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汐緊緊攥着支票,踉踉蹌蹌地走在街道上,淚水還沒有風乾,可是,她來不及感傷,攔了出租車,媽媽還等着她的救命錢。
坐上出租車,林念汐輕輕舒了口氣,剛纔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她的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伸手抹了一把,咬緊脣角。
林念汐,你拿到了一百萬,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沒什麼好哭的。
可是,眼淚還是不可抑制地往下滾,脣角劇烈地顫抖着。
司機師傅看林念汐淚流不止,開了口,“小姑娘,家人生病了?”
林念汐搖搖頭,淚流得更厲害了,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司機師傅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下去,車速加快,直奔平安醫院。
林念汐奔到病房,雙眼都已經紅腫了,趕緊吸了吸鼻子,才推開門。
看到沈玲霞依舊毫無意識的樣子,林念汐的淚再次涌了出來,她所有的僞裝都是不必要的,媽媽根本看不到她。
林念汐撲到病牀前,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着。
“媽,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
林念汐指間的支票在幽暗的燈光下,微微顫抖着,爲了這一百萬,她已經付出了太多,可是,她還是要堅持下去,治好媽媽,她唯一的親人。
“念汐。”
林念汐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君清楓,伸手輕輕抹去臉上的淚水,這才轉過頭去。
君清楓臉色有些不好,顯得更加瘦削了,眼眸裡的疼惜卻掩蓋不住,“念汐……”
“清楓,錢我已經拿到了,拜託你治好我媽媽。”林念汐沒有給君清楓說話的機會,把支票遞到他的手裡。
君清楓抿着脣角,看了一眼支票上的簽名,緩緩擡眸看着林念汐。
林念汐垂着頭,避開君清楓的目光,可是,君清楓卻驟然伸手鉗住了她的雙臂,鉗得她生疼,她還是倔強得不肯擡頭看他。
“林念汐,你看着我!”君清楓的聲音有些陰沉。
“清楓……”林念汐還是低着頭。
“看着我!”君清楓的聲音明顯帶上了怒意,手上更加用力。
他對她從來都是疼惜,絕不捨得傷害她一分一毫。
林念汐輕輕咬着脣角,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君清楓充滿疼痛的雙眸。
“你都做了什麼?”君清楓的聲音在顫抖,打量着林念汐,衣衫不整,看起來狼狽極了,也讓他心疼極了。
“清楓,你不用管我做了什麼,我拿到錢就好了。”林念汐勉強勾起一絲笑意。
“如果不看新聞,我不會相信。”君清楓盯着林念汐,脣角慘白,“爲了錢,你就去陪夜易寒?”
林念汐身子一僵,隨意又坦然地一笑,點點頭,“對,我陪他,他給我錢,很公平。”
“念汐,”君清楓的聲音有些黯啞,搭在林念汐肩頭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你……”
“我就是這樣,”林念汐笑着打斷了君清楓,腦海裡全是剛纔的畫面,“爲了錢,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念汐,你怎麼能這樣?”君清楓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就是這樣的人。”林念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想要掙開君清楓的懷抱。
“念汐,對不起。”君清楓卻猛地擡頭,伸手將林念汐攬進懷裡,緊緊抱着,“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