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是別的,正是前天楊娜和劉主管相約去郊野桃花林的事。
其實在桃花林裡,是楊娜主動對劉主管曖昧,還是半推半就,抑或是劉主管膽大妄爲,我都不敢斷言,都只能從楊娜凌亂的衣衫和頭髮,以及他們後來的表情稍作猜測。
不想藩玉卻可以繪聲繪色,眉飛色舞,讓那幾個美女同事以爲他就曾身歷其中,或是最直接的目擊者。要知道,當時他比我都還不如。至少,我還曾親見過楊娜和劉主管走進桃花林,他們在桃花林裡時,我也近在附近的墓地,走出桃花林後,他們見的第一個人又是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因爲我。而他,雖然充當了劉主管的司機,然而整個過程他都不曾看見,沾不上半點關係。他在整個過程之外。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膽他的口才,他竟敢亂加猜測並添油加醋,他竟不怕他的話傳到劉主管耳裡。想必劉主管當初讓他充當司機,也是以爲他能爲自己和楊娜守口如瓶的。如果劉主管知道自己竟然看錯了人,不知道會怎樣惱羞成怒,給藩玉些什麼樣的嚴厲懲罰。
我忽然覺得藩玉其實雖然超級自戀,卻是個簡單得近乎天真,沒有頭腦缺乏心計的人。
他竟以爲劉主管私下約會讓自己充當了回司機就有多看重自己,就沒有把那件事當成什麼秘密,自己就可以口無遮攔的隨意亂說。
要不,他就是以爲自己上班這幾天,把那幾個美女同事逗得特別開心,那幾個美女同事被他俘獲了芳心,死心塌地的做了自己的紅顏知己,根本不會把自己的話傳到楊娜或劉主管耳裡。
可他也該提防我呀,他爲什麼不但要當着我說這些,而且還偏要達到我能聽到的程度?
他就不怕我把這一切告訴劉主管?難道他知道我並不如看上去那樣,內心裡其實對劉主管極其憤恨和厭惡,喜歡聽到別人背後說劉主管的壞話還來不及,哪有反去告訴劉主管的道理?
不,我一直把自己僞裝得如此之好,他絕對看不出。
他只是一味的想以此來打擊我讓我不得開心。他知道我對楊娜有那種意思的,他越是把楊娜和劉主管說得多麼曖昧,我心裡就會越是不舒服。他竟沒想到,他雖然可能會一時得逞,因看到我痛苦而倍感開心,可他卻可能會爲自己的一時快意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更沒想到,就是他的一時快意也達不成目的,我根本就沒半點不開心,反是有些幸災樂禍。彷彿自己真看到了結局,看到劉主管如何聲色俱厲如被冒犯的王爺,他如何失魂落魄似喪家的野犬。
有時候幸福就會來得如此快速如此輕易。我正這麼想着的時候,劉主管果然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幾個正竊竊的笑得開心的美女同事,突然抿住了嘴,一本正經的端坐電腦前,裝模作樣的拖動着鼠標,眼睛直直的盯着顯示屏,像是在查找什麼。
然而藩玉興致勃勃,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根本就沒注意到劉主管走了進來,而且已來到他背後。
那幾個抿住嘴,一本正經的女同事,緊張而又覺得好笑,可又不方便提醒藩玉,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本來白淨的臉竟憋紅得如猴子屁股。
其實除了藩玉,所有人都緊張快樂,包括我。只是我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可能是如那幾個美女同事一樣,既爲藩玉擔心,又覺得實在有趣得可笑。我卻是在懷着一種未嘗經歷過的興奮和激動,屏聲凝息等待劉主管的河東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