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娶她,寧願要那個庶出沒用的廢物也不願意要她?
玉菱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轉過頭,雙目通紅,看着羽穆珩的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了出來:“羽穆珩,你想清楚了嗎?你真的,要這般侮辱於我?”
葉子依雖看不見,但是卻聽得出,玉菱香語氣裡的恨。雖不敢苟同,但是她能理解。像玉菱香這樣一個驕傲而優秀的女人,卻三番四次地被羽穆珩拒絕,她的心裡自然會恨。
捏了捏羽穆珩的手臂,葉子依知道這個人說話有的時候實在是太戳人的心了。就算要拒絕玉菱香,也可以委婉一些嘛!
但是羽穆珩卻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仍舊是我行我素地絲毫沒有懼怕玉菱香的仇恨:“本王並非想要侮辱姑娘,只是姑娘想多了罷了。”
“好。”她聽着羽穆珩萬年不變的冰冷語調,眼中陰霾重重,平日裡秀美的面容卻也顯出幾分猙獰,“今日這話,你記得就是。我玉菱香還沒有被誰這般侮辱過,羽穆珩,你好本事!”
推着輪椅扶了扶葉子依示意她起身,羽穆珩連看都沒有再看玉菱香一眼,而是轉過頭對一旁的莫穩道:“送客。玉姑娘出宮久了,想來玉谷主也擔心了,早些送她回去。”
而後他便再不多理會一下,只是拉着葉子依的手,給她做“人形柺杖”:“吃藥的時辰到了。”
被羽穆珩拉着,葉子依的心裡格外地安心了起來。她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卻只能從左眼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晃了晃,而後輕笑一聲:“若我一輩子都這麼瞎着了,可怎麼辦?”
這話是她心底裡最深處的擔憂,卻在不經意間彷彿一個笑話一般說出了口。
自從看不見之後,她整個人都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淡定。彷彿一直堅信着,她總有一天能看到,她腦子裡的淤血會散去的。就連羽穆珩也偶爾會想,自己這位王妃怎地這般樂觀?
如今聽了她這話,羽穆珩方知,她不是樂觀,她的心裡也有一個小世界,裡面裝着重重憂傷,層層擔心。
厚實的手掌穩穩地抓着葉子依的手臂,牽引着她一步步穩穩當當地向前走着。
羽穆珩的語氣也如同他的手掌那般穩重,卻不見了平日裡的冰冷:“若是這輩子都看不到了,我會照顧你的。”
心裡原本在懸崖峭壁的堅石上埋下一顆花的種子,本以爲是不可能開花的,畢竟一朵小花的力量,又怎麼能突破重重阻礙呢,鑿開那堅硬的磐石呢?
可是羽穆珩的這句話,卻像是從雲層裡突然間破出的萬丈陽光,帶來的不僅僅是溫暖,還有一股生命的力量,讓葉子依心裡的那顆種子在一瞬間便生根發芽,開出萬千這世間最美的花樣來。
心底的最後一絲擔憂和疑慮也在那片花海中湮作灰塵,葉子依笑得如同一隻偷吃到美味的貓兒一般:“我纔不會看不見呢!我還要治好你的經脈,我還有一個百草閣要打理!”
看着葉子依這般笑容,羽穆珩的冰山臉彷彿也融化了一般:“是,一定能會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