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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高級法師握手達成協約,後者帶着傭兵心滿意足的離去。他是冒險者公會舊人,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合資一事問題有點大。
「巨龍亭」老闆的辦公室也在二樓,很近。儘管大老闆辦公室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但憑你的身份足以讓服務員引路。
你敲開門,
辦公室有三個人——「巨龍亭」老闆,老闆的女兒,以及一個陌生的臉孔。老闆垂着腦袋臉色蒼白,他的女兒正在掩面哭泣,陌生臉孔側頭看着你:“您好,會長大人。”
這誰?
“初次見面,我是市場管理方的最高負責人,一介沒有頭銜的小人物。”他看了看身後的老闆父女,對你說道,“如果您有什麼事要說,能否換個地方?”
你和他移步至旁邊的房間。
“那麼,您想說什麼?”
關於營地合資一事——可以,但你另有提議。
“呃?我以爲您是爲了員工的事情追過來找我們算賬的。合資一事剛纔不是談崩了嗎?”市場管理者表情詫異,“您……怎麼突然又同意了?”
你表示合資有條件:
首先,「複數營帳」、「中途驛站」及後續、相關建設方面,投資比例冒險者不能低於51%,市場不能超過49%;「圍牆」及後續、相關建設方面由市場獨資負責;「哨塔」及後續、相關建設由冒險者公會獨資負責。營地整體的後續升級、追加建設進度,須以「哨塔」爲基準,同步進行。
市場管理者睜大雙眼盯着你。
“您的意思是……雖然平分利益,但營地還是姓冒險者公會?”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圍牆」建設需要考慮諸如下水道、農田、街道佈局等很多方面整體規劃,卻無法帶來任何利益,吃力不討好。讓我們獨資,就是讓我們自己出錢出力燒腦,來保護彼此共同的產業,這還真是……!「哨塔」與武裝人員有關,後續難免涉及到兵營和警備執勤崗等建設,貴公會獨資也就意味着用屬於您自己的武力,保護你我共同的產業,這未免有點……!而且,所有整體建設都必須跟「哨塔」建設步調一致,這算什麼?掌握節奏嗎?”
你等待對方的答覆。
市場管理者揪着頭髮,沉思片刻,答道:“不過,反正我們只是爲了分享利益,所以49%的投資,49%的分成,完全在接受範圍之內;我們對於掌控武裝力量也不感興趣,自養殺手,而且和氣生財纔是人間正道,動用自養的殺手也是最後手段;至於圍牆,畢竟有一半我們自己的產業,好吧,這算理應投資。我謹代表市場全體同意了!……剛纔您說了句「首先」,是不是還有其他條件?”
你點頭,繼續說:
其次,若恰逢冒險者公會遇資金週轉不開,又急需對營地投資建設時,市場方須無條件借錢給冒險者公會,立即、無利息。
“這……!”市場管理者剛想說什麼,忽然苦笑起來,連連搖頭,“可以,可以。但我們有權確認貴公會是不是真的資金短缺,而不是在玩我們,也有權追債,天經地義。這算什麼?……莫非是擔心我們趁貴公會資金短缺之際搞事?這樣一來,我們反倒成了全世界最不願意看到貴公會出現經濟問題的勢力了。”
市場管理者用「不會還有第三條吧」的眼神望着你,面容遍佈糾結。
你點點頭,
掰下第三根手指:
最後,市場從即刻開始須派足夠的人手,護送冒險者公會所有職員、扈從或其他非戰鬥人員,行走在這座城鎮的每一寸土地上。你不在乎市場究竟要爲此付出多少人力物力,但只要「再」有公會的任何一人出現意外,哪怕是低血壓昏倒在路邊導致失聯,都會立即、同時釀成三個後果:
合資一事作廢!由於51%都抓在你一個人手裡,但49%卻分散在市場的若干大商人各處,想辦法逐一購回投資權重新變回冒險者公會100%,不是沒可能。商場見!
市場要負全責!任何職員出了事,公會不在乎究竟是誰實施了綁架,只管向負責所有職員安全的市場要人,交不出來不行。審判廳見!
市場管理層的每個人都會死。戰場見!
……
你面前的男子隨着全身猛然一震,連最後的苦笑也煙消雲散,他在認真的重新審視你——剛剛上任11天的新任冒險者公會會長。十分鐘前,他看你的眼神只有不屑一顧,五分鐘前,他看你的眼神猶如棋逢敵手,而現在……
他用難以言喻的眼神望着你,確認你是認真的。
良久,
他將十指相交與嘴前,半托半掩,用低沉的嗓音問道:“您,知道「奇美拉」嗎?”
