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對大酉提出的求和條件,凌佑甚至沒有一絲猶疑就答應了。但是讓什麼人去做質子,這成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凌休是太子,他自是不可能被安排做質子了。
凌泫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此時此刻自是也不太可能。原本定的是他那位無所作爲的二哥作爲質子的,可就在剛定下來的時候,二哥卻突然不見了。凌佑的兒子本就只有這麼三個,無奈之下,便只剩了凌泫。
無論凌泫再如何反對也沒有用,當塵埃落定的那一日,他看着凌休臉上的笑意便知道,凌休一定會將他的太子之位牢牢地攥在手裡,不會給他凌泫任何的一絲機會。
臨行的前一晚,跟在凌泫身邊多年的副將失蹤了。而凌休拿着那副將的頭顱,帶着一壺酒,找到了凌泫這裡。他笑看着凌泫冰冷的目光,眼中全是貪婪:“王弟,你的奪嫡之路就到此爲止了。”
在小時候,凌休就不喜歡凌泫。他總覺得,凌泫有着沙漠野狼一般的眼神,總有一天會吃掉他所擁有的一切,而後變爲自己的。所以他幾乎處處都和凌泫作對,終於讓他等到了能把凌泫送走的這一天!
看着那副將帶着血的頭顱,還未曾徹底閉上眼睛,凌泫的拳緊緊地捏在了一起。他擡眸看着凌休,狠狠地打上了凌休的臉——這是這麼多年,他們兄弟第一次,這般當着面反目成仇。
對面凌泫的憤怒,凌休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而後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那抹血跡,彷彿一點兒都不曾生氣:“王弟,你知道父王最不喜歡你什麼嗎?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
看着凌休這牽走的模樣,凌泫只是冷冷一笑:“太子,你說錯了。父王最不喜歡的,不過是他看到我,就想起我的母妃。母妃寧願嫁給一個平民也不願留在他的身邊,這纔是他內心深處最懼怕的。”
雲墨的事情,在王城裡沒有人不知道。而所有人也知道,這就是凌佑的一個忌諱。包括在十年前燒死雲墨的時候,凌休都不曾聽凌佑提起過那個女人究竟犯了什麼罪。
驟然聽見凌泫竟自己承認了這件事,凌休也是眯了眯眼:“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既然如此,你又爲何處處都要同本宮作對?”
“因爲我看不起你。”凌泫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而後閉上了眼,也不看凌休,只是想起雲墨和明空,“你明明愛着那個女人,卻不能爲她放下一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選擇了王位,卻又爲何還放不下她?”
凌休沒有想到,凌泫竟然會知道他和羽休離之間的事情。想到羽休離如今已然嫁給了青雲,他便覺得心頭的怒意不打一處來:“那個女人……背叛了本宮,本宮如今,只有這太子之位牢牢握着,方能不負天地。”
凌泫最不屑的,就是凌休這種人了。他相信愛情,也相信天長地久。他知道,他就是還沒遇到那個人,否則他也可以爲了愛情而赴湯蹈火奮不顧身。可凌休不行,這是他最厭惡凌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