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潘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裡做什麼,就算是不知道,她也總是會猜出來。想到方曉悠,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孫景年夫妻來到錦城,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和譚鴻宇、潘蓉晚餐之後,孫景年和譚鴻宇私下聊了起來。
“我,想去看看家裡,你能不能安排一下?”孫景年道。
譚鴻宇明白,孫景年說的是去譚家。
這幾年,自從譚鴻宇在英國參與孫氏的投資以來,就對家裡講了孫家的情況,兩位哥哥和姐夫姐姐都覺得他這樣做挺好的,畢竟和孫氏聯手是賺了不少錢。可是,對於這個,父親從未說過一個字。
就在孫景年回來之前的夜裡,父親突然叫譚鴻宇回家,問起孫家的事。
“你怎麼和他們聯繫上的?”父親問。
“其實是方曉悠,她在那邊給孫,孫阿姨做飯,她和孫家的人有接觸,後來我才——”譚鴻宇道。
父親“哦”了一聲。
譚鴻宇望着父親,良久,才說:“您,不打算和孫阿姨見見面嗎?這麼多年——”
父親搖搖頭,道:“都幾十年了,也沒必要了。”
譚鴻宇不語。
“你在那邊,見過她嗎?”父親問。
譚鴻宇點頭,道:“孫阿姨她,精神很好。她父親去世後,孫家的生意,都是她在管,很不容易。”
“她是個犟脾氣,什麼事都想要做好,結果累死的就是自己。”父親道。
譚鴻宇想了想,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父親。
“這是什麼?”父親問。
“我媽去世前給我的,”譚鴻宇道,“她說這是,這是她那一年去英國的時候,從朋友那裡拿到的孫阿姨和孫景年的合照,從報紙上剪下來又翻拍了拿回來的。”
“你媽?她,她拿這個幹什麼?”父親驚訝道。
譚鴻宇想把真相告訴父親,可是,過了這麼多年,也許有些事情不是他該說的。
“我媽她只是覺得您應該想看,可是回來後,她一直都不想給您,她,不想讓您知道——”譚鴻宇說道,“她說她一直覺得對不起您,她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她害怕您知道了——”
父親長長嘆息一聲,道:“都這麼多年了,誰還記着當時的事情呢?”
現在,孫景年跟譚鴻宇說起想去譚家看看,譚鴻宇便問:“你要跟他說實情嗎?”
“其實,我母親一直不告訴我父親是誰,這麼多年,她一直都不說,可是,我想,想見見,怎麼都沒有勇氣。就是和你認識這麼幾年,也不敢——”孫景年守着,嘆了口氣,苦笑着。
“如果你想去,我給你安排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譚鴻宇問。
“今晚,你方便嗎?”孫景年道。
譚鴻宇一愣,沒想到孫景年想着這麼晚去——
“好,那等會兒我們一起走吧!”譚鴻宇道。
兩人低聲商量完,孫景年就對妻子說:“等會兒你自己回酒店,我和鴻宇譚總有點事再商量下。”
妻子看着兩個人,便笑了下,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兩個人啊,在一起話總是很多。”
孫景年和譚鴻宇相視一笑。
妻子雖然沒有明說,而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也接觸了很多和孫景年有生意往來的人,可是,孫景年對譚鴻宇,似乎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說到哪裡不一樣呢?感覺兩個人就像兄弟一樣。對着譚鴻宇,孫景年似乎完全不會去懷疑猜忌,而不像對別人。
潘蓉的車送孫夫人回了酒店,孫景年乘着譚鴻宇的車,直接來到譚家。
父親睡的早,可是,自從兩年前譚老太太去世之後,父親似乎睡眠變得少了很多,到這個點還是沒有睡,坐在書房裡看書寫字。
車子停在院子裡,譚鴻宇和孫景年下了車。
保姆早就接到譚鴻宇的電話,趕緊出來開門。
這是孫景年第一次來到譚家,看着這古色古香的裝飾,甚至可以看到譚鴻宇姐弟兒時在這屋裡跑來跑去、父親看着他們微笑的情形。
“老省長在書房裡。”保姆阿姨說。
“給孫總泡一杯鐵觀音端過來。”譚鴻宇道。
保姆阿姨便去了,譚鴻宇領着孫景年,推開了書房門。
“你這麼晚回來幹什麼了?”父親也從保姆那裡聽說譚鴻宇晚上會來,即便是沒有擡頭看,聽見門開了,也就知道是譚鴻宇回來了。
“爸,這位是——”譚鴻宇道。
父親擡頭,看着眼前和譚鴻宇站在一起的那個中年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父親問。
孫景年想了想,還是走到譚省長面前,問候道:“您好,我是孫景年。”
“哦,是你啊!請坐!”父親道,“你們過來是——”
譚鴻宇看着孫景年,道:“我出去一下,你們談吧!”
