水!”
婁小乙意味深長,“恐怕不止如此吧?仙蹟展現,助人二斬,這是不是也能算是一種奪舍?
那個斗笠已經中了招吧?仙翁只不過是想更穩妥些,在兩個人身上佈局總要勝於一個……
所以放的一定是他,因爲他已經中招了!我這麼說,閏君以爲然否?”
閏八天鼎沉默不語,但沉默其實也是一種態度!
婁小乙哈哈大笑,“爲什麼你要和我說這些?其實你也可以一言不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