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施雲布雨。
顧衍罕見壓着趙太后在龍塌上抵死纏綿。
以往顧衍從不曾登上龍牀,不是趙太后不讓,而是他不願意,此番被一羣美男刺激得顧衍再一次破了堅守的底線。
他發覺在娘娘身上,自己總容易破戒。
一次哪夠?
兩次不滿足。
三次還是有怒氣呢。
四次……直到趙太后用了最後的力氣把在自己身上縱橫馳騁的蠻牛踹下龍牀。
顧衍臉皮早就練出來,堪比最厚實的城牆,又豈會因爲被娘娘踹下牀就深感男人尊嚴受挫?
他腆臉嘿嘿笑着,耐着趙太后又抓又撓,扛着暴風雨一般的粉拳,好似棕熊一般扒着趙太后,用自己厚實高大的身軀覆蓋住她。
趙太后還能如何?
蠻牛化作樹懶,她也只能任由顧衍摟着了。
見顧衍身上的抓痕,她也是心疼的。
倒不是故意讓顧衍吃醋,而是趙太后想到顧衍以往的爛桃花,什麼劉佳人,蕭寶兒,夏侯靜等等,顧衍太着女子喜歡了,以前她還不覺得,堅定同顧衍重新成親的心思後,趙太后總是忍不住心頭反酸。
明知不該怪顧衍爛桃花旺盛,她胸口就是壓着一團火。
也該讓顧衍吃點醋了。
於是她順着朝臣的好意,同美男們同遊,終於刺激到了顧衍。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顧衍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複喃嚀,“你是我的,是我的。”
好似唸經一般,又好似顧衍在宣讀信仰。
令昏昏欲睡的趙太后不勝其煩,睜開眼有心教訓顧衍,然而顧衍那副認真執着的模樣,她的心立刻就軟了。
外面很多人都說她壓制了顧衍,誰又會知曉,她有多在意眼前的這個男人?
連她都不知自己還有愛情。
經歷過那麼多,她以爲自己早絕了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
唯有顧衍能讓她動容,變成女人。
有時她隱隱有股衝動放下一切……當然只是隱隱有這念頭,顧衍此時還取代不了趙秀兒心中對權力的執着。
其實她根本就沒衡量過權力和顧衍誰輕誰重,全部落在她手中,不是很好嗎?
她可以盡情施展執政的才華,又有顧衍陪伴,再沒有比這更完美了。
趙太后擡手輕輕撫摸顧衍的髮髻,“嗯,我是你的。”聲音充斥着縱慾後的性感沙啞,給出了顧衍再在意的保證,“永遠都是你的……妻子。”
顧衍收緊手臂,恨不得把懷裡的人融入骨血之中,眼睛酸澀,使勁憋着,不讓淚水掉落。
在娘娘妻子跟前,他已經夠軟弱了,不能哭。
然而隨着妻子溫柔的撫慰,信任又帶有幾分寵溺的縱容,眼淚最終還是落下了,一顆淚珠落下,顧衍再難憋住,死死抱着妻子嗚咽,進而痛哭失聲。
她輕輕拍着顧衍的後背,知曉因爲過去的意外,顧衍一直承受着沉重的負擔,這一次他總算是釋放出來。
那次意外雖讓他們彼此之間斷了十餘年,然而卻讓他們彼此更珍惜對方,也更相愛了。
最好的一點就是沒有那次意外,又哪來得趙太后今日?
男人和權力都到手了,縱然受過幾年的辛苦,她也覺得是值得的。
另外一方面,顧明暖同樣軟在蕭陽懷裡,連根手指頭都移動不了,整個人懶洋洋的,好似被狠狠澆灌了花朵,散發着迷離的光彩。
蕭陽同樣在她耳邊低嚀,並不是顧衍對趙太后的執着,“還有無數次的欠債要償還,你這嬌滴滴的樣子哪成啊,我都不忍下手了。”
同時蕭陽的手在顧明暖身上按摩着,說是按摩,不如說繼續撩撥她,往往蕭陽在顧明暖性感的地方流連忘返。
“禽獸!”顧明暖腦袋埋入蕭陽胸口,緊緊貼着他,不讓他的手再向私密處移動,嗔道:“大禽獸!”