“上古時代,某個村莊裡有一名偉大的法師。他創造了一頭巨虎,爲法師和村莊剷除了所有敵人。如果任何組織膽敢擄走一名村民,巨虎就會毫不遲疑的前去營救,殺光這個組織的每個人,讓大地被鮮血染紅。巨虎是勇猛、無可匹敵的,無論多麼驍勇善戰的英雄將領也盡數折戟。它……最後死於捕獸夾。”
“法師又創造了一頭魔山羊。欺騙、襲擊、勸誘、蠱惑所有靠近的商隊,爲法師和村莊卼集富可敵國的金銀珠寶。魔山羊是狡詐、貪婪的,任何商人在它面前都沒有絲毫的活路,一時間方圓數萬裡土地貧瘠民不聊生,唯獨這座村莊成了黃金城。它……最後死於劇毒。”
“法師第三次創造出一頭聖潔幼龍,張開無人可以攻破的神域結界,將法師和村莊籠罩於庇護之下,遠離邪穢。如果任何組織嘗試提出通商、通行、合作、「合資」,都會被拒絕。聖潔幼龍獨善其身,走在自認爲神聖光輝的道路上,一往無前。它……最後被自己傾盡全力守護的村民合力趕走。”
“第四次,偉大的法師創造了長着三顆腦袋的巨大怪物。第一顆腦袋勇猛嗜血卻不會魯莽的挑起爭鬥、第二顆腦袋狡詐貪婪卻知道給別人留下活路、第三顆腦袋聖潔清高卻並非與世隔絕,它被起名「奇美拉」。沒人願意與「奇美拉」這種徹頭徹尾的恐怖怪物爲敵,至少市場不會。從今天起,我──市場的最高管理者,將親自負責您一應事務的接洽工作。但願你我雙方的合作能天長地久。”
你與他握手,達成協議。
今天傍晚,你會帶着整理好的正式協議前去市場找他,順便看看貨。
推開門,市場的數名保鏢以及你帶來的人都在走廊上等待着,兩撥人氣氛融洽的走下樓。
對於冒險者公會來說,扔出去了許多規劃建設方面的麻煩卻不失掌控權,對於市場來說,他們如願以償得到了營地一半的利益,付出的代價姑且在合理、且理應賠償的範圍內。
行至一樓餐廳,你看到門口有拎着行李離開「巨龍亭」的老闆的身影,以及垂着頭的老闆女兒正在送行。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巨龍亭」的老闆,後來聽說他返回鄉下不久便鬱鬱而終了。
老闆女兒發現你走下樓,收起悲傷的神情默默前來行禮,比平時的鞠躬更加深些:“會長大人您好,我叫「傑西卡」,日後請您多多關照了。”
嗯?
你指着老闆女兒,望向市場管理者,不太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天知道你用了什麼魔法,居然讓守衛隊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我們真心惹不起守衛隊或議政廳任何一方,只能連連賠罪。這座「巨龍亭」從現在起,你將分享到一半的利益,具體運營事務由傑西卡負責。記住,貴公會在這裡只有49%的話語權。”市場管理者臨走前擺了擺手,“體驗一下49%有多麼憋屈吧,對您也是件好事。”
市場管理者離開了。
你杵在原地,什麼情況?
傑西卡解釋道:“也就是說,您現在是「巨龍亭」的二老闆了,我則是爲了新的一老闆代爲管理酒館的。您對於「巨龍亭」的營業方針建議,我們會聽,但最終決定權仍在市場方。”
糖和憋屈同時給了你。
到底是該高興還是……
可可忽然顯得非常開心的模樣,揪着你的衣袖問道:“首領!現在是不是可以免費吃肉?”
衆人皆是一怔。
面露尷尬笑容,傑西卡行禮回答:“畢竟您也是這裡的老闆了,如果要免費的話,其實也……”話沒說完,可可就坐在餐桌前,要了一堆食物繼續吃喝。如果沒記錯,她剛在二樓雅間吃完!
周圍的客人們因爲「巨龍亭」突然更換老闆而議論紛紛。
你問阿黛爾和安妮特,可可的胃究竟是怎麼長的?前者微笑回答說,美女的胃有兩個,吃再多的美食都會裝進另一個胃裡影響不到身材。後者保證說半人半獸的種族身體都比人類更加壯實,也需要消耗更多能量。
阿黛爾先回去了。
安妮特忽然問:“會長大人……您到底是什麼人?”
只是個會長——你如此回答。
海瑟薇翻出自己的小本,推了推眼鏡:“現在的行程安排是這樣的:
傍晚需要帶着正式協議去市場簽署,順便把「神秘獎品」這個大話圓上。冒險者們都是上午接的任務,下午估計不會回來幾個人,正好可以抽出精力安排一下營地事宜。還有幾件事需要會長親自定奪。”
“第一,我們這一端的傳送陣具體要建設在什麼位置?”
A,冒險者公會大廳內。
B,冒險者公會後院。
C,冒險者公會建築內裡側。
D,「巨龍亭」的前院。
E,一條街外的空地。
這種數千金幣的昂貴設施,一經建好就無法更換位置了,請考慮清楚。
“第二,「巨龍亭」和冒險者公會僅僅隔着一條街。您最好先把這方面的經營方針定下來,否則冒險者們得知您成了這裡的老闆,來光顧時,不好結賬。”
1,不影響酒館正常營業,公會和酒館是兩碼事,這意味着我們能分享到酒館的利潤。
2,對冒險者們提供成本價優惠,這意味着我們不掙錢。
3,對冒險者們免費提供餐飲,支援冒險者是公會重要職責之一,這意味着我們要往裡搭錢。
你和直屬扈從肯定是免費吃喝。
“第三,下午要去營地視察嗎?傳送陣不久就能建好了。”
1,視察營地。
2,留在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