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若寒甦醒的第二天,也就是武試終試這天。
夜攸蟬雖然是和煌樞剡同時在武翰苑現身的,但她依然是作爲欽差監考官出現的,不過許多人見她在皇帝身邊,神態自然隨意,紛紛在心裡推測起夜攸蟬的真實身份,多數人都覺得夜攸蟬應該是皇帝面前的紅人。
只有少數人覺得夜攸蟬應該和煌樞剡有點特殊關係,不過不管怎麼說,夜攸蟬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武試終試時,皇帝會全程觀看,這是所有考生都知道的事,所以對於煌樞剡的出現,考生們並不意外,只是世人都知道煌樞剡無論是性格還是頭腦,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很多人都對改變後的煌樞剡很好奇。
煌樞剡所坐的位置很高,哪怕好奇的人很多,也無法靠近分毫,觀察什麼的根本不成立,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
武試終試的觀衆很多,熙熙攘攘的擠滿境界線外,熱鬧議論的同時,也在推測誰會成爲今年武試的榜首,還有許多人在賭坊開設賭局,押哪位考生會成爲榜首,最熱門的是青墨,但更熱門的卻是邢瑞文。
這種押注,也是一種渲染,氣氛的渲染,經濟的渲染,所以朝廷並不會禁止,在某種程度上還會支持一二,當然,支持的基礎上,朝廷也會收一部分的國稅。
在這一天裡,進入終試的五十人要進行非常簡單粗暴的比試,由抽到帶紅色橫紋籤的考生首先登上擂臺,然後由抽到一號籤的考生與紅籤考生進行比試,勝者留下,輸者淘汰,然後二號籤考生上臺與勝者展開比試,以此類推,留到最後的人將成爲榜首。
知道這種規則後,夜攸蟬只希望青墨不要抽到太靠前的籤,否則以青墨的實力,他肯定要收擂很久,會相當耗費體力,這點非常吃虧。
晴朗和煦的天氣下,在考官的宣佈下,武試終試正式開始,抽到紅籤的不是青墨,抽到一號籤的也不是青墨。
武試進展到這種程度,想要從比試過程中作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能作弊的手段還有很多,比如說威逼,比如說利誘。
隨着一聲開始,身形壯碩的紅籤男性考生先行展開攻擊,凌厲的攻向身形瘦小的女性對手,這位女性考生長的非常精緻可愛,不過眼神卻非常兇悍,但身手比眼神更加兇悍,哪怕身形非常不佔優勢,她也憑高超的技術碾壓了對手。
第一場的比試就非常精彩,看的夜攸蟬一直在鼓掌叫好,心態和觀衆一模一樣,有時候還會激動的給女性考生喊幾聲加油助威,沒辦法,誰讓她們都是女性呢!
這位女性考生名叫江泠泠,家鄉在南方最大的城鎮,出生於時代以紡織業爲主的家庭,因個人熱愛武學,而走上與家庭完全不同的道路。
學習武學多年來,江泠泠小小年紀,已經在南方那一片打偏無敵手。
江泠泠直接連戰十人,連勝十場後,根據武試考試規則,連勝十場後,江泠泠有權休息到最後,與順利勝出,進入最終決賽的人進行比賽。
“真是厲害啊!”夜攸蟬坐在擂臺左側不遠處的高臺上,略激動的鼓着掌。
“確實挺厲害的。”紀文鏡點點頭。“她挺適合來都察院的。”
“怎麼說?”夜攸蟬不解的看向紀文鏡問。
“因爲都察院裡沒有高手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紀文鏡兩手一攤,表示他作爲都察院老大,理應填充都察院的實力啊。
夜攸蟬一愣,這理由,她還真沒法反駁,不過……
“你確定你是單純的手無縛雞之力?”夜攸蟬眯着眼睛,表示對此很懷疑。
不過更讓夜攸蟬對人生充滿懷疑的是邢瑞文,那傢伙開掛了,還是怎麼滴,就那三腳貓功夫,竟然和江泠泠一樣連戰十人,連勝十場,這顯然不科學啊!難道這十人都被邢瑞文收買了?還是說在抽籤那會兒就已經作弊了?
不管怎麼說,邢瑞文已經成功引起了夜攸蟬的注意。
除去江泠泠和邢瑞文,以及二十位淘汰的考生外,還有二十八人沒有上場,這其中就包括比較幸運的青墨。
接下來的二十八人進行的比賽就比較正常了,平均收擂不超過三回合,進行到最後,二十八人淘汰二十六人,餘下的兩人其中就包括抽到50號籤的青墨。
青墨的對手是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身高中等,體格清瘦,通過模樣氣質來判斷,這是一位性格非常平和的人,但這樣的人,動起手來往往不含糊。
青年確實是高手,在與青墨對峙時,兩人間流動的氣息迅猛而猛烈,時而碰撞,時而撕扯,暗流非常的激烈。
然後在極其安靜的情況下,衆人屏住呼吸的情況下,兩人同時出手,一招一式的碰撞在一起,讓衆人的眼睛應接不暇,甚至有些動作快的肉眼根本無法跟的上,在眼花繚亂的同時,只能感嘆真的好厲害。
武試終試時,是允許使用武器的,但青墨習慣了赤手搏鬥,青年雖一開始使用短刀,但經過幾招的對戰後,青年的短刀已經被青墨奪走並扔掉。
青墨是個單純的戰鬥狂,比起使用武器,他更喜歡拳拳相撞的快/感,所以他扔掉了短刀,而不是拿來自己使用。
御座上,因夜攸蟬不在身邊,一直興致缺缺的煌樞剡,突然來了那麼一點點興趣,深邃無比的目光落在青墨身上,青墨的對手確實很厲害,但還不及青墨,而且青墨的招式路數有點像廟靈山的,但青墨又不是修仙者,不是來自廟靈山的。
青墨和青年的對戰已經進行了半小時,但仍然沒有分出高下的跡象。
“邢尚書,您覺得誰會贏?”金繁勾勾脣角,饒有興致的看一眼邢斬天問。
“青墨。”邢斬天毫不猶豫的給出回答。
“何以見得?”高徹問。
“他有所保留,並未使出全力。”邢斬天對高徹是尊重的,隨意沒有面對金繁時那若有似無的隨意。
“敢問邢尚書是如何看出青墨尚未使出全力的?”金繁笑笑,笑裡含着一些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