被他要了很多次,每一次,她都盡力配合,可是他還不滿意?
還惦記着欠債?!
最要命得是顧明暖覺得自己一輩子都還不輕了。
“對你,禽獸是正常的。”蕭陽嘴角滿足般的翹起,“倘若我禽獸不如,你該成深閨怨婦,嘶。”
胸口被咬了一下,蕭陽眸子一亮,這次把顧明暖抱在身上,“看來你有咬人的力氣,我讓你咬個夠,狠狠的咬着,千萬別放鬆。”
隨着他腰上一頂,顧明暖感覺身體裡多了炙熱之物。
破碎的呻吟從口中飄出,“蕭陽,慢點,慢點。”
沒有着力點,她只能死死抓着蕭陽的肩膀,在蕭陽雙手的控制下,扭動着腰肢,倒是讓蕭陽無限的滿足了。
翌日,蕭陽領心滿意足的出門時,顧明暖還在沉睡。
她起身後,天色接近黃昏,蕭陽已從外回來,先去梳洗,“你去哪了?”
顧明暖的問話令蕭陽洗臉的手頓了頓,輕笑道:“奉太后娘娘旨意,把給太后娘娘送美男的朝臣訓斥了一頓。”
“哦。”
顧明暖翻了個身並沒有多問,看來父親和孃親之間也是和諧的。
當然蕭陽也沒再說自己訓斥那羣據居心叵測破壞岳父岳母關係的大臣的方法。
他找他們單獨談話時,這些人可是都贊同這門婚事,轉過身就給太后娘娘送美男,是何用意?
看不起他燕王嗎?
蕭陽沒有帶回任何的血味兒,然而今日他下令東廠和錦衣衛一連抄了六七座府邸,直接關進昭獄的大臣更是多達二十幾名。
這一記重拳砸出,狠狠震懾住膽敢迂迴不贊同太后下嫁的朝臣。
朝廷上空出的位置很快被彌補齊全了,趙太后提拔不少陌生的青年人入朝,在六部做官,朝廷運轉比以前更流暢,六部官員各司其職,一心爲朝廷辦事,極爲再議論太后下嫁的事。
此時朝廷上的大佬們纔看明白,趙太后手中有不小的力量,藉此機會給朝廷上重新洗牌,排除有可能存在的最後保皇黨,進一步打實她的根基。
新近提拔的官員不用說都是她的鐵桿追隨者,他們只忠於她趙秀兒,把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當做傀儡一般。
首輔顧誠支持趙太后,燕王親自動手,尚存心思的大臣在屠刀面前,徹底歇了阻止趙秀兒的心思。
蕭陽清理乾淨反對意見後,把對蠻族最後的征戰擺上前面,調兵遣將,調撥糧餉,並派遣細作挑撥蠻夷各部族的關係,令他們爲盟主的位置內耗。
原本蕭陽不打算讓岳父出征,然而岳父纏了他整整三日,哪怕蕭陽祭出太后娘娘也無法改變岳父出征心思。
“怪女婿,這是最後一戰,是我此生最後一戰。”
顧衍不在意後世人怎麼說,既然做了太后的男人,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以後他也打算好好陪一陪妻子,不再出徵征戰了。
就算國朝再有徵戰,他也不會再出徵。
“我總該留下點什麼,證明……證明你岳母沒有看錯我。”
迎娶趙太后這樣千古少有的女子,顧衍的負擔也很重啊,總不能讓後世人只當他是出賣色相的人,這不僅僅是看輕了他,更侮辱了趙太后的眼光。
蕭陽苦思良久,同顧明暖商量一夜,最終派顧衍領兵,私心上講,蕭陽把最關鍵,最出風頭的一仗交給了岳父。
令顧衍封狼居胥,建立任何人無法否定的功績。
開疆拓土,剿滅蠻夷,令朝廷對顧王爺賞無可賞。
