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是多少人?”楊姨娘的手一抖,急道。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遠遠的看起來,至少有十個以上。”小丫環想了想道。
“怎麼……這麼多人!”楊姨娘重重的坐了下來,她要辦的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衛月舞一個丫環也不帶,當然這種想法,她也不覺得會實現。
但衛月舞往日出行,最多就帶一個丫環而己,現如今爲什麼會帶了這麼多丫環過來,實在是出乎楊姨娘的意料之外,她做的事原本越少知道的人越好,若是人多了,倒顯得衛月舞磊落。
衛月舞這時候己到了這個院子門前,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幾位姨娘所住的院子,這個院子既便是在二房也是很偏的。
守門的婆子聞得聲音,打開門一看是衛月舞,急忙行禮。
衛月舞舉步往裡走,楊姨娘己迎到了院子裡,看到衛月舞也忙恭敬的側身行禮。
院內其他的幾位姨娘看到她們這邊聲勢這麼大,也紛紛在廊下探看。
“六小姐,這麼多人,婢妾的屋子太小……”楊姨娘看着衛月舞帶過來的一大羣人,遲疑了一下道。
“無礙的,我就不進去了,找幾個人把雲繡娘扶到板上,擡回清荷院就行!”衛月舞淡淡的道,走完顧自往一邊的廊下過去。
那邊的廊下原本有一位姨娘站在那裡張望,看到衛月舞過來匆匆的行了一禮後,避到了一邊。
她們這些人都是那幾位好事的世子送的,但也知道自己進府之後,一直沒什麼身份,對於衛月舞這位侯府小姐也只是遠遠的看過幾眼而己,並沒有真正的搭上話過。
“六小姐……不打算進去看一看雲繡娘?”楊姨娘跟過來張口結舌的道。
“沒這個打算!”衛月舞坐定,看着楊姨娘,脣角揚起一抹冷笑,“姨娘若是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跟我說的,我這裡也是沒有不可對人言的!”
說着右手間袍袖微微一展,一封信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楊姨娘的面前。
“我……”楊姨娘臉色大變,嚇得幾乎癱軟下來。
三小姐手中有信,怎麼六小姐手中也有信?這還讓她怎麼辦?這是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一時間楊姨娘只感到濃濃的絕望。
“信有兩封,不過那一封應當楊姨娘現在看過了吧!”衛月舞看着楊姨娘道。
“是……是,婢妾看過!”楊姨娘這會心神己亂,幾乎是衛月舞問什麼說什麼。
“誰手裡的?”
“三……三小姐給婢妾看的,是……是婢妾寫的。”楊姨娘淚水漣漣。
“楊姨娘可願意在華陽侯府好生生的活下去?”衛月舞揚了揚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楊姨娘道。
“婢……婢妾願意!”楊姨娘這會早己沒了想法,只覺得眼前一片絕望,待得聽到衛月舞要給她一條活路,哪裡還會不同意。
“其實此事也不難,二叔之所以不待見你們,是因爲你們這些人都是一下子突然冒出來的,四位世子的
心思難猜,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派來的探子!”衛月舞緩緩的道。
“六小姐,婢妾真的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但二叔不知道,否則二叔就算是知道,也不敢真的收下你們,總是你們這裡說不定混着幾個。”衛月舞的水眸微揚,看向另幾處迴廊處的幾位姨娘,那幾位看起來都在和身邊的丫環說話,但看得出個個注意力落在這邊。
無奈隔的遠了一些,根本聽不清楚衛月舞說了什麼,但是楊姨娘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還是看得到的。
這會被衛月舞淡冷的水眸掃過,一個個莫名的心慌,都藉着各種理由回屋去,再不敢留在外面偷窺。
“三姐給了你什麼東西?”衛月舞知道楊姨娘這會的意志是最薄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楊姨娘的身上。
“三小姐說,是……是一件男人的衣裳,但婢妾沒打來過,不知道是不是!”楊姨娘顫着聲音道,她不敢不答。
“只是一件男人的衣裳,準備藏在哪裡?”衛月舞皺了皺眉頭,追問道,她不覺得就只是一件衣裳能說明什麼,她倒是要看看這是一件什麼樣的衣裳,而且藏到孃親的院子裡,對自己似乎影響也不大。
“藏在侯夫人院子裡的那棵樹下,三小姐讓婢妾交好六小姐,然後跟着六小姐一起去祭拜侯夫人,順便把那衣裳埋下,之後的事,就跟奴婢沒有關係了!”楊姨娘哆哆嗦嗦的道,不用衛月舞問什麼,己是全盤托出。
“把衣裳放在雲繡孃的木板上一起帶回去!”衛月舞吩咐楊姨娘道,然後對着一邊的金鈴使了個眼色。
金鈴會意,跟着楊姨娘身邊的小丫環往裡走。
