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再也不敢停留,好處已經撈到手,難不成等在這裡接受三清和五行宗的憤怒麼?
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有多快跑多快!自己一個金丹,在真人真君如林的宴席上把最珍貴的大餐咬了一口,還等着人家來誇他牙口好麼?
這是難得的混亂時間,在外面的修士還在懷疑,還不能確定時!
他現在的土遁速度和十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那個時候就只能在數十丈深處以凡人小步跑的速度,現在,速度已經接近他遁速的一成!
在天空中,這樣的速度不值一提,但在土質環境下這樣的速度就很了不起,在修真界,土遁從來就不以速度見長,這是天生的侷限,土遁的意義在於隱蔽!
有奇石芯的遮掩,有他對五行理解的比較深入的瞭解,熟悉了十年的環境,再加上魚腸道人還沉浸在懊悔無措時,他的離開有驚無險!
……無名山谷中,魚腸道人還沉浸在失敗中無法自拔,他這樣的專精五行的非戰鬥修士,一遇事就很難從有敵人搞破壞想起,他們往往更習慣於自省,是自己哪裡做錯了?而不是立刻對整個千機谷的地下進行神識搜索,這是戰鬥型修士和專業型修士之間本質的區別!
等五行宗修士趕到時,一切都晚了,偷竊者已經遁出了數裡之外,這個距離在天空中不值一提,但在地面下已經超過了元嬰的神識搜尋極限,再想找到土耗子,就根本不知道向哪個方向入手!
實話實說,幾名五行真人來得很快,因爲他們一直有把注意力放在無名山谷的警惕上,當地下五行靈機不正常的劇烈波動時就往這裡趕,在出事後十數息就來到了現場,看到的就是,呆如木雞的魚腸道人,以及被制不能動彈的安明媚!
都是五行大家,稍一判斷,再加上安明媚的寥寥數語,具體情況也就瞭解,結果讓五行宗修士哭笑不得,在表面上的感同身受下,卻是心底裡的幸災樂禍!
該!想佔五行宗的便宜!想把五行宗的奇石異寶據爲己有,這下玩脫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控制得了奇石,反倒是把自己的五行神山弄的靈性盡失!
當然,五行神山這樣的奇物也不可能就這麼就毀了,底蘊還在,只不過失去的靈性就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重新培養,這個時間,動輒千年計,想完全恢復舊觀,說要萬年也不新鮮!
五行宗是佔了大便宜的,因爲奇石的靈性有了清晰而明確的增加,並且損毀盡復!那是吞噬神山的所得!吞進去了,還能再吐出來麼?修真界就沒有這個道理!哪怕是盟友!而且還是三清起詭心思在先,都拿不到檯面上來說!
領頭的五行真人對安明媚溫聲道:“辛苦了!此中變化還是不要外傳!五行宗對安氏的承諾不會食言,稍後還有驚喜賜下,你且回去休息吧!”
轉過臉來,面色沉痛,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爲我五行之事,累神山靈性盡失,真是……真是遺憾,三清的幫助我們銘記在心,不知道友現在還需什麼幫助?要不就把五行神山留在這裡如何?之前是神山幫助奇石,現在我五行宗投桃報李,該輪到奇石幫助神山了?”
魚腸道人慾哭無淚,他在宗門內的前途完了!
……一刻之後,婁小乙在千機谷外浮出地面,也不猶豫,架起遁光,直奔接頭地點飛去!
他不會直接選擇飛回北域,因爲一旦三清反應過來,這麼大的事,太清一脈的鎮教神山被毀,那是一定會出動元嬰甚至真君來調查真相的,就會存在變數。
這時最好的選擇就是傳送回去!乾淨利索,一勞永逸!
他在東海的虛假身份早已準備妥當,而且爲了更具迷惑性,他不會直傳北域,而是會先傳到西沙,或者其它州域,再變換身份回北域,基本上就雁過絕痕,再也無法追蹤。
北域的跨州傳送陣不在崤山,而是在天嶺之下,當然也是在軒轅的控制之下,問了問守陣師兄,好像最近崤山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心中稍安,他這一去十年,與外界隔絕,也是擔心有什麼事發生自己出不了力,盡不到責任。
從天嶺跨界傳送陣出發,距離草原可比離崤山近得多,而且他一去十年,唯一擔心的就是方子恢的安全問題,雖然可能性不大,他一個教書先生能有什麼危險,現在草原和軒轅的關係也在緩和。
但總要看過才能安心,也沒準小方遊歷教書心願已了,已經回小雪城了呢?
他決定先去草原,再回崤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一路飛行,心情不僅沒有收穫滿滿的暢快,反而有些許不可名狀之煩燥,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一個基本的指向就是-草原!
這是修士的直覺!婁小乙下意識的全速飛行,心中祈禱,不管發生了什麼,至少方子恢還活着的吧?他一直沒感覺到那枚傳信物事的變化,就證明人應該沒事。
數日後,進入草原的他已經換上了草原的裝束,騎着一匹搞來的野馬;他不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飛進草原,畢竟雙方現在還處於關係緩和期,一個理智的修士,尤其是在界域中作爲中堅的力量,他不應該給宗門帶來額外的變化,儘量不要給宗門的整體戰略添亂,這是基本原則。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說!
但現實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婁小乙在突刺部落的幾個中原人販貨點得知了一切,草原人要樹立反面典型,所以也是大肆宣傳,而且當時出事時在場的人也很多,基本不會有什麼誤判!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師姐的事他沒有辦好,雖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誰讓這個小方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唯一的好消息是,方子恢還留下了血脈!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靠現在的方老先生,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修道兩百餘年,他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冒然動怒了。
只有深沉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