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暴動,全都朝着展不歌狂追而去。
這一瞬間,外域修士將所有事情都拋在了腦後,這片荒地的資源不再重要,連那虛無縹緲能屠殺百萬人的神劍,也不再多想,再怎樣說,那傳言的神劍也是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存不存在都還不一定,但外域域主手中的神劍,卻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唯一知道神劍下落的人現身了,哪裡還顧得上尋找什麼未知的東西,不需要催趕,外域人無論修爲高低,全都瘋狂了一樣,轉身朝着展不歌追去。
而展不歌摘下面具的那一個瞬間,也着實驚呆了太多人。
外域人全部呆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天資卓絕,年僅二十就已經築基,木之劍意高達十二重的殘月,竟然就是掌握神劍下落的神秘少年。
如此一來,他的真實年紀才十七歲而已,十七歲,水系劍意強大,木系劍意十二重,更有一招金系殺招,傳言劍出必殺人,他是三系靈根的絕世天才,驚‘豔’了所有修士。
大荒國當地的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士,也全都驚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在力求保護九大人國的人,竟然是之前屠殺百萬人的展不歌!
東老更是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口中一個勁的喃喃:“不是三靈根,是四靈根,是四靈根,金、木、水、土四靈根的絕世妖孽,可怕,太可怕了……”
外域所有認識殘月的人,如焚妖、燭虛、冰峰、黃文龍、霍峰、季雪、綠衣‘女’子等等,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殘月就是神秘的少年,那這少年究竟的有多麼強大!他才十七歲而已,這種天才,纔是四大域第一天才,無人能和其媲美!
強烈的震撼席捲了無數顆心臟,腦袋似乎都在嗡嗡響,這是如此的不可思議,這個少年太可怕了,一旦成長起來,無人是其對手。
一時間,無數人心中閃動着無數的念頭。
“不僅要找他得到神劍下落,連他也要得到,他必須成爲我天宗的弟子,不然,死!”
“追!他必須是我火域弟子,不然,死!”
“他是我冰域的人,誰敢阻攔,殺無赦!”
“哼,追上他,天宗要他,我玄宗就殺之,毫不留情,直接轟殺!”
“殺了他,他必須死!”
無數的喊殺聲一時間響徹天地,無數人爲之瘋狂。
在這瘋了一樣的追殺路下,所有看到這一切的當地人,心中都是沒有由來的一震。
“展不歌似乎深受這些人關注,他如果被追上,一定會死的。”
“走了,他們退走了。”
“是展不歌摘下面具才引他們退走的,但他似乎陷入了危機之中。”
“是他救了我們,不顧他自身安危,救了我們。”
頓時間,下面所有當地人陷入了沉默,心中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久久不能平靜。
而在天上,展不歌極速飛馳,身後黑壓壓一片修士在追殺。
極速飛奔中,右臂隱隱作痛,影響了他的速度。
“右手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真的廢了嗎?”展不歌心中暗忖,有憂慮浮上心頭,但現在根本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後面那瘋狂的人羣,如果追上他,對他絕對是噩夢。
轟隆。
一片璀璨的光閃爍在展不歌腳下,在後面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座散發着五彩神光的十二品蓮臺載着展不歌極速向遠處‘射’去。
“十二品蓮臺,天啊,他究竟是什麼人!”
“太可怕了,這人太可怕了,一定要將他收到我天宗之下,誰若阻我,殺無赦!”
“天宗必然因爲他瘋狂,我們得不到就必須獵殺,將他獵殺,未來有這樣一個敵人,我們永遠別想登上天宗之位!”
人羣因爲展不歌更加瘋狂,竭斯底裡的怒吼着,無數大能拼盡全力飛奔,築基修士的速度早已被甩開,金丹大能也漸漸跟不上展不歌的速度,只有八個化玄強者在飛速接近展不歌,後面還有五個聽到消息的化玄強者趕來,也在飛速靠近。
十三個化玄強者齊聚,展不歌頓時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危機將他籠罩。
“要快,再快,前面就是山谷,前面就是傳送陣!”展不歌心裡頭怒吼,體內五種靈力源源不斷,瘋狂的運轉着。
“滾開!”驀然間,一道充斥殺意的聲音傳來,擋在了追殺展不歌的人面前。
展不歌回頭發現是黑甲人,不由心中一急。
“前輩,不要阻攔他們,先帶他們離開這裡。”展不歌傳音。
黑甲人如果出手,定然會震懾住人羣,或者‘激’怒他們,到時候必然會影響展不歌的計劃,在展不歌心中,現在,無論如何,先把這些人引出九大人國纔是重點。
“以你的速度,很快就會被他們追上,又如何引開他們?”黑甲人沙啞的聲音透漏着亙古不變的冰冷。
“我帶他走。”東老此刻趕來,磅礴的土靈力裹挾着展不歌,直奔大地之下。
他是土靈力強者,在大地上行走,遠比在空中行走要快的多。
“麻煩,直接殺了不好?”黑甲人皺眉,再看向展不歌的時候,頭盔下黑漆漆的眼‘洞’裡透漏出一抹異樣的光彩。
“如果殺人,我早已經把他們全部抹殺,根本不需要前輩出手。”展不歌沉‘吟’,身形隨着東老狂奔。
黑甲人沉默,東老也根本顧不上說話,當下,這裡寂靜下來,整片天空只有唔唔的破空聲和無數道彩‘色’靈弧。
眼看着傳送陣越來越近,後面的人開始焦急,如果一步入遼闊的四大域,展不歌就不好尋找了。
“殘月,停下來,只要你入我火域天宗,我滿足你一切要求!”