等顧衍班師回朝,手中仍然握有重兵,頗有一言不合就顛覆朝廷的意思,朝臣們再不敢敢對太后下嫁了,甚至牙牙學語的小皇帝都在太傅等人的攛掇下,跪請太后娘娘下嫁顧王爺。
蕭陽扯了扯嘴角,一切都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同時,這場傾國之戰還涌現了不少的年輕將軍,其中蕭燁頗爲引人側目,蕭陽給了他十足的信任,他也沒有辜負蕭陽,征戰時勇猛強悍,奇謀迭出,徹底擺脫蕭越對其不良的影響。
按軍功,蕭燁被封爲忠勇侯。
只是他拒絕回京,上書用永鎮邊關。
當然他也沒有見啼哭哀求的母親殷茹。
拿不到子女們原諒書的殷茹,憔悴蒼涼如同老婦,再沒有往日的絕代風華。
翻過年,趙太后爲楚帝守孝一年後,一頂華麗至極的花轎從慈寧宮擡出來,通過皇宮正位宮門,在百官注視下,花轎擡往顧衍的王府。
綾羅綢緞,布匹珍玩數之不盡,前面更有堆砌的銀票,足以證明趙太后這些年的私藏到底有多豐厚。
她這還是嫁了個女兒顧明暖剩下的私藏。
當然用於她拉攏朝臣的消耗同樣不少,可就算如此,趙太后依然有一副令人咋舌的嫁妝。
顧明暖估計錯誤,以爲孃親不會用皇族或是楚帝送的東西,在趙秀兒看來,有何用不得?
她連國朝江山都陪送給外孫了,一些珍玩首飾還會留給旁人?
自然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
看着孃親豐厚的嫁妝,顧明暖搖頭嘆息,還是小看了孃親的心胸氣魄,孃親是真真不在意楚帝了。
顧明暖握住蕭陽的手,低聲道:“我娘是最出色的女人,對吧?!”
蕭陽眼看着岳父岳母拜堂,眸子閃過玩味,“咱們也算是見證了奇蹟,誰家親生女兒看父母成親?”
千古少有的女人自然會做名垂千古的事。
岳母一路走來着實不容易,也令男人汗顏,心生佩服,然而蕭陽卻對岳母親近不來,永遠也無法有愛慕情緒。
他只喜歡顧明暖。
哪怕她平庸,沉默,好似和其她女子沒什麼不同。
他也一樣喜歡!
今生趙太后得到了幸福,他蕭陽一樣再無任何遺憾。
同顧衍成親後,趙秀兒並沒放棄輔政之心,蕭陽撒手不理朝政,帶着顧明暖遊山玩水,甚至把兒子都扔給岳母和姜太夫人照顧。
顧誠明擺着支持堂弟堂弟妹,也不是專權的首輔,做出沒有趙秀兒,天下便有可能大亂的姿態。
再加上趙秀兒原本的死忠鐵桿湊在一起鬧事,朝政還是牢牢掌握在她手中。
只是不好在用太后娘娘稱呼趙秀兒。
稱呼問題難煞了不少的朝臣,有人提議用女主,剛一提出來,就有人反對,有女主必然有男主,稱呼女主還不如直接讓她稱女帝。
趙秀兒表示只是自己不反對,稱孤道寡也挺帶勁的。
朝臣們一聽差一點把提出用女主的人掐死,他們還不想被徹底釘在恥辱柱上頭,還不想此時當一個女帝的臣子。
雖然也是在名分上有所差別而已。
實際上趙秀兒就是這片偌大江山的主人。
沒有最後向女帝俯首稱臣,朝臣們覺得自己維護了男人的尊嚴。
後來還是顧衍說了一句,“攝政王!女人也不是不能做王爺。做皇帝,你們不願意,做王爺,總沒意見了吧。”
朝臣們商討了半晌,對攝政王的接受程度較高。
有人戲言,趙秀兒是攝政王,顧衍雖然有親王爵,不過最顯赫的爵位只有一個‘攝政王妃’!
