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的麻煩還不止是新輪迴一個,除劍道碑確實無人有資格挑釁外,吞噬和天劫一樣有人在後面緊追不捨,正如青玄當初介紹的一樣,光牙和洪天罡兩個徘徊在他的後面,儼然以他的替補自居。
他很想搞掉這兩個麻煩的傢伙,在這樣混亂的立道現場,他可不想做個好好先生,他的標籤就是蠻橫粗野,沒什麼好隱瞞的,問題是,排名高的道碑無法向排名低的挑戰。
想搞掉的規則不允許,不想搞掉的卻有資格,這就是修行的無奈;他能搞真藏和尚,但對這個人他心懷敬意,而且像輪迴這樣的制度大道,是不好向吞噬天劫那樣硬搞的,制度是人心所向,存在既有道理,不是殺伐能解決的問題。
他也抽空去了光牙的吞噬碑,洪天罡的天劫碑,光牙對他避而不見,洪天罡卻是盛情款待,他們也好歹曾是當初內景天的舊識。
“押司此來,蓬蓽生輝!小弟既附馬驥,恐有抄襲之嫌,這麼長時間不敢去押司天劫碑,就是自覺形穢,不敢面對舊人,慚愧慚愧……”
婁小乙大度的一擺手,“無妨!我立大道,就是讓人學的,不想讓人認可的話,我立出來做甚?
左右都是學,能讓別人學,難不成卻不讓朋友學?”
洪天罡肅然一揖,誠懇道:“話是這麼說,可我輩修士不能自主創新,卻要學人之道,拾人牙慧,好說不好聽!
小弟自認爲也是個有追求的人,也曾夢想大道,縱橫天地間,無拘無束!但現實和希望總是天差地別,偏居一隅,自以爲一切皆爲我有,等真正走出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才知道世界之大,自己又算個甚?”
嘆了口氣,“押司也知道,小弟是習雷霆的,但雷霆競爭之激烈,在三十六個先天大道中哪怕不如五行時間因果,但也屬於排在前列的十數大道之中!
小弟愚鈍,哪怕在同修雷霆的同道中也不能獨拔頭籌,如果我有青玄道友在陰陽大道上的地位,那我還改什麼大道?”
洪天罡自訴其苦,“在雷霆一道數十座道碑中,小弟勉強排第三位,這已經是竭盡全力,再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偏偏前面的兩位道友每個人都融了大道仙種,讓人絕望!
在絕望中,押司的天劫大道就給了我一線生機!”
婁小乙失笑,“哦?我那天劫道還有這樣的功效?”
洪天罡正色道:“小弟不敢戲言,句句屬實!
別人看天劫,只看末位淘汰,只看仙庭秩序輪轉,但在小弟看來,押司天劫一出,雷霆大道危矣,恐怕新紀元中就有被替換的可能!
如此判斷下,既然雷霆大道已不可能,就不如搏一次,改修天劫!在我看來,天劫和雷霆在理念上還是有共通之處的,只需加入一些仙道輪轉的淘汰機制既可!”
婁小乙拍手笑道,“樹挪死,人挪活,道友不拘常形,靈活變通,正是大道的心態!”
洪天罡再次一揖,面色沉凝,“押司,你也不用如此寬我之心!這次黃龍立道,對我來說就是個大坎!本道雷霆無望,新改大道不能超越押司,幾乎就是個死局!
萬物生靈皆有向生之心,何況人乎?
我的小心思,在雷霆上已經不抱希望,前有強敵無法超越,何況雷霆是否存在還是兩說,所以我的機會幾乎就只能在押司這裡!”
再次一揖,這已經是他短短時間內的第三揖,可見心中之慚愧!
“明人不說暗話!押司一人身兼四道,這在仙庭中沒有先例!我說句煞風景的話,是有可能不遂押司心意的,四道之中,可能不會全合?
這是天道規矩,小弟冒然開口,就是以誠相待,寄希望於如果有那可能,押司的天劫大道不被規則允許,涉嫌一人多道之禁,那麼小弟就想在後面揀個漏,以爲僥倖!”
婁小乙大笑,“學我大道者數十,天罡老弟你還是頭一個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的!
好,有何不可?如果我合不成天劫,左右會被他人撿去,誰撿不是撿?當然就不如老朋友撿去,至少以後在上面大家互相之間還有個幫襯!
其實別說是撿,就是天罡老弟真的在天劫一道上有格外的天賦,把我擠下去,我也斷無二話!
大道在立,能者得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例子無數,又不是我婁小乙的專有,如何能我合得別人卻合不得?
老弟不要有心理負擔,只管去做,不管做到哪一步我也不會怪罪於你,咱們該是朋友還是朋友,和大道競爭無關!”
兩人把臂言歡,心結盡去!再縱論天劫和雷霆在機理上的區別,言無不盡,知無不言,對彼此的大道都很有禆益;婁小乙的天劫勝在對淘汰輪換制度上,而洪天罡的雷霆卻長於對劫雷的使用上,各擅勝場,一時瑜亮。
必須承認,一個畢生鑽研本道雷霆的人,在劫雷上的理解之深,哪怕婁小乙也通曉雷霆,也略遜一籌,這不僅是專業的力量,也是長期鑽研的結果,如果這樣還不如婁小乙,那這個宇宙的修士可以休矣。
洪天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押司珠玉在前,小弟我在後也有個想法,一直未曾施行,就是想和押司共享,不知押司可願一聽?”
婁小乙指了指他,“太客氣!有什麼儘管說,是好主意我也不會客氣,管你是誰提出來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洪天罡大笑,“合該如此,是小弟我的格局小了!
我以爲,還應該把天劫大道擴展開來,不近限於仙庭仙人,也需包括下界修士上境!如果能整體形成一個完善的體系,將無疑會對修真體系的發展起到一個規範和引導的作用!
押司主張仙凡同權,凡人要經歷的仙人也應該經歷,但同樣的,是不是仙人經歷的,下界小修也要經歷?
現在下界的修士上境各有機巧,有很多僥天之倖的地方,正該嚴管,不知押司以爲如何?”
婁小乙點點頭,“好,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