“只要你停下來,我們定然聽你的,安然撤離這裡,並且給你最好的修煉條件。”
“入我天宗,保你一世繁榮!”
“加入我們吧,如果得到神劍,將來神劍都可以送你一柄!”
“東老,我勸你放下展不歌,不然,舉族滅殺你!”
“東老,不要執‘迷’不悟了,趕快放下展不歌。”
後面成片的叫嚷傳來,東老神‘色’一動不動,直奔傳送陣而去。
展不歌也不爲之所動,腦海中思緒飛速轉動。
如果把這些人引回四大域,他必須找個地方躲藏,而且,傳送陣必須在第一時間內毀去,才能暫時解決這片大地的危機。
“殺了吧,你這都是白費力氣,就算傳送陣毀了,他們如果想來這裡的話,大不了橫渡汪洋就能過來,你只是白費力氣而已,而且,你也會陷入無盡的危險中,被不斷追殺,你這又是何必?”黑甲人嘆息。
“而且,他們已經將這片世界折騰成了這副模樣,如果不給一些教訓,你對得起這個世界的人嗎?”
“難道你忘記了,古月的弟子,也被他們殺了不少,古月也被他們毀去了。”
黑甲人一次又一次開口,每一次都讓展不歌呼吸沉重。
大開殺戒,他真的不忍心再大開殺戒了,對殺人,他現在有一種莫名的牴觸,如果再殺,他擔心自己的道心不穩,他擔心自己會陷入無盡的愧疚之中。
“殺人而已,古時殺人比你多的人大有其在,你根本不需要爲之自責,誰人不犯錯,你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只會毀了這一身資質。”
“劍者,就是要殺伐果斷,婆婆媽媽,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如果不殺人,你還練劍幹什麼,如果不殺人,你還修煉幹什麼?”
黑甲人的聲音一次次響起,展不歌表情越來越痛苦,腦袋中有無數的聲音在回‘蕩’,是死在他劍下的人。
好像有百萬幽魂在他腦袋裡嗡嗡作響,讓他漸漸頭疼‘欲’裂。
“不要說了!”
他怒吼。
“閉嘴!如果你只是這樣,那我現在就殺了你,拿走皇劍,這樣的你,不配做皇劍的主人!”
黑甲人的聲音比他還要冷,比他還要急促。
“不是你對不起人,而是人對不起你!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你還不能想通,只會讓所有古月的人寒心!”
“你知道那三萬古月弟子,在你的雕像被轟塌後,有多憤怒嗎?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拼死一搏,只因爲他們相信,你一定會爲他們報仇!”
“但你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連殺人都不敢了,還談什麼報仇,你再不是古月的脊樑,你是古月的恥辱。”
黑甲人聲音越來越冷,猛地站在展不歌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既然是恥辱,還跑什麼,就在這裡,讓我看着你被殺了吧,你死後,我會爲你們報仇。”
“我不是恥辱,我只是不想讓古月揹負罵名!我不想讓古月被這裡孤立!”展不歌霍然擡頭,怒喝道。
“罵名,歲月悠悠,百萬年後誰還記得你殺人這一件小事?就算是殺聖,殺天的人也都沉寂在了歲月中,就憑你能讓人們記住多久?”
“你可知,我爺爺蒼途,在百萬年前是何等人物?你可知他爲了什麼,百萬年過去,都要遵守一個約定?他們曾經的輝煌,何等驚天動地,現在呢?誰人知道他們?”
“修道,逆天而行,做事,直指本心,既然你憤怒,那就去宣泄,既然你悲傷,就去痛哭一場,你是一個男人,是男人就要坦坦‘蕩’‘蕩’,殺人而已,有何不敢?”
“被人罵怎樣,被人唾棄又怎樣,殺百萬人怎樣?千萬人又怎樣?該殺之人,就算是九千萬也要殺,我們連天都要逆,更何況是一些人!”
黑甲人的聲音,如一道又一道驚雷炸響在展不歌耳中,讓他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