楊姨娘自己都這個樣子了,小丫環當然更不敢多嘴,只盼着衛月舞給楊姨娘留一條生路,也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六……六小姐,三小姐手中的那封信……怎……怎麼辦?”楊姨娘緊張的道。
“三姐手裡的信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麼,你們一個院子的姨娘,就沒有幾個嫉妒你的?”衛月舞微微一笑,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爭吵,更何況這還是四地送來的姨娘,原本就不是一路的。
“六……六小姐說……婢妾不……不承認?說有人陷害婢妾?”楊姨娘眼睛一亮。
“那個風水先生現在又不在,光憑一封信,又能說明什麼,找不到證人,你再死咬着不是,就算二叔也會看在魯世子的份上,不能多說什麼!”衛月舞沉思了一下,眸色淡淡的道。
沒有證據,風水先生早不知道逃哪去了,唯有留下的一封信,因爲就只有楊姨娘的那封,卻是可以推到別的姨娘的陷害上去。
只要衛月舞手中的這封不拿出來,這封構不成證據!
“是……多謝六小姐,婢妾知道了!”楊姨娘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事到如今,她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位六小姐面前討不了任何的好,原本做出一副跟六小姐私下交好的樣子,這會也因爲六小姐帶了大批人
,從大道上過來,而斷了念想。
六小姐是不可能和自己做出一副私下有交往,但又不願意讓人知道的樣子來的,所以她現在唯有跟着衛月舞的指引走。
衛月舞來的匆忙,去的也快,幾個粗使的婆子擡着摔的一時不良於行的雲繡娘回了清荷院,衛月舞讓人安排了雲繡娘休息,回了自己的正屋。
正屋的桌子上放置着一個包裹,一個不大的包裹系的整整齊齊,但這包裹皮都並不新,是那種上了年份的,衛月舞的手摸上去,包裹皮的料子不錯,但因爲時間久遠了些,上面鮮亮的顏色早己退的淡了許多。
任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個有些時間的包裹了!
上面的結打的很複雜,複雜的幾乎不同於衛月舞以往看到的任何一個結,衛月舞的手伸過去摸了摸,卻沒有馬上打開,吩咐道一邊的畫末道:“你來看看,一會拆開後還能重新結起來嗎?”
這幾個丫環中,就數畫末的手最巧!
“小姐,奴婢可以再結起來的。”畫末走到桌前細緻的看了看。
“打開看看!”衛月舞點頭。
包裹在畫末手中一點點的拆了開來,待得全部展開,裡面有一件藏青色的衣裳,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藏青色的衣裳,衛月舞接過,仔細翻看了兩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唯一的特別就是這件衣裳,一看也知道有些時日了。
“小姐,這裡曾經有一個口子,但後來被細密的縫了上去。”畫末眼尖的看着衣裳右角處的一處稍寬一些的繡紋,對衛月舞道。
衛月舞低頭看去,果然這一處的繡紋稍稍比邊上的多一些,但因爲縫補的細緻,畫末不說自己還真看不出來,但是看這料子分明就不似有人穿過的樣子。
一件稍稍有一處小的破-處,但沒有人穿過的男人的衣裳,這又能說明什麼……
衛月舞的柳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怎麼看這事都跟自己沒多大關係!
手緩緩的撫上那件衣裳,忽然在碰到一處的時候,眼眸中一閃,把手中的衣裳放置在桌子上,伸過手去一寸寸摸了起來,方纔明明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終於手指處的感覺變得硬了起來,把衣裳翻過來,才發現那裡居然有個暗袋,伸手進去,從裡面摸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條,看這紙條的樣子,當然也是有些年份的樣子。
“小姐,這……這是什麼?”畫末驚道。
“這纔是最主要的東西吧!”衛月舞冷聲道,把摺合在一起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拆了開來。
紙條很皺,拆的時候要越發的小心,待得全部拆開來,放置在案上,上面那幾個字立時讓衛月舞臉色微變。
那字居然是孃親的,當初孃親留給自己的紙條上的字,分明也是這個樣子,那幾個提筆落筆之間的區別,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是孃親留下的字條?待得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衛月舞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意,縱然筆跡相同,她也不相信……
(本章完)