畢竟攝政王可是超越所有親王的爵位。
顧衍家裡女強男弱的風氣是改不過來了,顧衍這個提議,徹底奠定趙秀兒的地位,也讓朝臣們覺得痛快,畢竟顧衍是娶了太后的男人。
再不齒顧衍的人都在心裡隱隱羨慕着。
國朝出了個女攝政王,出了個男王妃。
攝政王沒有辜負追隨者的信任,配合顧誠等朝廷上重臣把天下治理得極好,可以說國朝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成爲堂堂上邦的驕民。
以超然自豪之姿迎接來朝拜的番邦。
國朝的領土比開國時擴展一備有餘,在趙秀兒手中實現開國太祖許下的宏願,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五年後,蕭陽帶着顧明暖歸來,順便帶回了十幾個紅頭髮,藍眼睛的使臣,他們管蕭陽叫聖主,稱顧明暖爲聖後。
趙秀兒眼見着女兒紅潤幸福的面色,也不由得想到是不是她也撇下繁瑣的朝政出門走一走?
沒有掌權時,時刻都想着權柄在握,真正掌握權柄,她也覺得自己太操勞了,比雞起得早,比狗睡得晚,連同顧衍行房都不夠盡興。
趙秀兒藉着蕭陽帶着天大的功勞回京當口,直接讓小皇帝寫下禪位詔書,把自己嫡親外孫蕭顧輔上皇位。
本以爲會有一番波折的趙秀兒沒想到朝臣們一個個緊跟着上了賀表,而皇族也沒人跳出來煞風景。
小皇帝禪位,蕭顧登基就在一片賀喜中進行了。
朝臣們早已習慣不把小皇帝當回事,蕭陽的功勞太大,不用皇位酬謝,用什麼?
似蕭陽這樣的人不當皇帝,難不成朝臣們一輩子都得在女攝政王的統治之下?
外孫是皇帝,趙秀兒總不會再把持朝政不撒手。
何況如今是盛世,百姓不願意再起戰爭,就算同情小皇帝的朝臣也不願意破壞好不容得來的太平。
蕭顧成爲新帝以前就隱隱有風聲的。
吹了這些年,朝臣們還覺得遲了呢。
更何況不知從哪裡傳出,蕭家撫育英宗皇子的消息。
誰最有可能是英宗的皇子?
還用說嗎?
自然是蕭陽!
哪怕他依然姓蕭,此生此世從未改過姓氏,但是後事人,甚至在史書上的記載了他乃英宗之子,養在蕭家而已。
另一個作證就是蕭顧登基後並沒有改變國號,對蕭家的封賞也多是按照軍功,而且蕭家子弟幾乎無人被冊封王爵。
他對安樂王以及皇室子弟都極是善待,只要他們乖乖的,蕭顧不介意讓他們錦衣玉食,享受一輩子太平富貴。
在蕭顧十六歲時,攝政王還政,首輔顧誠請辭養老,朝廷順勢完成權力的過渡,其實早在蕭顧十三歲時,趙秀兒幾乎就不管朝政了,只是照看着尚顯得稚嫩的蕭顧。
泰山之巔,顧明暖從封禪泰山的兒子身上收回目光,靠在蕭陽身上,眺望雲海,日出,輕聲道:“蕭陽,謝謝你。”
謝謝你的愛,亦謝謝你堅持。
晨曦映襯蕭陽脣邊淡淡的笑容,真正該說謝得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