父親心中不解,譚鴻宇就走出去了。
保姆端着茶進來放下了,掩門。
孫景年從西裝內置兜裡,掏出幾張照片,放在老省長面前。
坐在客廳裡的譚鴻宇,就算沒有親見,也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父親這個年紀,能承受得了這樣的事情嗎?
譚鴻興下樓來,看見弟弟坐在客廳裡抽菸,道:“你怎麼坐在這裡?”
“過來看看你們。”譚鴻宇道。
譚鴻興坐下來,道:“有件事,我還想問你,你怎麼打算的?”
“什麼怎麼打算?”譚鴻宇問。
“方曉悠啊?你可別說你這麼多年都是在替辰兒保護她?一點私心沒有?”譚鴻興笑道,坐在弟弟旁邊,譚鴻宇遞給二哥一支雪茄。
“你們都想撮合?”譚鴻宇道,“看來你們都是把辰兒當親生的,我是撿來的吧?”
“說什麼呢?我們大家都希望你能有個伴兒,正正經經地成個家。不過呢,我是不支持你和方曉悠怎麼樣的,好歹她和辰兒有過那麼一段,你們這舅舅外甥難道要互相戴綠帽不成?既然你把她供出來了,就到此爲止吧,好好想想將來的事。要不然,萬一哪一天你嗝屁了,那麼多的財產,留給誰?”譚鴻興道。
“是啊,你這說的倒真是個事兒。回頭我去問問我的女朋友們,誰給我生兒子了,我給我兒子。”譚鴻宇笑道。
“你什麼時候才正經一點啊?說的這都什麼話?”譚鴻興道。
兄弟兩個笑着聊着,沒注意時間就過去了。
“怎麼還往進去端水?爸還在裡面?”譚鴻興看見保姆阿姨端着水杯子去推書房門,問道。
“裡面有個客人。”譚鴻宇道。
“這麼晚了,是誰?”譚鴻興問。
“孫景年!”
“他?他和爸能說什麼?”譚鴻興道,不過,他想起父親和孫家老太太,當年的孫家小姐的傳聞,問譚鴻宇道,“你說,爸和孫家是不是真的——”
“你想說什麼?”譚鴻宇問。
“我一直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兒。”譚鴻興靠近弟弟,道,“你說,你和孫家合資這事兒,是不是和爸有關?”
“你是不是嫌分紅拿多了?”譚鴻宇看了一眼二哥,道。
“真受不了你,嘴巴這麼嚴實。”譚鴻興說着,道,“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兒,我記得,五歲那一年吧,有一次爸媽吵架,好像說到了孫傢什麼的。”
“這麼老的黃曆你都能翻出來?服了你了。”譚鴻宇道。
“透個氣兒,咋回事?”譚鴻興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譚鴻宇道。
這時,父親拉開書房門,叫譚鴻宇進去,譚鴻興也跟了進去。
“鴻宇,你給我辦個護照,再把機票訂上,我,過幾天和景年一起走。”父親道。
譚鴻興和譚鴻宇都驚呆了,特別是譚鴻興。
“好的,爸,我知道了。”譚鴻宇儘管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譚鴻興剛要問,譚鴻宇止住了他。
“這就是鴻興吧,你好!”孫景年起身,同譚鴻興握手道。
滿心疑惑的譚鴻興和孫景年握着手,看着弟弟。
這一夜,孫景年沒有返回酒店,而是陪着父親一起住了一晚,譚鴻宇離開譚家,卻不知道該往何處去,隆盛一品的家裡,空蕩蕩黑漆漆,他猜得出方曉悠應該是去和夏雨辰在一起了。
也許,一切原本就該是這樣吧!
時間流逝着。
這一週剩下的幾天裡,方曉悠並沒有去搬家,下班後就去延平路的房子裡住着,夏雨辰每天晚上都會趕回來和她一起吃晚飯,看着她在廚房裡忙活,夏雨辰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然後怪怨她速度慢。到了夜裡,兩人就在以前的牀上相擁而眠。因爲方曉悠的老朋友來了,夏雨辰抱着她只能心癢癢。沒辦法,實在難受的時候,就用其他的辦法解決問題了。
和以前方曉悠的半推半就不同,現在就算夏雨辰不告訴她怎麼做,她都會主動去幫他解決渴望。看着這樣的她,夏雨辰的心裡,不知道有多麼的歡喜。
兩個人的牀,再也不那麼空蕩寂寞了。
很快的,就到了潘蓉去複查的日子,夏雨辰原本要陪着去的,結果突然被省長叫去陪着調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